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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小樓風云

  儒家浩然正氣。

  正氣臨身,鬼神不侵,遠離諸多邪惡。

  用游戲的術語來說,這是精神和身體產生了某類抗性,可以對一些異常進行抵抗。

  修為越深厚,抵抗力顯然也會越強。

  體內那點微弱的青光如同黑暗中的一點燭火,開始照耀著身體上下。

  但凡正氣長存,一些魑魅魍魎便難附體侵犯。

  這是通往太學的一個標志。

  在太學之中,有更為高明的老師講課,一些知識也能更為通透。

  李鴻儒琢磨了許久,只覺自身體浩然正氣只能成長到這種地步。

  想要進一步成長,那需要他對九經理解更多,也需要對自身理解更多。

  但李鴻儒想到太學,不免也有幾分頭疼。

  在長安城的四門館中,有著一千三百位學生的規模,其中八百人屬于平民優異子弟,而五百人則是勛爵后代。

  但在太學中,這種比率陷入到極大的反差。

  太學保持著五百人的規模,其中至少有四百多人屬于權貴,而平民數量已經極少。

  即便是從四門館中晉升到太學,那也是世家子弟居多。

  但凡進入到太學中修行的平民,無一不是平民中的佼佼者,有著天縱之資。

  而此時進入太學的平民,背后也必然站著一位朝廷的貴人。

  也就是說,若他想進入到太學,必須找個靠山做擔保才方有資格入學。

  在太學中,不僅是接觸的權貴等階不同,面臨的知識面也有區別。

  看多了砍頭,李鴻儒覺得朝廷過于兇險,沒了多少向往朝廷的心思。

  但若向前,又跨越不了這座大山。

  他左思右想,只覺難有多少辦法。

  就算他愿意抱大腿,那也得有人讓他抱。

  他認識一些世家子弟,但并不認識對方的父母。

  人家看不看得上他這種小萌新也是個問題。

  踱步許久,李鴻儒突聽門外樓梯有異動。

  樓梯上的腳步聲雜亂,李鴻儒剛想躺回床上,又定了定心神,最終穩穩的站著。

  如今時間已經過去近兩日。

  若是對夜魔衍等和尚宣判,此時判決應當是下來了。

  不論他身體的狀況如何,夜魔衍借助佛法襲人的事情躲不掉。

  有大理寺的當場判斷,也有博士王福疇的后續補刀,一切已經做了定性。

  他思索之時,已經見得一聲敲門聲響,隨即李保國推開了門。

  “咳咳!”

  李鴻儒微微咳嗽了一聲。

  他張望過去,只見門外諸多步行而入。

  有匆匆見了一面的王福疇,也有熱心相助的僧人陳祎,還有身穿大理寺官服的官員。

  在最后方,是一個皮膚有些皺巴巴的老僧人。

  見得李鴻儒活蹦亂跳,眾人一時臉色各異。

  “王大人,您似乎提及貴處學生身體抱恙,臥病在床休息?”老僧開口道。

  “識海承受了迷惑和沖擊,有我元神安撫治療之功,哪能兩天后還躺在床上。”

  王福疇冷笑了一聲。

  他顯然是與這僧人有些不對付。

  此時都是高手前來審查,便是李鴻儒想作弊也躲不過去,躺著和站著并無多少區別。

  甚至于躺著的弊端更大。

  見得李鴻儒站著,精氣神極為飽滿,王福疇倒也沒有埋怨。

  “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何不放了我那三個徒兒”老僧嘆息道:“夜魔衍是我俱舍寺杰出僧人,他只是為法會心切才走了歧路,但他一心熱忱,并無惡意。”

  “理是理,法是法”王福疇冷笑道:“夜魔衍肆意對常人釋放佛法作惡,此風絕不能漲。”

  “陛下賜佛,給我們一處棲息之地,王大人又何必對我們敵意深厚。”

  “陛下賜的是好佛,并非惡佛。”

  老僧話語期間,被王福疇稍微一引,頓時閉口不再與王福疇爭辯。

  事情的由端只是夜魔衍個人行為,若被王福疇定性到俱舍寺信仰的諸佛,那便會越扯越麻煩。

  “裴大人,您能不能網開一面”老僧道:“我觀這學子渾身上下無絲毫俱舍寺佛法侵襲的痕跡,而我那小徒也再三確保只是顯化佛法力量,并沒有引動佛法傷人。”

  “大理寺公正審案,從不偏袒,更無網開一面之說”那身穿大理寺官袍者皺眉道:“羅覺禪師不要將世俗人情帶入到案情中。”

  “夜魔衍承蒙佛祖庇護,精通佛法,有著降龍伏虎的力量,至少相當于元神四品的威能。”

  羅覺禪師指向李鴻儒,目光在李鴻儒身上凝視了數番。

  “若夜魔衍驅用佛法傷人,王大人的三品元神只怕是治療乏力,兩日內難以讓人痊愈,而此子身上也沒有俱舍寺佛法絲毫的殘留痕跡。”

  他不再敘說人情,探視了李鴻儒一番之后,開始將判斷娓娓道來。

  此言一時讓王福疇臉沉如水。

  “也就是說,此子之前根本沒有受到佛法傷害,還望裴大人秉公執法,探查真相,還夜魔衍一個清白,可以做從輕處罰。”

  “哦~”

  裴大人輕咦了一聲,他微微掃視了王福疇一眼,這才將目光移向僧人陳祎。

  “陳祎,我且問你,你當日確實見得夜魔衍動用佛法侵襲四門館學子李鴻儒?”

  “我確實見得了夜魔衍動用佛法力量”陳祎回道:“貧僧只來得及阻隔,卻是不清楚他釋放之后的影響。”

  “裴大人,你聽聽”羅覺禪師急道:“這陳祎在洪福寺掛單,那是我們俱舍寺的對頭,他不可能為我們說好話,只能說些模糊字眼來混淆視聽。”

  陳祎性情過于耿直,說話從實際出發,卻是被這老僧反打了一把。

  這是佛法打擊時的參與者,若陳祎態度強硬一些,確鑿指正夜魔衍,案件反而又好定性一些。

  此時的事態漸漸偏向有利于羅覺禪師,裴大人皺了皺眉頭,看向李鴻儒。

  這是核查的對象,也是最后的話事人。

  “被害者李鴻儒,我且問你,你前天可有遭遇夜魔衍佛法蠱惑和侵襲”裴大人道。

  “大人,我當時見得那僧人身上冒出無數紅色的觸手,而后那觸手不斷向我延伸,當時好可怕……”

  “你撒謊!”

  李鴻儒話未完畢,便遭了那老僧羅覺禪師的指責。

  “你身上沒有任何五行大血咒佛法的殘留痕跡,夜魔衍釋放的魔法根本沒侵襲到你,你這是在做偽證,做偽證是重罪。”

  李鴻儒之言可以一言定下案情。

  這是最后一個斷案的對象。

  若非爭執不休,他們根本沒必要跑到受害人家中來,讓對方重溫受害時的場景。

  羅覺禪師聽得李鴻儒敘說,心中不免也為之一急,直接指責了起來。

  “請羅覺禪師勿干擾本官斷案,若是再這般胡鬧,也休怪本官上朝廷參上俱舍寺一本。”

  裴大人一語出口,頓時讓這老僧不甘的把嘴閉緊,再不敢吐出絲毫字眼。

  “你身上確實沒有佛法力量殘存的侵襲痕跡!”

  羅覺禪師是靠感知,而裴大人則掏出了一個如同定星盤一樣的物件,對著李鴻儒全身上下照射了一番。

  定星盤沒有絲毫異動,也讓裴大人確定了一些判斷。

  他看了王福疇一眼。

  此時他的判斷確實需要偏向于羅覺禪師了。

  罪行也分三六九等,若確實不曾傷到這學子,夜魔衍的罪名便要輕多了。

  夜魔衍精通佛法,是俱舍寺的重要僧人,也是此次參與法會種子選手。

  羅覺禪師再三保夜魔衍便是這道原因。

  若是夜魔衍在法會上勝出,可以完成朝廷的任務,俱舍寺就在大唐帝朝中直接站穩了跟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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