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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盛會道場法會

  馬車轱轆不斷轉動。

  李鴻儒也漸漸聽到了一陣陣低聲如潮的聲響。

  這是進入了一片人群聚集的場地。

  但他很少聽到長安城最近有什么大型活動。

  這大抵不屬于平民觀看的場合了。

  一陣陣鈴鐺和梵音念動聲響起,李鴻儒隨即便看到王福疇那張不爽的臉。

  “一群妖僧!”

  他低聲咒念了一句。

  隨即又有‘無量壽福’的聲音傳入耳中。

  “一群妖道!”

  王福疇補上一句,算是做了個平等的對待。

  他精通儒道,也對釋道和佛道保持一定的戒心。

  思及王福疇提及帶他來看看各派的年輕高手,又有夜魔衍想參與的法會,李鴻儒頓時大約得知了一些訊息。

  馬車穿梭而行,絲絲佛語和道問不斷映入耳中,王福疇臉黑得像根木炭。

  待得聲響低一些,聽到‘久違了’‘老大人安好?’‘貴公子卓爾不凡’……此類話語,王福疇的臉色才漸漸變得正常。

  這是到儒家聚堆的地盤了。

  馬車穩穩當當的停下,王福疇亦是攜著李鴻儒走了出去。

  “安然兄!”

  “久仰久仰,福疇兄!”

  李鴻儒隨之而出,隨即便見得黑壓壓的大片人。

  王福疇宛如一朵交際花,開始了四處的作揖行禮問候。

  順帶著,李鴻儒也被他推了出去。

  “不錯不錯,是個可造之材!”

  “將來必是我大唐棟梁!”

  “福疇兄一向眼光毒辣,我覺得這小伙子定然是有兩手不錯的得意絕活!”

  “能被福疇兄相中,那真是有福。”

  “福疇兄,你要不要再看看我孫子,我還有其他孫子,不會像上次那個那么蠢了。”

  李鴻儒頓時承受了他人生中有史以來最多的客套性夸贊。

  伴隨著的,還有羨慕、嫉妒、對比、注視。

  這是一個新的場合,他也被諸多人不斷審視。

  李鴻儒眼睛有些茫然。

  他只覺置身于一堆大佬之中,被人指點來指點去。

  待他在大堆的人群見到榮才俊等熟悉者,他心中才安定下來。

  長輩有長輩們的談話之處,小輩也有小輩們聚堆的場所。

  “成,你自個兒玩去吧”王福疇看著一臉通紅的李鴻儒道:“記得不要跑遠,免得沖撞到人。”

  “好的,老師!”

  李鴻儒輕快的回應上了一聲,這才從一堆中老年中突圍。

  “才俊兄,培林兄,做棟兄……”

  大抵是缺乏資格,四門館學生來人并不算多,李鴻儒只是瞧見了十余人。

  “鴻儒兄!”榮才俊奇道。

  “鴻儒兄!”

  一堆人頓時紛紛見禮。

  能進來就代表著能力。

  不論李鴻儒此前是什么階層,但能隨著進來,那便不能再小覷,顯得自己高高在上。

  眾人招呼中不乏客氣,遠沒此前的隨意點點頭。

  “十余日不曾見得你,莫非你是拜師去了?”

  榮才俊看著李鴻儒,眼中疑惑不斷。

  排除他偷書后心中忐忑往李氏布店跑了兩趟,他確實有十余日不曾在四門館見得李鴻儒。

  以這種曠課的時長,若無什么意外,李鴻儒今年就該勸退了。

  他都做好了失去這個小伙伴的想法,沒想到李鴻儒另有所得。

  李鴻儒看得見榮才俊,榮才俊同樣看得清楚李鴻儒,知曉李鴻儒身邊的大腿。

  那是四門館的王博士,李鴻儒這是抱到了四門館最高的大腿。

  大佬護體,諸邪不侵。

  別說李鴻儒曠課十天,就是曠課一年,照樣也能在四門館學習。

  “承蒙老師關愛,這才入得門下。”

  “我凸!”

  待得李鴻儒確認,榮才俊頓時就噴了一句。

  “你居然投到了王博士那兒,我爹拜托過一次,被弄得灰頭灰臉回去的。”

  “聽說王博士脾氣有點大。”

  “外號教育司的斗雞,脾氣能不大嘛,逮誰啄誰,啄不啄得過是另外一碼事。”

  眾人偷偷瞄了遠處的王福疇一眼,這才低低出聲交流。

  李鴻儒也從諸人口中得知了自己這個老師大致對外的印象。

  這與他此前判斷并無多少區別。

  嫉惡如仇、剛正無比、眼中容不得沙子、大佬中實力不強,但斗志昂揚……

  諸多概念一一出爐。

  但無可否認的一點則是,王福疇教導的能耐頗強,否則也不會落到主管四門館的職位上。

  眾人頓時一陣紛紛的恭喜。

  待得客套完畢,彼此才繼續此前的話題。

  今天的話題便是這場盛會。

  在儒家學派中,這是當今皇上舉辦的盛會。

  而在道家一脈中,則是舉辦道場。

  在釋家的眼中,這又是法會。

  立場不同,看到的就不同。

  但毫無疑問,這處場地聚集了無數精挑細選才擁有進入資格的人。

  便是他們這些圍觀的吃瓜群眾,那也是有著篩選才能進入圍觀。

  三大派系各自占據一處區域,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分區嘮叨。

  不僅來了德高望重者,實力高深莫測者,還有諸多年輕人在這種盛會中露臉。

  李鴻儒被拉著指指點點了數個年輕高手,待得熱議稍停,他便被榮才俊拉到了一側,這是又要遞小紙條說悄悄話了。

  “你是不是那個那個了,王博士才看上你的?”

  榮才俊低聲發問,眼中有些異芒不斷閃爍。

  “那個那個是哪個?”李鴻儒低問道。

  “就是明庭,我看你額頭很豐滿啊”榮才俊道。

  “我一直很豐滿啊”李鴻儒回道:“我主要是凝聚了浩然正氣,才被老師收入門下。”

  “啥?”

  李鴻儒回話讓榮才俊頓時感覺就不好了。

  說好的一起當差生,李鴻儒莫名其妙就領先起跑了。

  榮才俊感覺自己很蛋疼。

  他原地還以為李鴻儒鉆研出了明庭經上什么內容,問答得體被王福疇看上,沒想到是凝聚了儒家浩然正氣。

  這是入了文人修行的門檻。

  不需要再多想,榮才俊也很清楚了王福疇的心態。

  年輕的平民中出個具備儒家浩然正氣者不容易,每年產出者有限,這些人都能歸納到天才一列。

  這大抵是正好碰上了李鴻儒初次凝聚浩然正氣成型。

  只是李鴻儒莫名其妙就成天才了?

  不科學。

  明明這家伙也一起上課遞小紙條,日子得過且過。

  榮才俊只覺難以理解這種轉變。

  十來天前的李鴻儒還是一臉懵逼,即便是前幾天李鴻儒鉆研了明庭經,對方也沒什么凝聚浩然正氣的跡象。

  明庭經擅長望氣,練到精通之處還能開啟天眼審視核查。

  但明庭經的能耐沒可能轉變成浩然正氣。

  榮才俊想了好一會也沒想明白。

  他感覺李鴻儒大概是走了狗屎運。

  此時榮才俊不免也想到了自己。

  他此時的心情大概可以用‘臥了顆大草’來形容。

  待得思索到自己周身正氣隱約透體的感覺,榮才俊才落下心來。

  臨近了十八歲,他似乎承受了一些刺激和打擊,也開始登上了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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