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人的聲音在草原上飄蕩。
李鴻儒聲聲吟唱,身體化成蘭草,諸多葉片宛如一柄柄利劍,散發出陣陣的寒芒。
“啵啵”
巨象昂頭,發出陣陣憤怒的咆哮,四腳踏動著草地,引得地面搖晃不止。
但視到李鴻儒的模樣,又難以沖擊而上去踩踏。
最終它只得圍繞在周邊不斷繞動,想著等待時機踐踏過去。
“只是小小妖物殘留的妖氣,又在你身體之內,何不慧劍斬虛空,破了這妖魅之術。”
李鴻儒大聲不斷的吟唱,身體散發出無數青色光輝,陡然聽得一陣聲音傳來。
此時難以見到發聲者,聲音亦有幾分怪異,但李鴻儒隱約感覺這是有其他人在相助,并非虛妄。
大約是見得他能應付,對方提醒了一句。
這讓李鴻儒開始注視自身。
他周身的儒家浩然正氣并非原始的形態,而是已經開鋒,化成了如利劍一般的鋒芒。
大約是沒找到什么機會,王福疇并未指點他如何運用浩然正氣。
“又或這不需要指點?是種很自然的能力。”
一個念頭上來。
李鴻儒大聲吟唱,他晃動著手臂,蘭草形態的利劍頓時揚了起來。
對著長毛巨象重重一揮,只見葉片稍微一抖,隨即落到了巨象身上。
“啵”
仿若利刃劃過紙片,那巨象的身體一斬而斷,化成微光消失。
李鴻儒只覺眼前一明,天地已經恢復到原樣。
諸多人笑上李鴻儒一番。
但在此時,眾人笑意中多了一些真誠,沒了此前的嗤笑。
“能吃能喝的都是好漢子!”
此前招呼他們的赤甲將官笑起來。
“還以為會貪多嚇個半死,沒想到能自己解決,這也是年少者了不得的本事。”
“名師出高徒,咱們現在是俯瞰,以后少不得也要仰望,說不得還要借力呢。”
“莫要將這小子捧得太高,讓他得意。”
幾個將官大笑,稍做著打趣。
相較于他們吞食的象肉,李鴻儒進食并不顯多。
但相對于李鴻儒此時的本事而言,少食安全,多食反而有害。
只是李鴻儒陷入迷茫后硬生生挺了過來,恢復得還挺快。
赤甲將官站起身來,隨手將李旦和王大力抓起,丟進了馬車廂中。
這兩人一個是跟著弟弟猛吃沒挺住,此時在那做噩夢。
一個是身體虛耗過度,出門前在婆娘肚皮上逞了威風,身體消受不住,吃過一些象肉后也進入到了噩夢中。
知曉了象肉的好處,正常人都會多吃一些,但熬不熬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
但吃了一頓,又喝足了水,此時肚子不餓。
加上兩人進入到噩夢中難以清醒,接下來的路程就沒那么難受了。
“再跑上半天,咱們也回并州了。”
“啟程!”
待得一群妖馬將巨象啃得將近,一些兵器做了收繳,車隊重歸上路。
重新進入到馬車廂內,李鴻儒只覺舒坦了許多,此時能勉強承受顛簸的痛楚。
也不知是吃了象肉讓身體強壯了幾分,還是這些妖馬吃飽后沒那么乖戾,拖動馬車時客氣了兩分。
搖搖晃晃之時,李鴻儒還頗為羨慕不斷做噩夢的兩人。
翻了近乎一天死魚眼的王大力終于進入睡夢中了。
而李旦則有些哆嗦,但李鴻儒也明顯覺察出李旦身上一些灰白色彩的傷勢趨無。
象肉對文人有用處,對武者更是有著裨益。
半響,李鴻儒掏出身上佩戴的納玉。
此前飲下劍蘭春酒未曾讓納玉吸收浩然正氣,李鴻儒只得慢慢蘊養。
經歷了這一波象肉的作用,這枚納玉卻是有了幾分青翠之色。
除了力氣,李鴻儒更是覺察出自己儒家浩然正氣有著一定的增長。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諸多本事需要真刀實槍動手,才可能會有顯眼可見進步的幅度。
一陣明悟上了心頭,李鴻儒此時也沒了往常小心謹慎明哲保身的態度。
總歸一些時候需要動動手,他才能更進一步。
太吾中的食物與妖獸有著關聯,以后與這些生靈的交道少不了。
李鴻儒不知還有什么增添太吾食物的方式,但至少斬殺妖獸,食其血肉能增添一些數據。
食物是目前尚未用上的數據。
也是太吾中必不可少的數據。
想到太吾游戲中食物更多是用來發展人口,李鴻儒一時也沒摸清楚食物的用處。
若是建筑升級需要一些食物,這倒是可以拿來做用。
此時還沒出現需求,他也不著急。
但凡出現收集的機會,他便會關注一些,看看有無獲得的機會。
這讓李鴻儒對并州的生活也有了幾分興趣。
此時馬車廂中的長箭已經被拔掉,只留下一個眼睛大小的骷髏。
這顯然是一個較之長安風險極大的區域。
但這片區域也對應著與長安的不同。
不說富貴險中求,并州之行定然能增廣他的見識。
這是李鴻儒很需要拓展的眼界。
顛顛簸簸大半天,馬車漸漸進入平坦的大道。
透過車廂上的空隙,李鴻儒隱隱聞到了一股炊煙的味道。
此時屬于下午,也處于一些人家燒晚飯的時間。
相較于長安的諸多規矩,并州的規矩顯得沒那么多。
隨著一聲高聲的吆喝,城門迅速拉開,讓出了通道,妖馬開始進入城內。
與長安城穿戴銀甲和金甲的衛士不同,并州城門口處是渾身鐵甲的衛士。
漆黑中又帶著斑駁的銹跡。
這是護甲,也是帶著榮譽的戰甲。
李鴻儒在長箭射穿的孔洞中看了一番,這才將目光收縮了回來。
“大都督回營。”
妖馬奔襲,也伴隨著諸多將官的高聲呼叫。
街頭遠處一陣起跳和迅速收拾的聲音響起,這些人對奔馬的反應較之長安城要快上許多。
“咱們這是到地兒了嗎?”
一陣陣呼喊之聲,讓噩夢中的李旦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睜開迷茫的眼睛,問了李鴻儒一句。
“快了快了,就要下馬車了,終于要解脫了”李鴻儒高興回道:“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感覺?”
李旦搖晃著滿臉煞白的腦袋,不住的搖頭。
“這肉有些上頭,比喝酒都要厲害,我大概是醉肉了,很難受,一直在做噩夢,感覺自己被那死掉的巨象在追殺,它在我身上踩了千百遍……”
李旦敘說著自己的醉肉后的噩夢。
他神情極為萎靡,腦袋晃動時便頭疼不已,但胳膊上的肌肉明顯有了一些增厚,更為強勁,也更為厚實。
若不能走出噩夢,便只有承受噩夢,遭受蹂躪。
雖然吃塊肉不足以致命,但對精神無疑是一種極為糟糕的削弱,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若是經常如此,甚至可能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上車時是李旦護著李鴻儒,待得這后半程,便是李鴻儒在護著李旦。
兩人交流了一番,瞧瞧嘴里一陣說胡話的王大力。
這個工匠的腦袋此時已經被磕得四處都是腫脹的大包,腦袋幾乎大了一圈。
對比王大力情況,兩兄弟的心中頓時就平衡了。
出門在外,有個幫襯的人果然要好過一些。
“我這些時日不在并州,可有要事發生?”
“稟大都督,這些時日死了三個兄弟,都是被咬斷喉嚨死亡,我們懷疑和某些妖邪有關。”
“妖邪?”
李鴻儒下馬車時,只聽得徐茂功在了解近期情況。
見得李鴻儒等人下馬車,他隨口吩咐了兩句。
一個穿著黑甲的衛士頓時便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