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算太長。
隨著數個高級將官介入,徐茂功也趕了過來。
“我聽說落頭氏盯上了一個人,有一定概率會持續盯著,直到弄死為止。”
“那我該怎么辦,等著被他咬?”
“關門關窗會安全一些。”
“您還有其他建議嗎?”
“沒。”
徐茂功趕到之時,見得李鴻儒正與一個低階將官在熱議。
只是李鴻儒的臉色很不好。
當然,不管誰遭遇這種事情都會挺鬧心。
“落頭氏沒有手腳,不擅長開啟房門和窗戶,以后睡覺時關好門窗,緊緊鎖上,晚上莫要四處溜達。”
見得李鴻儒的小表情,徐茂功呵呵一笑。
“落頭氏是按本能進行活動,若是遭遇了也不用怕,躲在被子里,躲在房間中都能蒙蔽過去。”
“這類妖邪較為少見,也只能在夜間行動,一到白天就會消失,不需要太過于擔心。”
徐茂功的安慰話有點像我家的狗不咬人,只要離遠點,躲遠點,不惹狗就沒毛病。
李鴻儒覺得甚是不靠譜。
對方說好了待如親子,他這親子待遇也太低了。
“我們能回長安嗎?”李鴻儒問道。
他此前還有一些心思,只覺出來可以增長見識,也可以涉及一定的風險。
但遭遇這種睡覺還會咬脖子的妖邪,這有點防不勝防。
何況對方大概率盯上他了。
這讓李鴻儒有些頭疼。
“你覺得呢”徐茂功沒好氣回道:“來了就安心一些,等我們以后打了勝仗,一定會凱旋回長安接受封賞。”
“可并州太危險了”李鴻儒悶悶的道:“那個落頭氏說自己不喝水,只喝血,說不定我以后睡覺時就被它咬死了,活不到凱旋的時候。”
只有千日做賊的,哪可能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李鴻儒覺得很頭疼。
“不喝水,只喝血?”徐茂功疑道:“莫非你與落頭氏還說了話?”
“對啊,我們聊了好幾句呢”李鴻儒回道:“他說要喝血后才飛過來咬我。”
“這妖成長的很快,可能要開始強行控制人軀。”
“它吸多了人氣,只怕是以后真能脫離原身的限制,化成與你我外貌并無區別的妖物,藏身在大營中,那就防不勝防了。”
“到時誰能找出這種妖邪來?”
“它會不會發展后代?”
“那個找水喝的小伙是怎么活下來的?”
有神智的妖和依靠本能的妖是兩種概念,前者有理智,也會尋找弱小者,不斷壯大自身。
而后者依靠保持普通動物的智商,甚至于顯得沒多少腦子,便是窗戶都打不開。
兩者的能力和危害有著截然的不同。
甚至于這種妖物成熟強大后還會產卵,將自己后代種在受害者身體內,直到化成普通的落頭氏。
“必須除掉此物”徐茂功沉聲道:“營房處需要保持五十步一哨,佩戴刀劍和弓箭,只要有機會便需要將它射傷,再進行追蹤。”
“大人,要不要深夜進行排查?”
“若那落頭氏返回身體,此時有概率還在熟睡。”
“也不知那妖邪有沒有受傷,若是有傷就方便查探了。”
“落頭氏難以劈殺,刀劍傷勢只需要幾小時就能復原,甚至砍成兩半都能愈合。”
“這種妖物的缺陷在于身體,只要找到身體,不讓它接回去就能殺死它。”
諸多將官開始進行建議,這讓徐茂功眉頭微皺。
軍營人口眾多,并州這處大本營更是有十余萬精兵。
想將這些人一一排查是一件難事。
而要從中找出落頭氏更難。
在白天之時,這種妖邪會隱匿在寄生者身體內,外表看上去沒有任何異常,甚至于被寄生者本人也不清楚自己化成了落頭氏。
“你再與我說一說落頭氏的事情,包括如何撞見,又如何雙方交談,他又如何逃走。”
徐茂功沉下臉色,看向了當事人李鴻儒。
他臉上有掩不住的疲憊。
從長安奔襲到并州,半路又遭遇襲殺,回到并州又需要處理公事,仿若機器一般的運轉。
便是在此時,他還要處理軍營中的妖物。
偏偏這是一種隱匿型妖物。
對方的能耐雖然不強,但確實很難纏。
“我當時都嚇傻了……”
關系到自己的小命,李鴻儒也不敢怠慢。
他能被納玉救一次,沒可能被納玉救第二次。
此時納玉中的儒家浩然正氣已經宣泄一空,短時間難于匯聚。
徐茂功需要鏟除掉落頭氏,他亦想將對方揪出來,免得如側刀懸于頂,睡覺都要考慮會不會被咬死。
“也就是說,它是被你積蓄的浩然正氣嚇跑了。”
“可惜你沒有看清楚它的面容,否則便好排查許多。”
財不露白,無怪李鴻儒此前沒有講述落頭氏為何飛走的原因。
若那強悍的文官武將,又或具備一定地位的人,佩戴富貴之物理所當然。
而李鴻儒此時只是被征調而來,被安置在匠人房中,有幾分小心也是自然。
若是獲得納玉,少則能賣幾十兩紋銀,多則幾百兩黃金,甚至上千兩黃金都不足為奇。
利益之下足以讓人動歪腦筋。
“去排查!”
原本想著深夜核查人過于麻煩,難有收獲。
但徐茂功此時也顧不得,落頭氏已經衍化出了神智,若是有一絲機會,他需要將落頭氏撈出來打死。
“你讀過詩書,又通識文字,且在我身邊掛單做個錄事的書記官,每日做些造冊之事。”
徐茂功的開腔讓一些眼中有異色的將官心思放下。
并州多妖孽,又與汗國夷人不時有著交戰。
李鴻儒身上之物就是一道保命符,任誰都會動心。
只是徐茂功出聲保人,這便不是他們所能貪婪的對象。
“您征調我之時,也沒說要當書記官啊。”
李鴻儒嘟囔一聲,倒也沒拒絕。
他需要借助徐茂功的庇護。
只是徐茂功借著這種機會,不免又將他當了苦力,需要去干不屬于自己的活,這讓李鴻儒覺得很虧。
“我待遇有提升嗎?”
他詢問一句時,只見徐茂功的腦袋已經偏了過去,對著眾多將官在不斷施號發令。
這是不愿意搭理他了。
這位都督一如既往的摳。
大概只有王福疇才能討得一些好處。
“不給就不給,反正我也沒想著依靠領薪水致富。”
李鴻儒悻悻的道了一句,算是給自己增點臉面。
并州兇險,保命第一。
不提修行《靈脈五經》和《破術秘錄》,王福疇給予的南明丁火前三卷研讀已經需要提上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