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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白道城

  并州到云中,再至白道。

  并州是大唐帝國抵抗汗國的北方大本營之一。

  而云中則是大唐與汗國的交界。

  再向北到白道,那同樣是與并州一般的重兵駐扎處。

  也是汗國南下襲擊的大本營之一。

  并州和白道一南一北,雙方針對有著十余年。

  汗國人性情野蠻、豪放,喜歡以力服人,若是沒有吃的,那便是四處燒殺掠奪。

  這種侵略性不僅對外,甚至于對內。

  按正常的社會秩序而言,這種國度、這種種族會越來越弱,直到消失在歷史之中。

  但恰恰相反,被汗國人滅亡的國度和種族很多。

  搶了其他人的食物,搶了奴隸,搶了女人,這個國度甚至于越來越龐大。

  ‘較之大唐疆域要龐大近兩倍,甚至于曾經讓前朝和大唐俯首低頭,不得不花錢消災……’

  諸多過往被徐茂功等人低聲提及,這才讓李鴻儒了解到大唐之外。

  “你趕緊過來,看看我轉的這個焦距對不對。”

  一處山坡之上,徐茂功開始架設單筒望遠鏡,不斷調試著距離中的視野,觀察著遠方。

  “您調出來能看清楚,那肯定就對了。”

  李鴻儒擺成八字,趴在了一處地面稍帶點枯草之處。

  他感覺下半身麻木了,大腿內側和屁股火辣辣的疼。

  褲腿上有些黏糊糊。

  那是血漬和藥物的混合物。

  此時也在不斷讓肌體恢復。

  李鴻儒很好的體現了一個文人奔襲作戰的畫面。

  大多文人大修煉者的下場與他并無多少區別,甚至還有些不如。

  這種情況下別指望文人們有多少作戰力。

  李鴻儒此時壓根就不想起來。

  被徐茂功勾了勾手指,一個氣血渾厚的將官頓時將他提了起來。

  望遠鏡亦遞回了李鴻儒手中。

  遠處模糊的景象頓時映入了眼簾中。

  這是微調不到位。

  李鴻儒微微轉動著調焦輪,鏡筒中的圖像漸漸清晰起來。

  在那遠方,是一座露天型的城市。

  或許用聚居地來形容會更為適合。

  沒有高大的城墻,沒有防御措施,依托于一個取水的湖泊,諸多房子坐落在其中。

  房舍采用木制而成,房頂多鋪設各類防風沙的厚布。

  在房舍的下面,有著極為寬厚的車輪。

  若是有所需,這些房舍就能通過牛馬來拖動,去往另一處。

  白道城可以在這一處湖泊附近,也能遷移到另外一處宜居點。

  即便是徐茂功等人,也在這片地帶尋覓了數次,才找到汗國人的聚居點。

  除了最外圍的柵欄,看不出汗國人有什么防御的設施。

  聚居地中少有人巡邏,一些極小的孩子在拿著木刀木劍劈砍,又有諸多婦女在洗衣,還有一些穿著襤褸奴隸模樣的人在干著劈材等事情。

  并州已經頗涼,而越往北,這種天氣已經寒冷了起來。

  若無武者們的身體,這種天氣需要將衣服加厚才能御寒。

  如果沒有御寒的方法,這些奴隸很可能難以度過這個冬季。

  李鴻儒四處望了一會,只覺白道城幾無任何戰力可言。

  他不知這樣的城市,如何能與并州十余萬的精兵僵持。

  待得徐茂功連聲催問,他這才將望遠鏡遞了回去。

  “可惜,他們的軍團定然是出去游獵了,若是我們有軍團前來,能直接將他們在白日城的后路斷掉。”

  望遠鏡放到了徐茂功手中,徐茂功顯然也看透了一些什么,連聲發出惋惜之聲。

  此時離白日城有數公里之遙,地形位置又偏僻。

  但在望遠鏡中,諸多景象一一呈現。

  不需要文人前來遁出元神,也不需要懼怕對方可能采取的針對性措施。

  徐茂功覺得太棒了。

  這甚至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瞭望,遠比查看文人們提供的圖畫更為詳細,心中也更有底。

  “那是他們的妖法祭壇,擅長吞吐毒煙。”

  “那邊應該是馴養了異蛇,這些異蛇擅飛有毒,有機會要一把火燒掉。”

  “這是我們大唐的制式強弓,居然被他們改造成巨弓了。”

  “那兒應該是妖馬的馬廄,汗國人的妖馬比我們數量多太多了,一對一的時候不僅要打人,還要殺馬。”

  徐茂功嘴中喃喃。

  透過望遠鏡,他不斷進行著視察,也將往昔一些判斷和看法加入到其中。

  看得更為通透,也便更為心有成竹。

  “遠處有塵煙,應該是他們的主力軍團狩獵回來了。”

  一個將官用手遮眉,看向了遠處。

  在那遠方,塵煙滿天,如同掀起的小型沙塵暴一般,迅速向著白日城方向蠕動。

  這讓徐茂功望遠鏡調轉,亦看向了遠處。

  鏡頭中呈現出一個個騎馬的身影。

  但讓徐茂功更為關注的是這些人的坐騎。

  雖說屬于妖馬,但有些馬已經脫離了正常馬的范疇。

  汗國擅長游牧,畜牧業極為發達,從古至今累積了無數條改良坐騎的方法。

  對常人而言只是苦力和奔襲的坐騎,但在汗國人手中已經發展成了一種作戰的武器。

  汗國人擅戰,坐騎亦擅戰。

  汗國部分戰馬的腦袋上長著獨角,雙角,甚至于四角都不足為奇。

  戰馬具備尖牙,又有鐵蹄,這屬于正規團裝配。

  有些戰馬甚至能釋放妖術,譬如噴吐火焰,尖叫怒吼貫穿于耳,瞬間沖刺打擊等。

  這是一個馬上的強國。

  主力團迅速靠近白日城,看得徐茂功的臉色極為沉重。

  他顯然在對比汗國主力團和大唐主力團對撞時可能出現的場景。

  若是能一對一廝殺勝利,大唐就不會勞民傷財修建高大的城墻,而是會如白日城這樣。

  固守就意味著不如。

  但大唐遲早會與汗國交戰。

  勉強還算風調雨順的大唐在今年的秋收都只是一般,靠北的汗國日子更不好過。

  汗國人少有種植糧食,更無多少存儲食物的想法。

  諸多活物,如牛羊馬等就是他們移動的食物。

  若是冬季沒了食物,就宰殺一定的牛羊。

  若是牛羊不夠用,便會吃上一頓好的,再發動一場掠奪戰爭。

  至于被掠奪者的死活,那并不會放在汗國人眼中。

  文化和理念不同,在汗國人的眼中,這種掠奪如同狩獵一樣自然,能給部落和家人帶來食物,這便是他們的榮耀。

  “咄苾居然在這兒,他跑白日城來做什么?”

  徐茂功舉著望遠鏡,顯然在查探自己需要尋找的對象。

  半響,他才將望遠鏡交予其他人觀看。

  “咄苾?很厲害嗎?”李鴻儒奇道。

  “那是汗國人的大王,實力較之我不相上下”徐茂功慎重回道。

  “那您已經很厲害了,能直接懟他們的大王”李鴻儒夸道。

  徐茂功曾經自夸實力在大唐是頂尖層次,但較之徐茂功更厲害者亦有。

  一州都督就有和汗國大王同樣的實力,這讓李鴻儒覺得大唐武將實力相當強悍,較之汗國要超出不少。

  “他們國又并非大王的實力最強,再說我也懟不了,他騎的那頭雷霆怒焰馬太彪了,是頭馬王,近乎成怪,若是戰場相逢,應該是我被他懟。”

  徐茂功嘆了一口氣。

  個人實力不相上下,但馬遜了一籌,這讓他沒什么脾氣。

  “挽弓當挽強,用箭當用長。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哪有那么好的箭手,可以射中他的馬,就算能射那么遠,那也沒法分辨……”

  李鴻儒胡謅謅的搖頭晃腦了一下,這讓徐茂功反駁了一句。

  他剛欲提及射中的各種難度,腦袋轉念之間已經看向了望遠鏡。

  這是一個能讓武將看清楚遠方的寶鏡。

  若是有足夠機會,或許有著偷襲殺死對方坐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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