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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各殺各的馬,各有各的仇

  咄苾怎么也沒想到。

  他居然需要提前撤退。

  雷霆烈焰馬已經死掉了,若金雕也折損在這兒,被一堆山火燒死,他會很虧。

  雷霆烈焰馬至多是讓他馬戰時吃虧,他也能選擇次一等的戰馬。

  但金雕卻少有選擇。

  頂尖的金雕妖獸本來就稀少,能承載他的金雕更是稀缺。

  這是他在汗國來去自如的交通工具,更讓他悉心培養了近十年。

  缺失了金雕,他一時難有替換之物。

  最不起眼的小垃圾居然在樹林中縱火。

  徐茂功罵的對,這小垃圾沒什么正規作戰力,但傳承了文人的那股壞心眼。

  此時屬于秋季,難有雨落下,一旦大火蔓延,便可能燒出百里之遙的范圍。

  草原人雖然喜歡砍砍殺殺,四處掠奪,但腦袋里很少有在草原上縱火的想法。

  “壞胚!”

  他怒罵了一句,彎刀壓頂,身體已經騰跳而出,奔向金雕和妖馬作戰點。

  “殺了我的馬,你還想逃!”

  徐茂功在身后大怒,長劍一劈也隨之而上。

  “我的馬才被你們唐國人殺掉了!”咄苾怒道。

  “又不是老子殺的,我只看到了你的金雕殺了我的馬”徐茂功同樣怒道。

  “滾開!”

  “今天不留下點什么,我姓徐的名字倒著寫。”

  刀劍相撞,雙方從持久斗又陷入猛烈交鋒。

  連連數劍下來,咄苾一臉的陰郁。

  “若我金雕被燒死,來日我必屠并州三萬人來做獻祭!”

  咄苾空門大開,賣了個破綻,徐茂功剛欲一劍斬出,隨即只見對方衣袖中一道金光射出。

  他揮劍一斬,金鐵交鳴的聲響頓時響起。

  “是活物!”

  金光被斬成兩段,但前半截已經飛縱而來。

  徐茂功只來得及將身體一偏,隨即,他便覺察到肩膀上一麻。

  半截扭曲的金色小蛇腦袋死死咬在肩膀上。

  徐茂功身體一震,那金色小蛇已經抖落下來。

  他皺了皺眉頭,長劍一挑,肩膀上一片肉頓時飛出。

  慢了這一步,咄苾已經落到了金雕之處。

  此時的金雕身上羽毛凌亂,一股焦味四處溢散。

  原本灰中透金的羽毛已經成了一團漆黑。

  連連的翻滾難以掃滅它身上的火焰。

  待得咄苾數刀落下,才將著火部位切落。

  “哼”

  咄苾冷哼了一聲,他顯然對自己坐騎落到如此下場非常不滿意。

  他雙眼掃視,眼前全是山火,發出各種噼噼啪啪的聲響,此時已經不見李鴻儒的身影。

  一頭妖馬倒在了血泊之中,腦袋已經被他斬斷,只留下半張馬嘴卡在金雕腿上。

  另一頭妖馬被啄得頭破血流,又被火焰燒得連連翻滾,此時亦是跑出了火海范圍,在樹上不斷蹭,磨滅著身上剩余的火苗。

  人與人之間的戰斗打到半途,妖獸們的戰斗已經陷入尾聲。

  甚至于他不得不終止對徐茂功的一些想法。

  “下次再會!”

  眼見徐茂功追來,咄苾對著金雕一揮手,這頭身體大片羽毛被燒的巨鳥頓時猛烈扇動著翅膀。

  助跑數步,它已經騰飛而起。

  利爪一勾,它已經抓住了咄苾的左手。

  底下之處,咄苾一刀揮出。

  他刀撞向徐茂功之時,只見對方身體一展,身體似乎有著伸長,劈來的長劍已經直接越過了彎刀。

  劍芒在他腦袋附近刺響。

  “殺了我的馬,多少也要少一些東西。”

  徐茂功的冷哼聲傳來,咄苾這才覺察對方那一劍并非襲向他。

  金雕在忍疼高飛。

  但它仰仗的利爪已經削去了大半,三足爪只剩下一足。

  “徐茂功!”

  咄苾咬牙,伸手一把抓過,將那斷爪撈了回來。

  他望著那底下越來越小的人影,一時不由有些咬牙切齒。

  他此時很后悔,若出行時隨便帶上一個幫手,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下方的火海很紅,但他心中卻是極為灰暗。

  “殺了我的馬,刴了我的鳥,劈死了我的蛇,此仇此恨我必要報。”

  他心下痛恨,目光中的兇狠之色晦暗難明。

  “死了沒?”

  “沒死,您呢?”

  徐茂功瞅了瞅四周,待得叫上一句,才在百米外一顆樹后看到李鴻儒的腦袋。

  這家伙放了火就跑,連著他的坐騎一起燒,行為惡劣到讓他肝疼。

  “我也沒死!”徐茂功沒好氣回道。

  殺別人的馬很爽,但自己馬被別人殺了,這就很不爽。

  來回跑了千余里地,咄苾死了馬,他也死了馬,這讓他心中很是不平衡。

  待得看到踏云烏騅身上數個血孔,走路都一拐一拐的,他心情更差了。

  也幸得望遠鏡在其他將官手中,才逃脫一劫。

  他長劍隨手收歸入鞘。

  金雕爪子如同金石一般,與長劍相擊時還發出清脆的聲響、

  若無意外,咄苾的那手爪功的妖力便很可能源于這頭金雕,甚至于金雕的父母。

  這頭金雕或許花費了咄苾不小的功夫。

  想到劈廢了對方的鳥,他心情才舒坦了一些。

  “您身上有灰暗之氣,更有隱隱轉黑的征兆,真的不會死?”

  待得一拐一拐的靠近,李鴻儒頓時覺察出徐茂功身上似乎有一些重傷患處。

  “什么灰暗轉黑,我正常……”

  徐茂功剛囔一句,隨即眉頭有著皺起,他迅速在自己口袋摸索一下,掏出一瓶藥丸就往嘴里塞。

  “好隱秘好難纏的毒,差點被蒙過去了。”

  肩膀上的血肉已經被削去,此時血液甚至還是鮮紅之色。

  但徐茂功仔細核查之下頓時發現了異常。

  這種蛇毒的擴散性太快了。

  蛇毒并不局限在傷口之處形成毒素源頭,而是迅速侵襲血液,在血液流轉中生根發芽。

  斗得越兇,這種蛇毒擴散得越快。

  一旦完成周身的血液循環,蛇毒便會開始層層累積,不斷消耗武者的體能。

  累積越多,影響便越重,直到將對方變成廢人,難有拼死爆發的可能。

  這應該是咄苾算計同階甚至于更厲害對手的底牌。

  若非金雕受損,很可能斗到一定時間后便會用來針對他。

  “走走走!離開這個地方。”

  火勢已經蔓延,便是徐茂功也無法撲滅。

  引火易燒身,這片地帶已經不能再呆了。

  體內的毒性屬于暫時壓制,需要回并州城盡快配置解藥。

  若是汗國人循著方向找來,他難有多少強橫戰力可言。

  “咱們能帶塊馬肉走嗎?”

  “帶什么馬肉,這是我曾經的愛馬,你別妄想吃它半片肉,它死得很有氣節,咱們做人不能太……”

  李鴻儒砸了咂嘴巴。

  他這個小要求隨即被徐茂功劈頭蓋臉好一陣罵。

  徐茂功的嘴巴義正言辭,但劍并不老實。

  待得劈了數顆樹引燃猛火,將那頭死掉的妖馬烤了好一會。

  他連連劈了數劍,取了幾塊好肉,才離開了這片傷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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