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兄覺得我哥走哪個路線比較合適?”
河西武館中,李鴻儒也問著丁正業一些私話。
再怎么說,丁正業如今也是江湖高手,手頭上真正殺過高手,見識較之李鴻儒和李旦要強。
丁正業有心在河西武館專業授武,心中多少有一些底氣,也有幾分拿得出手的本事。
李鴻儒壓根就不想讓人評價李旦的資質,免得打擊到自己的大哥。
他知曉李旦有多少斤兩。
也大致知曉該如何培養李旦。
但李旦演練一遍武技之后,李鴻儒依舊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
“貴兄只要持之以恒,日后彼此大器”丁正業點頭道:“他更適合走大開大合的路線。”
李旦的修煉水準只能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若是與他們這種江湖高手交鋒,丁正業一刀就能將李旦斬落。
這不僅僅是李旦弱小,李旦所修也有著問題。
并非每個人都適合練劍,也不是誰都有飄逸不凡的能耐,可以玩轉追風十三劍這種武技。
在丁正業看來,李旦就適合套路簡單,以威猛無敵開局。
這種打法聽上去簡單,但也是死的最快的一種修煉法。
若沒有到一定程度,又或心存畏懼,死掉的往往是武技簡單者。
“我建議貴兄練氣血,鍛力量,錘煉身體,劍術走剛猛路線,或許習練刀法也不錯。”
在長安城河東武館中,丁正業接受的就是剛猛的套路,出刀后,就爭取在別人砍死他之前砍死對手。
他叫的很兇,刀法也竭盡全力,便是這種道理。
只是丁正業感覺這種打法風險太大,如今有得后路,頓時就開始了轉型。
“您建議所言甚是”李鴻儒點頭道:“只是不知這練氣血,鍛力量,錘煉身體,走剛猛路線該如何操作?”
為丁正業四處跑腿,辦妥諸多事情,事到如今,李鴻儒終于揭開了自己原本的目的。
若是無法刮到油水,便嘗試探測秘籍。
“這是一整套修煉術才有可能練就,如果李兄不嫌棄我河西武館剛剛開業,可以讓貴兄在我這兒學一學”丁正業建議道。
“這……”
李鴻儒有些遲疑。
“我們沒錢呀,都督一直沒發我們餉銀”李旦插嘴道。
“是呀是呀,我征調后也是一文沒發”王大力點頭道。
“確實有幾分囊中羞澀……”
“李兄這是說哪里話,你若有事情,讓我丁正業風里來雨里去都沒問題,何況只是傳授兩手武技。”
丁正業一瞧這三人,頓時就明白了李鴻儒的窘境。
他頓時就大包大攬下來。
“只要您看得上,我丁正業的所學愿意傾囊相授。”
“這可真是多謝丁兄。”
李鴻儒一臉大喜,又趕緊招呼了李旦過來。
“我擅長潑風刀法,這是我師傅拿手絕活,我也得了幾分真傳。”
丁正業開始介紹著自己一些底牌。
“您別看這刀法名字俗氣,但能耐不低。”
“要是修煉到深厚水準,當真是潑水不進,連衣服都無法沾濕。”
“刀法進攻一流,防護自身體也是極妙,我等走了剛猛勇武武者路線,就靠這套刀法防身了。”
“若非武魄著實太難凝聚,這套刀法威能剛猛持續力難以維持,這刀法就是一流的絕學。”
丁正業顯然頗為自得自己拿手的能力。
他此時還演練了一遍,方寸之內,盡是他揮灑的刀光,看上去讓人望而生畏。
這是一套需要實力的刀法,也因為要求頗高,品階掉了檔次。
丁正業的底牌手段看的李鴻儒非常滿意。
他壓根不在乎什么名字。
只要能力好用,一切都沒問題。
李旦當初真是進錯了武館,若能在河東武館學兩年……
李鴻儒想想,又止住了自己這個念頭。
李旦在祝氏劍堂都沒熬住,若是去了河東武館,天天挨這種剛猛武學的打,應該是早就受傷停止了學習。
想修煉進階到潑風刀法是一樁難事,需要進行長久的習練。
而李鴻儒依舊覺得潑風刀法過于復雜,李旦很可能難以承受。
這門刀法最好還能再精簡一些。
為哥哥尋得合適的武學是一樁難事。
在沒有合適武學之前,李旦唯一能做的就是習練基本功。
“您這邊有沒有點簡單的,容易上手的武學,這潑風刀法看上去難度甚高,我哥大概是一時難以學會。”
“有有有,咱們能從最根本的鐵牛勁學習,我還有騰挪起跳的縱云梯,這個入門容易,能踏步上二樓呢。”
“那可真是太好了!”
和丁正業交流就是很開心,雙方關系極度融洽。
“我聽說你們這些武館武學都是一冊一冊的傳承?”李鴻儒再度開口道。
“傳承……”
丁正業的臉上遲疑了一下。
“怎么?”李鴻儒問道。
“武館肯定是要有傳承的”丁正業點頭道:“只是我這武館開的太快,手頭上有諸多本事沒法整理成冊。”
李鴻儒的話題顯然碰及了一家武館存在的根本。
傳承!
能授予弟子們什么武技,有什么特色,如何由低階進入到高階。
弟子們的修行向來是循序漸進。
沒可能一上來就給整潑風刀法。
絕活歸絕活,但基礎的內容必須有。
丁正業不免也有些惆悵。
他需要有傳承,也需要培養幾個得意弟子,才能一個教一個。
否則個個都是他親手來教,武館的館長就成了最累的角色。
他思索了好一會河東武館的教學方式,又將自己所學回憶了一番。
他想想就覺得腦殼疼。
闖蕩江湖的人風里來雨里去,過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顯然難有多少可能背著一冊秘籍四處跑。
彼此都是諸多本事在身,又在江湖打殺歷練,哪曾想過開武館教徒弟。
“我明天就請一個識字的先生,將我這些本事好好理一理。”
丁正業很頭疼。
喜歡練武的人大多不喜歡學文,他也不例外。
混跡江湖多年,他也就能做到通識文字的水準,難寫更難編著成冊。
而如何表達,讓對方明白如何撰寫也是一樁難事。
河西武館的傳承有些堪憂。
他這轉型太猛也太快,很多事情都來不及考慮,也來不及做。
“何必請別人”李鴻儒笑道:“我那江湖司清閑,時間頗多,若丁兄不介意,我便來給你下筆,也能省了潤筆費。”
“這怎么好意思,我……”
丁正業不由有些遲疑。
“咱們禮尚往來”李鴻儒笑道:“你免費傳授我哥修煉,我拿不出什么銀子,但還能寫得一手好字。”
“我弟是太學的學子呢,那是很厲害學府,那些先生沒幾個比得上我弟”李旦自豪道。
“那,那丁某就不推遲了,免得見了外。”
丁正業看著李鴻儒。
對方的年齡雖小,實力又一般,但耐不住有大人物罩著,更是愿意提點他。
他只覺自己闖蕩江湖以來,遇到了最大的一位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