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中。
諸多人臉色嚴肅。
封不讓需要一份鐵證。
但并非可以串通的證明。
不論是周飛衛敘說,還是李無忌將往事提及,更涉及提及的耳后胎記,又或是被抓獲的落頭氏。
這些并不足以形成針對黎雪落的鐵證。
落頭氏可以殺,相關涉及人可以抓。
但這事情難以牽扯到黎雪落。
同床共枕十余年,封刺史極為相信自己的夫人。
他感覺中更傾向于徐茂功和公孫舉設了一個套。
但他不知這些人為何要針對黎雪落,甚至于針對他。
“眾目睽睽之下進刺史府抓獲落頭氏都算不得鐵證,那什么才是鐵證?”周飛衛開口道。
“談何眾目睽睽,談何鐵證”封刺史沉聲道:“落頭氏與我夫人又有何關系?我便是夫人喚醒過來的,她就躺在我身邊,床被尚還暖,這算不算鐵證。”
“我們這是親眼所見!”周飛衛道。
“周將軍好眼力,也只有你才有這種眼力!難道本刺史枕邊人就是假的不成。”
封刺史怒斥,對周飛衛的言語一一反駁。
周飛衛是當事人,封刺史同樣是當事人。
兩人開始著辯駁。
李無忌剛想吭聲,被黎雪落喝聲‘你這個江湖上的敗類,闖我們刺史府就是死罪,做偽證誣陷刺史更該誅九族。’
難怪李無忌一臉的牙疼和后悔之色。
大抵他不瞅那個望遠鏡,便不會沖入刺史府了。
別人有沒有問題難說,他現在無疑是惹了一身騷。
“若說眼力,也不止周飛衛一人看到”徐茂功皺眉道。
“我不信江湖人的一面之詞”封刺史同樣皺眉道:“我要的是鐵證!你們如何能確定到我夫人參與了此事。”
“我們明明看見了……”
周飛衛回上一聲,又在徐茂功抬手之下止住了嘴。
在封刺史的眼中,要么指證者地位不足,要么就缺乏實證,難于相信。
望遠鏡是軍營的重器,如今只限于小范圍內將官得知。
他也盤算著要不要說出口。
若是無法剔除風險因素,這種重器泄露了消息,便會讓人戒備,難于發揮意想不到的用處。
“我也看見了,雪落姨娘當時身穿紫色褻衣,走出門口……”
“你這個小登徒子,白日在宴席上肯定偷偷盯著我胸口看,連我這等年紀的人都不放過,本來我不欲多說”黎雪落哼聲道:“王福疇可真是收了個好學生!”
李鴻儒插上一句嘴,隨即被黎雪落一陣臭罵。
能發現黎雪落耳后的胎記,看看別的地方似乎也就理所當然了。
不緊盯著一些,難以發現一個女子身上的妙處。
異樣的眼光看來,李鴻儒頓時知曉了此前的眾人有多難。
他也被黎雪落潑了一瓢臟水過來,順帶連老師都被波及。
若是口敘無用,這要如何找出鐵證。
“封刺史想必不介意我們搜索貴府邸!”
“徐都督可是要與我爭個死活,去圣上那邊才能排難?”
徐茂功開口時,封刺史亦有著沉聲的回應。
再清廉的官員也有羞于見人之處。
人非圣賢,沒人可以躲得脫。
一些事情不可避免能尋到破綻,也會形成把柄。
若徐茂功強搜刺史府,再將他弄下臺不難。
封刺史當下就有著否決。
他府上精兵不弱,甚至麾下還有文官團,若是內亂起來,亦有一戰之力。
除非徐茂功調動軍團和重械前來,才有可能平掉刺史府。
“我們所說真就這么沒用?”李鴻儒低聲問道。
“刺史府不相信我們軍營的人”周飛衛低聲回道:“這事麻煩大了。”
“什么能算鐵證?”
“我們說的是真實,封刺史也愿意相信,無可辯駁,他現在壓根就不相信我們看到的。”
徐茂功和封刺史交鋒之時,李鴻儒和周飛衛亦在低聲議論。
文人多心計,又多疑,想杠贏一個文人很難。
徐茂功三番敘說,都難以將事情定性,封刺史的屢次反駁這讓他眼中怒意甚重。
“兩位莫要起爭議,也莫要落了汗國人的心思。”
待得公孫舉插入,兩人針對意味才稍微降溫了一些。
“對了,封大人,你若不信我們的話,要是我們能將你當時的情形說出來,那算不算證據有效?”
“說我?”
好一番商議后,李鴻儒這才問向封刺史。
這一次提及的證據放到了封刺史身上,也是另外一樁證明。
這讓封刺史臉上疑云甚重。
“莫非你們還要誣告本官不成?”
“不會不會”李鴻儒連連搖頭道:“我們就是在遠處看到了一些事情,既然您不相信,我們再重復表演上一番,您到時候心中再思量一下。”
“對,您思量一下”周飛衛亦認真道:“我們沒可能無緣無故來針對貴夫人,眼見為實,才有了這番行動。”
“好好好”封刺史一臉鐵青道:“我就看你們能表演出什么來。”
他看著李鴻儒和周飛衛,只見兩人一人向左,一人向右慢慢入了廂房。
在那遠處,李鴻儒一臉開心的轉悠。
左邊走走,右邊走走。
待得轉悠到黎雪落廂房附近,李鴻儒一手推開們,一個小跳進了門去。
這看得封刺史眼皮一陣眨。
若是沒錯,李鴻儒這是以他為原型在表演。
這是徐茂功征調的一個太學的學生,入修行并不久,但又有不少功勞。
李鴻儒進入刺史府次數有限,每日出行也極為有限,進入并州城以來大多呆在那家新開的河西武館中。
但李鴻儒模仿他的模樣太熟悉了,仿若親眼見到一般。
封刺史眨眼之時,只見那窗戶上呈現兩道影子,在那房內不斷的脫衣解帶。
沒一會兒,兩道身影便合體到了一起,開始了各種花樣。
“崽子,都看了一些什么玩意兒!”
徐茂功一聲低罵時,封刺史心下已經涌起了層層波瀾。
他不知李鴻儒等人是如何得知的這一幕。
但這確實是他晚上玩的花樣。
今天和公孫舉談的太開心了,諸多項目沒有任何難度,占了個大便宜。
這讓他行為顯得放肆出格了一些。
他當然記得那些動作。
盡管李鴻儒和周飛衛的表演有些生疏,但這明顯就是他在搗鼓。
若他的神態還有可能被有心人注意,被李鴻儒模仿,今天晚上這種夫妻之事斷無可能一樣。
也便是說,李鴻儒和周飛衛沒有撒謊。
沒有人伙同算計他。
他的枕邊人真出了大問題。
想到李無忌提及黎雪落是汗國皇后楊荷身邊的侍女,封刺史心中一陣惡寒飄過。
“你到底是何人?”
他稍退兩步,目光凝向了黎雪落。
“我的夫人在何處?你到底將她怎么了?”
當腦海中的概念被調換,平常生活上的一些小細節也不斷重現在腦海。
封刺史有了懷疑。
但他更有著驚懼,他不可能娶楊荷身邊的侍女。
那他真正的夫人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