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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叔父誠不欺我

  當虛妄被掃除時,便邁步走動。

  當被術法影響時,便維持在原地。

  術法中,迷幻影響極大,肆意亂動不得,否則便會走散,難知去向。

  秦懷仁讓眾人抱團,不得分散就是這種道理。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李鴻儒再次一指點出,青光籠罩之內,迷霧重新被破除。

  只見李無忌攜著裴聶和陶子平,身體一躍,頓時鉆出了這到術法的范圍。

  在李無忌身后,秦懷仁等人灰頭灰臉的鉆了出來。

  “這是布置已久的大型陣法”李無忌沉聲道:“他借用野鶴湖的力量,想著困殺我等!”

  相較于其他人,裴聶和陶子平的水準要弱一些。

  此時兩人身上血跡斑駁,皮開肉綻,身體彷佛被無數鳥兒啄過一般。

  其他人身上亦是狼狽不堪。

  “幸得鴻儒兄機警,又能破這妖道的術法!”

  直到此時,秦懷仁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拜謝了李鴻儒。

  他心下已經清楚,徐茂功為何要讓李鴻儒執掌江湖司。

  沒有三兩三,難以拿去委以重任。

  更無須說隨他們前來擊殺汗國掠奪團。

  能短暫擊破陣法,這是硬本事,說什么都不為過。

  “殺了我的鶴兒,勉強就給你們這些教訓,若是再來我潛修之處,休怪我痛下殺手!”

  此時,抱樸子的聲音亦遠遠響起。

  他聲音平淡,但又夾雜著幾分不滿,似乎對眾人此時存活的狀態并不是很滿意。

  “妖道!你休要猖狂!”

  秦懷仁提著長槍,攜著眾人后退數步,這才提槍指著那迷霧。

  “若我等沒有幾分本事,早就喪生在里面,若那本事不如我們的,只怕是遭了你毒手。”

  野鶴湖少有人來。

  可若按這道人的行徑,正常人都難以討好。

  或許在吃鳥蛋后便會喪命。

  他們這是僥幸撿回了一條命,遠遠不是抱樸子所說的給一些教訓。

  大概是脫離了陣法的范圍,抱樸子奈何不得他們,這才說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話。

  “我們的馬沒了!”裴聶悶悶道。

  人出來了,馬還在里面。

  只是一次遭敵,便幾乎全軍覆沒。

  眾人還面臨更難堪的境遇。

  沒了坐騎,別說追擊掠奪團,便是回并州城都不容易。

  “我的一日看盡長安花!”

  提及坐騎,秦懷仁不由痛心。

  若沒什么意外,他這匹詩詞冠名的愛馬大概要陰陽兩隔。

  “只要人平安,什么都好”李無忌悶聲道。

  他此時也不欲要什么尋仇,眾人精力疲乏,只是應戰時才打了雞血,將身體內殘存的氣力使喚了出來。

  如今又有一些人負傷,若指望這種狀態下去尋找陣法存在的破綻,打殺到抱樸子,那沒多少可能。

  “先去找些吃食,等天明后再做決定!”

  秦懷仁思索清楚,也不欲多做糾纏。

  當前這個虧是吃定了。

  但若是想卷土重來,就得將這個虧吃下去。

  初出江湖,吃虧難免,但沒丟命就是最好的下場。

  李無忌所說人平安,什么都好就是這種意思。

  李鴻儒顧前,李無忌斷后。

  這兩人一前一后護著隊伍,秦懷仁想清楚,行事之時,也不由多問了問。

  “走吧,找幾只田鼠去”李鴻儒點頭道:“他能弄到蛤蟆與蛇,或許我們今天也能換換口味。”

  湖泊區域的資源較之荒野要豐富得多。

  沒了野鶴,眾人也不以為意,總歸餓不死。

  但眾人此時也遠遠脫離了野鶴湖區域,尋了一處濕地,這才安頓了下來。

  這處地方有一些流水,也正好清潔傷口。

  宋元龍開始依靠嗅覺尋覓野物。

  他鼻子借用了九耳犬之力,極為靈敏,擅長聞到各種氣味。

  諸多氣味在他鼻子中都會呈現放大的效應。

  聞到香味固然是妙,但聞到臭味對宋元龍來說便是一陣折磨。

  宋元龍的實力居于中下,原本小隊伍中大概是倒數第三的位置。

  但他鼻子是隊伍不可缺的能力,只要有他在,再貧瘠的區域也能找出一些填腹之物。

  “我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名御廚。”

  十余分鐘過后,宋元龍抓著一串蛤蟆和冬眠的蛇,開始剝皮去臟。

  他嘮嘮叨叨的敘說著自己的愿望。

  又希望李鴻儒將來封他一個‘美膳師’的稱號。

  這是李鴻儒不曾考慮過的領域,他印象中就沒什么單位對廚子發布過江湖美譽。

  “成,若是能成事,咱就去向都督和刺史給你申請美膳師稱號。”

  “那可太好了!”

  宋元龍心下一陣開心,烤好的第一只蛤蟆頓時遞給了李鴻儒。

  “公蛤蟆肥,母蛤蟆美,吃到肚里對得起咱這張嘴,大家別嫌棄,這是到嘴的肥肉。”

  宋元龍嘮嘮叨叨。

  一眾人終于有了一些熱食。

  便是李鴻儒此時都不再挑剔,一口蒸餅,一口蛤蟆肉。

  遭遇了風險,體力陷入到不堪,精神也疲憊,此時眾人都想著早早恢復身體,并沒有控制節約食物。

  漫長的黑夜更是可能遭遇風險。

  眾人圍坐在篝火旁,撒了一些驅蟲粉,又安排了人輪流守衛,這才歇息了下去。

  “醒醒!”

  半夜三更時分,李鴻儒只覺身體冷得有些厲害時,又被人叫醒了過來。

  他晃了晃腦袋,才分清楚眼前的人是裴聶。

  此時天色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除了圍著的篝火堆剩下一些火燼的余光,便難以看到什么。

  “干什么?莫非那妖道來了?”

  被裴聶搖醒,李鴻儒只覺想到某些壞的可能,腦袋頓時一緊,完全清醒了過來。

  此時他旁邊數人亦是迷迷糊糊,待得李鴻儒低聲說了一句,齊齊眼睛一瞪,有人手還摸上了武器。

  “別緊張,別出聲!”裴聶壓著聲音道:“不是那妖道,是我看到火光,有人朝著那個野鶴湖去了。”

  “這時候還有人去野鶴湖?”李鴻儒奇道。

  野鶴湖位置本來就偏僻,想進來不容易。

  這附近也沒什么人,便是最近的城都相距了數百里。

  除了迷路者和有心者,很難有人前往這處湖泊。

  “最少有一二十人,騎馬夜行而來”裴聶回道。

  黑暗中分辨是步行還是騎馬而行很容易,騎馬者多少要快一些。

  這些人手持火把,也能遠遠看得少許情況。

  “他們去野鶴湖做什么?”

  “豈不是會碰上那個妖道?”

  “要不要去通知一下?”

  行走江湖時,事不關己就應該高高掛起。

  李無忌看著這群萌新,只能是搖了搖頭。

  他沒那種好心,但年輕人們吃虧太少,心中的熱血還沒冷。

  “你們就在此地,不要四處亂走,我去看看就回。”

  相比給這群人出意外時當保姆,李無忌寧愿自己一個人跑。

  他深深的嘆了幾口氣,而后身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就不該來并州城,不來并州城就不會去偷看寶鏡,不偷看寶鏡就不會落到江湖司,不落到江湖司……”

  李鴻儒看著李無忌消失的身影,替對方念了數句。

  “我就不該做那枚寶鏡,不做出寶鏡……”

  李鴻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自從搗鼓出望遠鏡,他看的東西多了,接觸也多了,逢兇更是常事。

  這種生活遠較長安要波折。

  常人說,一入江湖,身不由己。

  他此時也沒多少區別。

  在這江湖中,他只有跑的快一些,才不會淹死在江湖中。

  “是汗國人!”

  近十分鐘之后,李無忌的身影重新出現在篝火旁。

  他帶來的消息讓眾人一驚。

  “叔父誠不欺我,這區域果然存在掠奪團!”

  聽了李無忌的信息,秦懷仁頓時眼發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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