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忌在李鴻儒身上倒了點藥水,隨后折返野鶴湖。
秦懷仁等人也不欲走得太遠,免得李無忌無法追蹤回來。
待得出了十余里路,又將坐騎齊齊安置穩妥。
此時重新換了一處地方扎營。
“哎,鴻儒兄,你覺得我這匹坐騎叫什么名字為好?”
一日看盡長安花大概是死翹翹了,但又入手了汗國人的坐騎。
汗國掠奪團的實力極高,相應的坐騎也是不凡。
這些坐騎若非妖馬,便是尋常馬中的百里駒和千里馬,品質較之此前的坐騎更勝一籌。
反省許久,秦懷仁的沮喪慢慢過去。
反正隊伍中沒死人,這不可能指望他有什么持續很久的悲傷和悔恨。
摸黑入手了兩匹新坐騎,待得燃起篝火,看清楚自己的新坐騎,秦懷仁心情頓時就美滋滋了起來。
他們隊伍的實力是不行,但掙到便宜了。
隊伍中九個人,人均兩騎。
大伙兒都是摸黑時隨意抓鬮,也顯得公平。
他看著自己的兩匹妖馬,心下滿意不已。
妖馬的骨肉扎實,力量大,耐力也較之尋常馬要更強,若是訓練得當,還會隨著主人助戰時增添裨益。
被劉海元的放毒影響,馴服起來便要簡單了。
這些馬并非野馬,此前就有著馴服。
此時只是換個主人,騷動了一陣,倒也安靜了下來。
秦懷仁提著長槍,只覺自己越看越喜歡。
妖馬性情兇猛,又喜食肉,長安城并不允許養這種兇悍的馬。
他長久呆在長安城,此時是第一次入手妖馬,當下顯得極為欣喜,還想朝李鴻儒這個文人討個吉利,給這坐騎加個名字。
“那就叫春風得意馬蹄疾吧”李鴻儒笑道:“這妖馬跑起來還是很快的,你現在的心情也算是春風得意。”
“哈”
秦懷仁沒想到李鴻儒還將此前的詩詞翻出來再利用一番。
此時倒也應景。
認清楚現實,掃除了沮喪,他確實有那么一些春風得意。
新坐騎的名字頓時被確認了下來。
另一匹換成了一日看盡長安花,老長安花沒了,新長安花來了。
秦懷仁甚是開心,一掃陰霾,便是與眾人交談都開始鼓舞打氣。
“也不知將妖馬敬獻給軍區能換多少錢財,肯定比丟的那匹黃驃馬值錢,多少還能剩點兒。”
李鴻儒看著自己牽的坐騎。
尋常馬會允許自由買賣,但妖馬是上等的軍馬,并不被大唐律法允許肆意買賣,也不允許被普通人持有。
他下手頗快,眾人摸妖馬之時,他選擇了一匹普通馬,但另一匹則不可避免選擇了妖馬。
這是一個極為精銳的汗國掠奪團,坐騎的水準并不低。
至于老江湖李無忌,則攜了兩匹普通的馬。
兩人看上去是拿了次等馬,但這是能收入囊中的好處。
小年輕們還在取名,高興自己第一次拿到妖馬時,李鴻儒等人已經在思量戰利品的處理了。
“以后就叫你老黃吧!”
李鴻儒興致勃勃的給自己坐騎取了個名字。
這是一匹以后都能使喚的坐騎。
他希望自己的坐騎能如老黃牛一樣任勞任怨。
這個名字讓秦懷仁相當無語。
眾人熱議,也不斷輪換著巡邏的斥候,避免被汗國高手團追擊,此時也要等待李無忌歸來。
數遍輪換之后,天色開始漸明。
一眾人的情緒也從高漲漸漸陷入平靜。
昨夜死了數匹馬,這讓眾人今天的早餐不再是蛤蟆和田鼠。
篝火之上,馬肉被烘烤,冒出吱吱吱的油水侵泡聲,這讓一眾人口水不斷吞。
三年沒見女人,母豬都變貂蟬。
數日的饑餓,沒吃過多少正常的食物,難咬味酸的馬肉也變得可口起來。
聞到了肉香,一些妖馬甚至于在遠處不斷舔舌頭,眼中發出綠瑩瑩的光。
“甭給妖馬喂馬肉,真讓它們吃習慣了,它們會吃同伴的。”
裴聶拿著馬肉躍躍欲試,被宋元龍提醒一句,又悻悻的將心中盤算放了下來。
“我就是看它們餓的慌,想著給它們一些吃的。”
“一會兒我給它們找幾個田鼠和蛤蟆,它們生冷不忌,好養的很。”
裴聶年齡尚小,但能跟在這種團中就證明著他的能力,只是有部分之處顯得不足。
宋元龍說笑了一句,眾人開始大口補充著今日份的食物。
“出門在外,一口好牙真的很重要!”
相較于眾人又拉又扯又撕又嚼,最后拿刀劍削薄一些硬生生吞下,李鴻儒還是很滿意自己的牙口。
運轉食鐵獸妖力時,鐵板都能被咬穿,更別提馬肉了。
他此時還撿了兩柄刀,一柄斷刀,一柄完整,只是這兩個汗國人的兵刃質量沒想象中的好,并不符合金石的范疇。
但拿來嚼嚼練練牙口沒問題。
總歸能慢慢過渡到金石的咬合力和消化力。
美好的一天,從早餐開始。
除了兩斤馬肉,李鴻儒還咬了四分之一的圓弧刀。
眾人對李鴻儒嚼武器的行為也不以為奇。
相較于李鴻儒,宋元龍還取了個香囊來回嗅,一臉的小陶醉,模樣猶如黛玉嗅花。
修煉妖力者不可避免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習慣。
若妖力能彌補自身缺失之處,武者并不忌諱獲得一些妖力的幫忙。
武者體魄強大,只要不肆無忌憚的發展和強大妖力,忽視了自身的修煉,便能將這種輔助力掌控。
相較于武者,文人的體質太差了。
李鴻儒需要練劍也就不意外了。
眾人早餐之時,突聽遠處傳來一聲鶴鳴。
這讓眾人頓時警惕了起來,迅速將難以下咽的馬肉齊齊硬吞了下去。
鶴鳴聲嘹亮高亢,似乎還有愈來愈近的架勢。
李鴻儒尚還好,其他人都曾在陣法中走了一趟。
陣法中充斥著各種鶴鳴聲。
每一次鶴鳴,就是一次打擊。
這讓眾人極為警惕。
尤其是這種鶴鳴聲響越來越近。
待得數分鐘之后,只見遠處一道人影飛奔,似乎受了重傷,身體又有些踉蹌。
“是李館長!”歐陽鴻濤大叫道。
“做好交戰準備!”
秦懷仁一聲大喝,眾人頓時齊齊拔了刀劍,預備打擊可能出現的敵人。
“上……”
李鴻儒嘴里的‘上馬’沒囔出來,他悻悻的止住了嘴。
是戰還是逃。
這不是他施號發令做算。
秦懷仁第一反應是備戰,而他第一反應是上馬,預備奔逃。
很少有武者和妖物能追上奔襲的妖馬,只要上了馬,至少會安全下來。
但李無忌身后沒有什么人影,這讓李鴻儒稍微放心了一些。
真要遭遇十個八個汗國人高手,這種隊伍只能撲街。
“上馬,上馬,快走!”
見得眾人,李無忌連連大叫。
待得靠近,眾人才見得他背上插著的一支白羽長箭。
此時那鶴鳴之聲愈近。
“你們誰也逃不掉!”
鶴鳴聲高亢,一頭巨大如鴕鳥般的灰鶴映入眼簾。
灰鶴上,抱樸子臉色冷淡。
他手拿羽毛拂塵,看著李無忌的眼神如同噴火一般。
見得李無忌進入眾人之中,身形稍緩,他頓時扇動起了拂塵。
只是剎那,拂塵上羽毛齊齊化成利箭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