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要一幫大臣分攤事物。
李鴻儒也想讓人給他分攤。
他并非抓著一點小權利就不放的人。
江湖司的一些事情托付給萬文石并無任何問題。
這不僅是減負,讓他居于幕后,避免了江湖人和汗國掠奪團人員的沖突,也讓萬文石找到一些人生存在的意義。
對心如死灰的萬文石而言,能在江湖司看到汗國掠奪團成員的死亡,或許就是他此時的執念。
看著萬文石眼中閃現的一絲生機和信念,李鴻儒頓時覺得自己做了功德之事。
雖說他還存留想在江湖司撈油水的心思,但李鴻儒覺得相比之下,還是自己性命更為重要。
他手中抓著的油水已經夠多。
近期需要修行刀術。
如果可以,李鴻儒還想去一趟野鶴湖,在長生殿將《抱樸子》研讀修行一番。
他不斷琢磨修煉著刀術,此時年月已經開始步入到了尾聲。
年尾至,新年又將至。
進入十一月和十二月以來,今年的落雪不斷。
李鴻儒撐開廂房窗戶的支架。
此時,外面是鵝毛大雪的景象。
“我聽長安那邊傳來了近期的軍訊,尚書大人在定襄道和汗國人南下侵襲的軍團打了幾場仗。”
“那些汗國人就該逮著使勁抽。”
“你們有沒有聽到長安的小道消息,據說現在很流行那個什么《秘記》。”
“《秘記》?”
“據說《秘記》前知千年,后斷千年。”
“有沒有這么神奇,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那就已經是絕世的卦師了。”
“反正就是挺神,《秘記》上的文字齊齊印證了這千年間的事情。”
“那我們這年代,還有以后呢?”
李鴻儒推開窗之時,只聽廂房外的庭院中,秦懷仁等人在瞎侃瞎聊。
有敘說進去的軍情,也有扯一些八卦。
眾人提及的尚書大人是定襄道行軍總管李靖。
這是朝中的大人物。
今年大唐國收成普通,而汗國承受旱災,如今李靖也不得不遠赴邊疆做早早的防衛。
相較于擅長固守、建筑高大的并州,汗國人選擇定襄道一方進行突破,如今雙方已經打了數場,彼此有勝有負,正是火熱。
戰爭的話題起調很快,結束也很快。
不僅是戰爭只能聊聊勝負,這類軍事信息極為敏感,想獲得情報艱難,想談也沒多少可談處。
囔囔之時,眾人又談起了八卦。
“我們這年代是君王英明,威震八方,可厲害可厲害了!”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你們莫要亂講啊,《秘記》上說大唐只比前朝多傳了一代,唐三世之后,將出現武代天下的情況。”
“莫非還有余孽反彈,想著篡國之事?”
“誰知道呢。”
“太子……”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秘記》顯然是王福疇在背后操縱。
沒憑沒據,王福疇也只能借諸多民眾之口傳遞信息。
至于君王信不信,那是另外一碼事。
至少如今鋪開的信息面已經頗廣。
甚至于傳達到一些世家子弟的耳中。
但信息傳遞的如此之快,李鴻儒覺得一些事也不可避免的超出了王福疇的控制。
這其中很可能有一些人在推波助瀾。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王福疇雖是一片好心,想著提醒君王,但《秘記》很可能被如汗國、又或者前朝余孽等利用。
待裴聶提及大理寺正在調查此事,李鴻儒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還真有點擔心自己這位老師不慎陷入到局中,那不是想抽身就能隨時抽身而出。
只是聽眾人敘說,李鴻儒就能覺察到其中很可能摻雜了諸多風雨。
“若世道好,誰會想著去變壞呢,只會想著將壞人揪出來。”
他慢慢嚼著自己的訂餐。
為了修煉刀術,他最近都是兩到三日才大量進食。
待得飽腹,李鴻儒這才運轉《鐵牛勁》,不斷煉化著體內的氣血。
或許是此前承受了靈氣的影響,又或是《鐵牛勁》已經修煉到100進度,他體內的氣血之力成長的頗快。
如今只是雙臂一展,李鴻儒便覺得自己能動用兩百余公斤的力道。
若依托《鐵牛勁》運轉氣血之力爆發,便能提升到四百余公斤。
當疊加上劍術、又或刀術,李鴻儒覺得自己已經勉強成為了江湖三流高手。
只要不遭遇以力破巧,在當前這個輕量級,李鴻儒覺得自己很可能少有人敵。
如同裴聶將自己定位在年輕難有人敵一樣,李鴻儒則將自己定位在了打擊力道上。
想讓自己輸出更強,這沒什么捷徑,唯有不斷的吃,不斷的練。
鐵牛勁的進度已經提升到100了,李鴻儒也只剩下了吃。
此前薄弱的身軀上,此時已經能看到一些爆發性的肌肉。
他的身體在慢慢充盈,也在慢慢粗壯。
待得吃完,李鴻儒伸了伸腰,亦是跳出了廂房。
他朝著眾人叫囔了一陣,直接斗敗了裴聶,又削落了陶子平。
擅射的諸俊義不適合切磋,而劉海元擅毒,宋元龍擅嗅,也不算上佳的切磋對象。
李鴻儒狀著膽子將切磋對象叫囂成了歐陽鴻濤。
待得游斗了百招,被歐陽鴻濤一狼牙棒磕飛長刀,他才老實了下來。
“我總覺得鴻儒兄進步有些快,他似乎不需要勤學苦練,就能施展上佳的劍術和刀術!”
“你以為鴻儒兄閉關是睡覺呢?”
“為何我們武者沒有這么好的智慧!”
李鴻儒時不時找眾人切磋一番,但時不時又爆發成長一番,這讓眾人感覺甚是不正常。
便是李無忌也連連叫罵,覺得自己那些本事被李鴻儒拿走了大半。
但讓眾人氣憤的是,李鴻儒玩刀劍純粹屬于副業,興之所至才來玩上一會。
這是一個連長刀武器都不具備的人,主業是修文。
在諸多人中,裴聶承受的刺激最多。
往昔難以搭配的小弟,現在要勝出自己一籌,裴聶有點難受,只能日日練劍。
“司命大人的刀術有余,但劍術似乎就會一個套路?”
見眾人打鬧得有趣,萬文石也插入了聊天。
“我就學了點基礎劍術和追風十三劍,手段有限”李鴻儒呵呵笑道:“刀術則是傳承于李老爺子和正業兄,變化要多一些。”
“他悟性高的可怕”李無忌連連晃頭道:“說是刀術天才也不為過。”
只是謄寫過河西武館的傳承,李鴻儒就已經全盤施展開來。
若沒什么意外,李鴻儒這是一邊謄寫,一邊將這些內容熟記于胸,最終糅合成了自己的本事。
想想李鴻儒在野鶴湖長生殿中不斷背誦,李無忌覺得自己明白了點什么。
“真羨慕司命大人能將理論轉換成實際”萬文石羨慕道:“我背誦過諸多劍譜,但伸手卻難有掌劍之力。”
萬文石伸出手,手臂上是纖細的經脈。
這種經脈的強度,讓他氣血難于凝練,威能也難以釋放。
甚至于他握劍數分鐘,便會手軟無力。
萬家已經只剩下他一根獨苗,沒了任何繼承人。
甚至于他難以展示劍術,也無法傳授劍術,將這種傳承發揚下去。
萬文石看著李鴻儒,羨慕之余也不由有了一些想法。
“不知司命大人還要不要看看其他劍術,我們萬家劍術在江湖上還算是能拿出手的。”
“咦!”
李鴻儒沒想到,他一直想四處摳點油水,混點修煉的秘籍和錢財,沒想到此時還有主動送上門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