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入汗國駐地處。
迷霧沒了。
巨大的變化瞬間讓鐵將團每個人都心中一驚。
本想趁霧之亂下手,沒想到霧沒了。
看著是團團圓圓包裹著陰山駐地的大霧,但在內部卻沒有一絲霧氣,甚至于他們身后的濃霧在迅速消退。
此時數百米外,篝火和火把點燃,能看出這片巨型駐地的大致景象。
汗國人依舊秉承著往昔的風格。
陰山駐地沒有城墻,只是用一些巨木臨時搭建成箭塔,又借用著地利的險要。
這是一片瓶頸型的區域,上寬下寬,但中間卻是狹長,并非一個可容納大規模交鋒之處。
“可能有人發現了招霧的術法,說不定有了交鋒!”
“但此時濃霧剛退,汗國人沒有任何防備!”
“殺!”
蘇烈只是稍微一愣,隨即挺起了長槍,使勁催動著坐騎朝前奔去。
在駐地之中,除了少量的巡邏者,確實沒有軍團在蹲守。
此時夜色未到啟明之時,諸多人都在安睡。
難知斗法的情況,到底是一觸即收,還是李靖等人放棄了迷霧的行為,甚至于借助元神的遠遠觀測,看到了此時駐地之中的情形……
難知幕后的交鋒。
蘇烈也不做任何猜測,縱馬開始進行沖鋒。
此時,汗國駐地之中一根號角開始吹響。
“沖!”
“李靖大總管率定襄道十萬大軍來襲,跪地投降不殺!”
蘇烈連連發聲咆哮,頓時引得身后諸騎連連呼應。
“李靖大總管率定襄道十萬大軍來襲,跪地投降不殺!”
“李靖大總管率定襄道十萬大軍來襲,跪地投降不殺!”
一連串的吆喝之聲,更是伴隨著眾人勁弩的射擊。
這是由弓發展而來的自動遠射兵器。
李鴻儒等人手中持有的勁弩此時已經填裝了弩箭。
只需要瞄準目標,向后扳動弩機,弓弦回彈,箭就能射出去。
這是一種不需要做訓練便能進行遠程強力打擊的武器。
但這也是一種一次性的強力武器。
戰況沒可能給予第二次填充弩箭的時間。
李鴻儒手執勁弩,他瞄準遠處一處帳篷中出來的持刀汗國人將官。
只是瞬息,勁弩中的弩箭便如流光一樣射了出去。
三百米內,這種勁弩幾乎與周飛衛射擊并無多少區別。
李鴻儒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見那個持刀的汗國人將官就死死握著脖頸,身體迅速癱了下去。
汗國駐軍營地中慌亂一片,一些人開始哭爹喊娘的叫,也不時有指揮秩序者。
但凡這些人開腔,也是蘇烈等人的重大打擊目標。
“咄苾,給蘇某納上你人頭來。”
主帥的牙帳中,咄苾提刀鉆出,隨即蘇烈的身影已經從軍馬上飛縱而起,攜著一桿長槍遠遠打擊而下。
“真漢子!”
雖然李靖推崇過蘇烈的武力,但蘇烈依舊與徐茂功等人差了一籌。
這種差距就像是一流高手和頂尖一流高手的區別。
蘇烈的實力在一流高手中屬于中上流,難以鉆入到頂尖水準中。
但蘇烈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就撞上了汗國軍團中極硬的骨頭。
這讓李鴻儒不得不贊上一聲。
主帥牙帳附近,蘇烈發出聲聲咆哮,一桿長槍沒有任何防守,完全是死打死拼的對陣。
“咄苾,你倒是跟老子換命啊!”
寸步不讓的打法,更顯同歸于盡的打法。
長槍寸長寸強,這讓咄苾一柄長刀舞動,卻陷入了頗為尷尬的境地。
“蘇瘋子,你們唐國居然背信棄義!”
咄苾顯然也聽過蘇烈的名字,一口牙咬得極緊,發出的聲音咬牙切齒,滿滿都是痛恨。
“從屬國反主,是誰給你們的勇氣!狗賊,死去吧!”
“來人!來人!”
牙帳之前,咄苾陷入了人生極為難堪的境遇。
正常的一對一中,他能將蘇烈殺死。
即便蘇烈愿意拼命,他也只需挺過對方的爆發期。
但咄苾心下已經如同死水一般。
兩軍交戰時,大概沒人會給他這種時間。
這是定襄道行軍的鐵將團,也是先鋒團,一旦出動進入沖鋒打殺中,便意味著李靖要下死手。
這是完全不管不顧唐儉等文官的性命,也要將汗國這批生力軍覆滅。
相較于鏟除汗國,唐儉等人確實不算什么。
他余光掃過遠處,只聽遠方穿來無數坐騎奔襲的聲音,黑暗中彷佛有無數騎兵在奔行。
“撤,都往后撤!”
咄苾大叫,隨即他看向附近亂糟糟的帳篷,一顆心沉了下去。
鐵將團不僅聲音齊,下手還兇。
諸多團員騎馬在營帳縱橫之際,便已經下手殺了數百人。
諸多汗國將官只是從帳篷中鉆出,隨即便被沖鋒的軍馬一套帶走了人頭。
“那是李靖等人的喚霧術法,迷惑了我們的斥候團,但他們的軍團離我們至少還有十余里,只要我們能整備齊,肯定來得及抵……”
咄苾身后的牙帳中,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美貌女子探步走出,通報了一聲,隨即便是咄苾連連的大喝。
“走,快走。”
“我擋不住這個蘇瘋子。”
蘇烈勇猛拼命,而咄苾起了退出整合的心思。
兩人心思有異,打斗結果也有了上下區別。
眼見有心腹驅趕了妖馬前來,咄苾爆喝一聲,刀光仿若明月一般升起,掀起無數刀浪。
在他的周圍,便是一些汗國人都陷入了這種刀浪中,身體被斬成兩段。
“走!”
他一摟錦衣華服的女子,隨即腳尖一點,便上了妖馬。
“我們應該整備迎敵!”
“你身體有傷,回大漠再說。”
簡短的交流,更是伴隨著遠處一發弩箭的襲擊。
只聽‘叮’的一聲,錦衣華服的女子亦是死死握住了腰側,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不再做任何堅持。
“大哥干得好!”
亂軍之中,李鴻儒還夸了李旦一句。
“何校尉說過,對女人也不能留手,否則死的便是咱們!”
李旦大聲回了一句,他緊緊跟隨在李鴻儒身后。
在他的前方,李鴻儒手提著寒月劍,始終維持一個怪異的姿勢。
但凡有任何人打擊,李鴻儒手中的長劍便會以更快的速度反殺回去。
跟了近一分鐘,李鴻儒的劍上便沾了近十人的鮮血。
李旦看得好一陣心血澎湃。
他射出弩箭,隨手將這張勁弩棄下,拔出了長刀。
他的左手亦迅速變形,化成尖銳鷹爪的模樣。
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響起,他左手毫不猶豫的抓了出去。
敵人噴射的熱血頓時淋在了他身上。
“這就是殺人的滋味!”
第一次殺死人,李旦覺得自己胸中似乎沒有任何異常的感覺。
他見過了太多死人。
不提在菜市口看砍頭,江湖司不時被人送來的人頭,還有萬文石剝下的那一張張人皮。
相比起來,眼前只是一刀,一爪。
緊緊跟隨在李鴻儒的身邊,他此時也分心不得。
左爪上的心臟被他隨手一捏,隨即爆裂開來,濺起片片鮮紅。
他滿臉病態的潮紅,舉起的長刀又揮了出去。
“大總管的騎兵來了!”
連連奮力殺敵,李鴻儒忽地聽到后方有人大喊。
地面微微晃動的馬蹄聲傳來,這讓汗國營地變得更亂,一陣凌亂和叫罵,難有整齊可言。
“下馬,到咱們撈好處的時間了!”
李鴻儒低叫了一聲,寒月劍從蒼松劍術瞬間轉換成追風十三劍。
他氣血爆涌,寒月劍的劍尖不斷顫抖。
直接挑落兩個不知所措的汗國軍士之后,李鴻儒頓時跳下了馬。
眼前是咄苾大王的主將營帳,由不得他不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