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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巧令辭色

  “件,多人面獸身,有時也屬于純粹的獸身,擅長人言和相術,極為擅長對危機做反應。”

  “太安城有一位叫張騁人,有一次乘車出游,拉車的牛忽然說了話,‘天下這么亂,我也賣盡了力氣,你們還坐我的車干什么?’……”

  李鴻儒聲稱自己故事源于野史,并非正史。

  他隨口一陣瞎編,也隱隱影射到了《秘記》。

  “也就是說,這個件妖所做的預言被人有效放大了”太子問道。

  “沒錯”李鴻儒回道:“諸多事情本來無傷大雅,即便是真,也能迎難解決,但傳言向來以訛傳訛,將一些本不算重大的事情放大,彷佛世界走向死亡一般。”

  “這個張騁獲得了預言的提示,但他沒有縱觀全局的眼光,最終落到身死下場,真是可悲可嘆”太子道。

  “說的是”李鴻儒贊同道。

  “不知你有沒有聽過長安城那些平民傳誦的《秘記》?”太子問道。

  “如果太子有需要,我也能編一冊《秘記》出來”李鴻儒笑道。

  “編一冊《秘記》?”太子瞪大眼睛道:“這等預測之言,如何能編?”

  “這太好編了啊”李鴻儒笑道:“《秘記》中真實的內容都是已經發生過的內容,而后面才接了一些預測之言,我還能編得更詳細呢,比如大唐三十四年,兵伐汗,盡滅,大唐五十八年,有人以武作亂,盡誅!”

  “這……”

  太子手微微一屈。

  王福疇《秘記》一事本就有李鴻儒部分參與。

  一些編纂方式大體也知曉。

  李鴻儒此時編纂起來輕松。

  他隨口又來了數段,聽得太子臉上異色連連。

  “這么說,那個帝傳三世也是瞎編!”

  “只要太子賢明,大唐的江山何止三世呢,這說不定是那些惡毒的汗國人編纂的蠱惑之言。”

  “原來如此!”

  太子一時恍然悟醒。

  不論是唐皇和帝后的安慰,又或大儒們對《秘記》的嗤之以鼻,甚至大理寺和李淳風等人大鼓旗張的去推衍,遠不如一個相信之人的話。

  他內心中存了唐皇等人屬于善意的安慰,大儒們則是為了保住飯碗做的抨擊。

  至于調查真相者,此時并未調查到流言的源頭。

  內心中選擇不相信這些人,太子也就更加偏向于自己心中牟定的想法。

  但他此時對李鴻儒沒多少戒心。。

  這是剛從軍區回來沒多久的人,唐皇和太上皇也是第一次見。

  而他也是隨口和李鴻儒聊聊,彼此之間只是講一些故事。

  太子更是堅信李鴻儒年少,難有多少大心機,沒可能串通來哄騙他。

  如此多的故事,沒可能說幾句話就能串通。

  “《秘記》雖是流言,但也是一面明鏡,只有時時掛在心頭,才能時刻警醒,不會讓流言變成真實!”

  李鴻儒抨擊《秘記》時,也不忘將《秘記》做公允的評價。

  他也不知道李淳風算的準不準。

  他今天敢全盤否認,待到來年驗證,他也會成為其中的炮灰。

  現在蹦跳得有多歡樂,將來倒霉得就有多慘。

  那時的朝廷只會抨擊他為何將這種警醒之言剔除,蒙蔽太子。

  李鴻儒兩手準備都抓下來,他只覺松了一口氣。

  在那遠處,唐皇豎起的一只耳朵也垂了下去。

  太子今天能恢復正常,他今天就能將王福疇那個老頑固放出來。

  順帶還能放了那一幫禁閉的梅蘭竹菊松朋黨。

  “算你這個學生不算蠢!”

  他罵了公孫舉幾句蠢材,又對李鴻儒微微贊了一番。

  太子有恢復正常的跡象,這也讓他心情大為開懷。

  至于太子的腿,那是一個問題,但又不不算大問題。

  總歸皇室還有一些底氣。

  就算太子的腳骨全碎了,難于恢復到最初之處,也還有一些解決方式。

  融合妖力是其中一種,只要避免妖力的侵襲,便能讓腿腳恢復,甚至更為強健。

  若是靜養十余年,又輔以大藥,太子的腳也能慢慢恢復下來。

  凌煙閣最外圍,李鴻儒和小輩們好一陣吹牛皮。

  知曉了李鴻儒有幾分穩重,唐皇也懶的管他,沒有再借著游走轉到李鴻儒附近。

  “能掌控江湖司,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著不凡!”帝后低笑傳語道。

  “年少成熟,也有幾分本事”唐皇點頭道:“只是他巧令辭色,心思有幾分狡詐,不免有些過于擅長趨吉避兇。”

  “誰能沒有幾個缺點,只要根在大唐,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帝后笑道:“畢竟他落難到阿鼻國都奔了回來!”

  “說的也是!”

  唐皇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頭。

  李鴻儒年少心性便是如此,待得長大成人,又或有高位之后更是難言。

  朝廷已經有了一幫頭疼的文人,唐皇不想數十年后又增添一個更為麻煩的家伙。

  但帝后說的沒有錯。

  再如何說,只要心在大唐,一切便沒什么關系,總歸是利大于弊。

  “王福疇腦筋死板,完全吊在了儒文之上,教出來的學生怎么是這番模樣?”

  唐皇只覺王福疇這個學生有些古怪。

  按理來說,李鴻儒應該是公孫舉那種模樣才對。

  在繼承王福疇本事和性格的基礎上,會有著一絲小小的變化。

  但李鴻儒的變化太多了。

  又是弄文,又是學武,還會利用佛法,又借用了妖牙,簡直成了一個大雜燴。

  若王福疇腦袋還算正常,唐皇覺得對方教不出李鴻儒這種學生。

  “難怪你個老東西胡言亂語,都搞到《秘記》這些事情上去了。”

  唐皇覺得王福疇應該是腦袋不清醒,才干了這些糊涂事。

  但不清醒沒事。

  大唐地域寬廣,更是有一些不算重要的職位。

  再怎么說,王福疇歷年有著一些功勞,他不會將對方弄到太難堪。

  只是教書育人方面就用不得王福疇了,免得將來的四門館涌出一堆歪瓜裂棗出來。

  唐皇心中有著幾分計較,也定下了心。

  他舉起酒杯,朝著眾人連連舉杯。

  “愿我大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四海升平,國泰民安!”

  唐皇呼上一聲,更是給太上皇倒滿了酒。

  “彈響我心愛的小琵琶,它永遠不會無聲,它讓我遠離煩惱和憂傷,它帶我重新回到自由天堂……”

  太上皇拿著白玉琵琶,也不管朝臣,一陣瞎彈加哼哼。

  唐皇微微瞇了瞇眼,和帝后雙雙對視。

  兩人牽手時不免帝后又有著微咳。

  這讓唐皇臉色一肅。

  “倘若有人武代李興,在我有生之年,我便將這四海夷平,打下這一片大江山,沒了內外串通,沒有仙神插手,我倒要看看誰能用武力推翻我的李唐!”

  他臉色轉動之間,心中不知已經翻過多少念頭。

  不得不說,《秘記》讓太子形成心魔,但在他心中則更甚,有了極端的警惕。

  相較于太子內心惶惶認命,唐皇決定從中殺出一條四海升平的路,讓自己后代永固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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