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綱在思索相人術失敗的對象。
李淳風則到了這個對象的府邸前。
此時明月初懸,夜色漸漸濃郁,太子也回了皇宮。
他站在李府之前,稍微拉動了數次門環,讓大門發出一陣梆梆梆的聲響。
“是哪位大爺呀?”
隨即,他聽到府邸內有人出聲,一顆年輕人的腦袋鉆了出來。
“我是觀星樓的李淳風,過來找朝散郎李鴻儒大人!”李淳風開口道。
“艾瑪,你就是那個李淳風”張果子瞪大眼睛道:“聽說你專門給皇上算命,是咱們大唐朝廷的神算子?”
“我……”李淳風思索一秒才道:“對,你說是就是吧!”
他是專門搞科研的人,但外界對他的傳聞似乎有點離譜。
他現在連太子都不敢算,怎么敢去算皇帝的命。
皇帝龍氣附體,實力又過于高強,命運難于琢磨,哪是這么好算的。
再說了,他最大的本事只是預測國勢,而非針對到個人。
李淳風也懶得辯解。
一般人對他的概念已經根深蒂固了,難于去扭轉過來。
“能讓我進門嗎?”
“哎呀媽呀,稀客,你快進來。”
張果子堵門了十余秒,待得聽到后方的腳步聲,他才將門完全打開來。
“李臺正!”
李鴻儒下樓迎接,頓時見得了李淳風那張苦巴巴的臉。
“你這是也想去儋州?”
待得進了李鴻儒的書房,李淳風才低聲開口。
“要皇上同意,又要讓太子滿意,江湖司難有可選的榜文”李鴻儒回聲道:“我們只能選擇《秘記》了。”
“你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李淳風氣道:“你就不能再等幾年?非要飛蛾撲火去撞這種晦頭,咱們現在哪敢揭開這層紗。”
王福疇就是榜樣。
李淳風很清楚《秘記》是王福疇弄出來的。
以流言傳聞著書,又借用民眾之口傳達于朝廷。
王福疇每一步都很棒。
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掌控時間方面的要素,又碰上了太子這個倒霉鬼。
這讓王福疇將自己陷了進去。
李淳風覺得自己開口后同樣要跪,捅破預言的下場可能還沒王福疇好。
“讓江湖人士打頭豈不是很好”李鴻儒道:“反正也不影響到你。”
“讓江湖人士打頭,等等,你這不是過來逼我?”
“我為什么要逼你。”
“我還以為你夾雜了江湖人士進來,就是催促欽天監干活。”
“怎么可能,咱們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讓江湖上人去挨刀子。”
李鴻儒和李淳風嘀嘀咕咕好一會,才讓李淳風一顆心落下來。
不是來搞他就沒問題。
王福疇太心急了。
讓李淳風擔驚受怕了許久。
陡然見得李鴻儒也插手到《秘記》一事中,李淳風不由有幾分驚懼。
他們獲知的預言就那么兩句,沒頭沒尾又破解不了,拿出來就是折騰人,毫無作用。
此時聽了李鴻儒的再三保證,李淳風勉強點了點頭。
“我沒吐王福疇的事情,你……”
“我肯定不會扯你的麻煩!”
雙方稍微擊掌,算是勉強將此前的事情遮蓋了過去。
“咦,你這柄拂塵不錯啊!”
議事完畢,李淳風一顆心放下,也開始打量李鴻儒這處府邸。
他還看到了李鴻儒掛在墻壁上的拂塵。
這是李鴻儒屢屢想下口,但屢屢又因為一些事情耽擱吞咽的布帛之物。
此時他也不動用妖力,免得身體失衡。
入手拂塵數月之久,這柄拂塵依舊存在。
李淳風是喜用拂塵之人,見得這柄拂塵,當下就踱步靠近觀看。
“這似乎是避土拂塵!”
能符合太吾材料的范圍,物品不屬于法寶,也大概率進入到法寶粗胚之中。
李淳風觀看許久,這才道出了拂塵的來頭。
這是一柄有些妙用的拂塵,能勉強例入到法寶行列。
但凡施展避土拂塵威能,數米方圓中難有塵土吸附。
李淳風這么一說,李鴻儒對將來吃掉這柄拂塵就沒任何心理負擔了。
這大致相當于一個抹除灰塵的雞毛撣子,不算神異。
“拂塵類的法寶稀少,能做得如此精良也是難得,也不知哪位道家高人精心制作!”
李淳風贊上一聲,還用手持拂塵,隨手一掃之下,只見書房中一些游蕩的灰塵齊齊匯聚到拂塵上。
待得李淳風拿到窗口一甩,那些灰屑齊齊落了下去。
“你這柄劍不錯,殺伐力強,寒月,這名字不錯。”
“這柄刀,這是哪來的異域法刀,居然隱隱傳來一股攝魂的力量,當真是一柄不錯的攝魂刀。”
李鴻儒書房雖大,但懸掛物有限。
只是李淳風沒想到,李鴻儒懸掛的件件都是品相不錯,具備少而精的特點。
他見識諸多,甚至直接道破了寶物的作用和來頭。
這讓李鴻儒極為羨慕。
他是到手了寶物,也不知曉如何操作。
法寶并非入手就能操縱和運用,多少需要一些基本的能力,煉化后懂得操縱,符合了相關的情況才能啟用。
“李臺正真是見識不凡,居然知曉各類法寶和武器!”李鴻儒夸道。
“勉強也算認識一些”李淳風笑道:“只是我這些見識也有限,比不得那些高人。”
“還有人比您更勝一籌?”李鴻儒奇道。
“刑部侍郎閻立本擅畫,他見識亦是包羅萬象,有著不凡,更有著透徹,遠遠超出了我等!”
“閻立本?”
李鴻儒聽過這位的名聲,相較于對方在刑部的職位,閻立本更為突出的是畫技,屢被朝廷中人稱呼為超凡入圣,便是王福疇都有提及過。
李鴻儒本想在李淳風這兒打探一些風聲,想著旁敲側擊關于乾坤袋的一些信息。
沒想到對方提及了一個人。
這番打探也算是不錯,至少讓他多知曉了一些內容。
能被李淳風贊譽,又有盛名,必然是有著真本事。
只是想認識這等人較為麻煩。
待得李鴻儒問上一句,李淳風才笑道:“他就住在你附近,過一兩幢房子便到他家了,若是你有好畫,別說去認識他,就是讓他給你畫畫都沒問題。”
“我哪有什么好畫!”
想到咄苾牙帳中的那些好畫,李鴻儒一時不免也有些心疼。
畫技高超者能看上的顯然不會是老鷹吃小蟲之類的畫作。
想結識對方的難度有些大。
他和李淳風嘀咕之時,李鴻儒身體忽地一涼,一股悚然之意上了心頭。
他身體上蒙蒙青光頓時透出。
“居然有同行在遠處算你,還被你抓了個正著!”
李淳風囔囔時,只見李鴻儒額頭蠕動,手中一朵火焰掐了出來。
只是朝著空間點上一指,李淳風隱隱之間似乎聞到了悶哼之聲。
李鴻儒的反擊來的太快,也太過于兇。
天眼,南明丁火。
只是瞬息的定位就硬殺了過去。
李淳風吸了一口冷氣。
若這位同行有點準備尚還好,沒準備的話很可能要吃個悶虧。
正常而言,針對相師術算更多是依靠修行《易經》之類等模糊天機,讓別人無從推導,又或利用寶物防窺探,少有李鴻儒這種一言不合下就動手的情況。
想感應到術算,這與百米外就感知到敵人的殺意沒區別。
若非李鴻儒湊巧的碰撞,便是李鴻儒擁有特殊的修煉法,感知到了這種背后的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