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君王需要釋家助力,李靖很想將各種異見的釋家齊齊清除。
打著釋家之名的寺廟太多了。
釋家信奉的每個佛陀與菩薩也有著區別。
諸多和尚的傳承亦有區別。
但在大唐官府的備案上,這些寺廟清白無比,難于讓人察覺其中的貓膩。
如大業寺這樣專走女性路線的寺廟并不少。
譬如長安城便有送子娘娘的寺廟,慈恩寺等都在例。
但若不深入其中,信奉到其教義,便難知曉其中的問題。
如大業寺這樣明顯已經出格,會被定義成邪教。
“也不知大唐有多少寺廟如同大業寺這般模樣?”李鴻儒喃聲道。
此時的大業寺中,一群信奉大業寺毗那夜迦佛的女子被衙役送出。
這其中不乏富家貴人女子。
有人花容失色,也有人一臉惶惶,有人眼神中亦不乏怒目。
但看到躺在大業寺外的尸體,諸多女子又禁聲了下來。
除了慧聰和尚,洛陽城最大的官太太也躺尸在了地上。
此刻,掛在她們身上也是難以洗清的麻煩。
并非人人都與和尚們去做了茍且之事,但常去大業寺的信奉者免不了要承受懷疑。
“外來教派存在某些不凡的本事,儒家向來兼容并包,才許了他們的存在!”
李靖的發聲或許是高層一些人的意見。
只要不斷的接納,才會刺激儒家學派的成長,而不是固守于一地孤芳自賞。
學習、融合、鉆研。
有外來教派的存在,才能讓人不斷鉆研向前。
萬般術法,總歸有部分相通。
取長補短,也不斷讓儒家抬升到更高。
大唐這片土地上,不斷有王朝更替,但儒家一直屹立不倒。
只要不威脅到統治,儒家學派也在不斷引入良性教派進行競爭。
“只是這些人著實太難分辨”李靖頭疼道。
“若李尚書愿意嘗試一下,何不嘗試諫言度人入道”李鴻儒道。
“度人入道?”
“就是拿咱們的人去各寺廟出家”李鴻儒道:“這樣或許能查出各寺廟的底細,甚至能將部分寺廟化成咱們大唐的勢力。”
度人入道是慈航道人的建議。
李鴻儒覺得這個建議很好。
當然可以度人入道了。
最好能讓大唐的官方丟幾百上千的探子入道。
官方光明正大護體,直接在各處寺廟埋下釘子。
李鴻儒覺得這個意見還是較為可行。
“這主意委實不錯”李靖點頭道。
李鴻儒這個度人入道是一種反殺謀略,看似對釋家很好,實際很可能要一些寺廟的命。
只要探子們能堅守本心,不同流合污,便有大概率能摸清楚諸多寺廟的底細。
兩人的身后,諸多禁衛護著太子,亦是步行入了大業寺。
聽得兩人交流,太子亦是點了點頭。
度人入道太好了。
大唐必須支持度人入道。
然后一樁樁的鏟除這些看似本分,實則底下另有行徑的寺廟。
賣了釋家的好,也要了一些釋家寺廟的命。
太子只覺李鴻儒這家伙干壞事一套一套的,說不定別人還得感謝這種行為。
這種意見必須采納!
太子只覺此行出到洛陽,又增長了一番見識,還增進了可向唐皇進諫的內容,可以與李靖同時諫言此事。
當然,他也在情急下被張果子拉一把塞到那頭術法驢上,差點沒摔個狗吃屎,壓得肋骨也疼。
但這都不是事。
出門在外,一些意外不可避免。
太子隨著眾人而行。
此行到了大業寺,他便要看看這寺廟到底能惡成什么樣。
寺廟內反抗的和尚都已經被禁衛擊殺,諸多求神拜佛的女子也被驅趕了出去。
衙役那邊也押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
那女子一臉死灰。
被人撞破這種事,即便衙門不審,回家也少不了收拾。
大唐此時風氣雖然開放,但還沒到綠了頭發都能忍受。
“寇縣令,你這洛陽城還要好好治理一番”太子提醒道。
“下官今后畢將盡力盡為,將洛陽城這些魑魅魍魎齊齊驅離!”寇準回道。
自家婆娘都死在這場動亂下,寇準一顆心此時如同鐵石。
若非太子在此,他便要集合諸多衙役對寺廟道觀等處齊齊進行突擊檢查。
若是讓他查出一絲不合規之處,少不得就是封廟封觀。
此時眾人入了大雄寶殿。
每座寺廟都有這么一座主殿,用來供奉神靈佛陀。
在大業寺的大雄寶殿中,供奉著一尊男體與女體相互緊擁的佛像。
“大業寺奏報之時,說供奉的是毗那夜迦佛像,其中男身代表法,女身代表智慧,男體與女體相互緊擁,表示法與智慧雙成,相合為一人,喻示法界智慧無窮。”
見得太子臉色凝重,寇準也勉強做著解釋。
“能在這洛陽城眼皮底下行此等惡行,他們確實是智慧無窮”太子冷聲道:“去將這污穢的雕像推了,大唐不需要如此的妖佛!”
太子一聲令下,頓時有兩個使喚重兵器的禁衛跨步出列。
這兩人一人持重锏,一人拿紫金錘。
兩人齊齊喝聲,刀兵頓時便落到了佛像上。
“何人毀我法像?”
佛像捧著的那女體被重锏和紫金錘砸落,頓時引得雕像蠕蠕而動,雕像身上金芒大作。
只是須臾之間,那尊毗那夜迦佛像便睜開了雙眼,冷冷的注視著寺廟中眾人。
“戮我門下僧人,毀我法像,爾等罪不可赦!”
毗那夜迦佛像緩緩開口。
“勿那妖佛,莫要在我大唐作亂”李靖喝聲道:“你雖與我等隔了萬水千山,但惹了事別想逃掉。”
“哼!”
毗那夜迦佛像發出冷冷的聲音。
銅鑄的雕像嘴唇蠕蠕而動。
“擊碎他!”
李靖長劍一刺,斬在毗那夜迦佛像上,頓時引得一陣金光大作。
佛像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如同慧聰釋放的金身,李靖用力的一劍,難于在這雕像上砍動分毫。
“咱們先走,讓這銅疙瘩在寺廟中逞威風!”
李鴻儒只覺很頭疼這種術法。
只要金身一開,就相當于用了無敵之術,打也沒法打。
慧聰還能直接解決后患,但這是遠方的佛陀,便是李靖都有些不想招惹,更別提他去搞什么破法。
李鴻儒開腔,眾衛士更是擁著太子后撤。
“原來你就是幕后主使者!”
毗那夜迦佛像的目光從李靖身上轉移到李鴻儒身上,最終又放在了眾禁衛擁著后退的太子身上。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即便唐皇李世民來我秘境也是如此。”
他口中喃喃發聲,一絲粉紅的彩光頓時一浮。
李鴻儒只來得及一跳,隨即便見幾個護住太子的衛士慘叫。
太子身上一道藍光浮過,又是兩道白光閃爍,但一聲悶哼傳來,諸多人的心頓時涼了下去。
連連破局,又嚴密防護,沒想到還是有疏忽,讓太子遭了罪。
此行出巡到洛陽真是糟透了。
李鴻儒覺得自己不應該等袁天綱離開長安,他覺得自己在推背圖出爐的當天就應該撇開關系。
這位太子殿下簡直是太倒霉了。
若太子再次出事,此番倒霉的會有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