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人名為楊戩,歷經萬千艱辛,以人身將《八九玄功》修行而成。”
李靖不時興起,有著一番口述。
但被李鴻儒問了一句后,他臉色隨即一異。
一些口中之言,不過是他看《脈經》后有感,而后敘說出來。
但李靖隱約覺察自己似乎沒接觸這么多詳細的內容。
他看過的書難以計算,知曉諸多秘事,但剛剛口述時,也有部分并非書中而來。
他知道的內容似乎有點多。
往昔他沉默寡言,少有說話,只有熟人之間才攀談。
但諸多人敬畏他文武雙全,更是認為他知曉諸多,從來沒有過疑問。
李鴻儒也是驚嘆。
但這份帶著詫異的驚嘆讓李靖同樣一驚。
在他的腦海中,他隱約記得自己并沒有這么多記憶。
該是他讀過的書便不會忘記。
李靖稍做沉思,隨即一聲不吭的步入到自己書房之中,對著諸多書籍一陣翻找。
“沒有!”
“沒有!”
“完全沒有那條記載!”
“那我剛說的話記憶是從哪兒來?”
李靖在書架前一陣翻騰,腦海中一個激靈。
他猛地想起楊荷死前說過的話。
“據我所知,仙庭的掌刑使就叫李靖,你定然與他脫不了干系,哈哈哈”
“你們一直想控制下界,讓無數人夢想成仙,讓仙庭之民源源不斷,你定是仙庭……”
若是仔細去回憶,楊荷的話彷佛還響徹在耳邊。
“仙庭掌刑使李靖!”
李靖的臉色一時陰沉如水。
文武雙全的人很多,但如他做到大唐第一的只有一個。
而數遍歷史上,如他這類的人也很少。
修行快,奇緣不淺,家族資本雄厚。
諸多因素的結合下,這才造成了他如今的實力。
但李靖也很清楚,他在文武方面的資質并不是大唐所有人中的最高,也不會比千余年上下涌出的頂級豪杰高多少。
“莫非我與你真有什么關聯?”
除了偶爾閃現出不屬于自己的記憶,李靖覺得自己身上并無多少異狀。
沒有人奪他的魂魄,也沒有人強占他的身軀。
“莫非你是在等?”
李靖往昔諸多記憶映入眼簾中。
他出生于世家之中,祖父是前朝刺史,父親是太守,舅舅更是前朝有數的大將,官至大將軍之位。
他出生不凡,身邊一直有朝廷重員守護。
度過幼年之時,也便進入到了他迅速的成長期,從此勢不可擋。
“難從我年幼時下手,你定然是想選擇我晚年之時。”
如同妖力一般,只要體內能震住,便反噬不得主人,可以借用妖力縱橫。
若待得年老體衰,便可能出現妖力反主,將之化成妖人。
李靖一時臉色連連變化。
“天上你能稱雄,但這是人間界,即便我已經年邁,也并非你所能偷窺,你取不得我年輕力壯之身,待我年老體衰,取去又有何用!”
只是將事情想明白,李靖頓時就哈哈大笑起來,將諸多煩惱齊齊一掃而空。
他是他,也是大唐的李靖。
別人是別人,即便同名同姓,那也不是他。
仙庭之人下界投胎也要遵循成長的規律。
在兩者的相斗中,他贏了,對方不得不處于藏匿之中。
他甚至登頂大唐綜合實力最強。
這種贏會一直贏下去,直到他老邁難有支撐之力。
但那時的他只會留下一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任是仙庭之人有術法萬千,也難將他身體返老還童,做不得任何用。
生長在人間界,需要遵循生長的規律,也要遵循生與死的規律。
他逃不脫,仙庭的大能也逃不脫。
對方即便在他體內,這一世也全然做了無用之功,甚至很可能被他所控制,引導同化,反而失去自己部分力量。
“既然你還能提供幾分見識,那便借用你見識用一用!”
他定下心來,此時也是樂呵呵。
將諸多書籍放回原位,李靖也憑借《脈經》引發的部分記憶講述一些自己往昔都沒聽聞過之事。
這些記憶由《脈經》所引導延伸到《八九玄功》,也引導到了修行者上。
諸多關聯被他一一敘說。
猿王洪是妖王,修行難做借鑒。
但楊戩修行《八九玄功》卻很有意思。
“有人說他天生一顆妖眼,能識別諸天萬界之妖,也有人說他后天植入額頭一顆妖物的眼睛,化成了身體的部分,才將《八九玄功》修行而成。”
“那他豈不是化成了妖人”李鴻儒奇道。
“誰知道呢,反正他神智很正常”李靖笑道:“話又說回來,徐茂功的《脈經》與那《八九玄功》有異曲同工之妙。”
“什么妙處?”
“創建功法的師傅沒練成。”
李靖看向李鴻儒。
徐茂功的元神已經定下來了,但又將這冊天馬行空的秘籍交予了李鴻儒。
而李鴻儒亦是不負所望,修行時文武并進,諸多能力可圈可點,便是讓他都驚嘆。
此時李鴻儒未成就元神,又年紀輕輕,若是有機會,這值得一試。
“我記得你修行了佛法?”李靖問道。
“只是一點點,就那么一點點!”李鴻儒尷尬回道。
他對佛法的悟性堪稱一塌糊涂,若是沒有佛堂的指引,想明了《洗髓經》是個難事。
但洗髓經具備的是力量提純,并不是佛法累積之妙。
這讓他佛法水準頗弱。
想用釋家的能耐追趕文武并進,那幾乎沒什么可能。
但若說只要構建三角定理,體內擁有齊頭并進的三股力量,他身上的妖力可以滿足要求。
《脈經》似乎也沒指明需要什么類型的力量,這讓李鴻儒覺得妖力也可行。
再說了,他依靠太吾強行推動《脈經》,早就在體內形成了一個空巢。
“一點點就很好,這是一個好的開端”李靖笑道:“或許你能將脈經修煉得更遠一些。”
“說得對”李鴻儒喜道。
《脈經》是難修了點,但他至少也滿足了修煉要求,可以讓太吾推進下去。
“我觀你神色,似乎對《脈經》后期的理解并不多,莫非徐茂功沒有對你敘說這些?”李靖道。
“他那么忙,哪有空指點我,我就是自學自學”李鴻儒嘿嘿一笑回道。
和徐茂功打交道太慘了,李鴻儒覺得自己請教什么就得付出點什么,沒可能不勞而獲。
修行以來,他這門《脈經》就沒問過徐茂功任何事。
“自學”李靖奇道:“他就是如此對你授學的?”
“對,就給了我一冊書,隨便我自己修煉”李鴻儒點頭道。
“原來是這樣!”
李靖只覺找到了如何授學徐茂功的方式。
自學。
那當然是讓徐茂功自學了。
徐茂功能放心讓李鴻儒自學《脈經》,想必自己也能輕松自如的學會他所擅長。
這么一想,李靖覺得自己還輕松了幾分。
以后的日子大概只要訓一訓蘇烈,如徐茂功這樣的人則完全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