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的披風似乎是某種寶物。
李鴻儒只覺對方的披風一抖,他與尉遲恭似乎處于一種較為奇怪的場景中。
周圍明明還有諸多人,但聲音瞬間小了下去,彷佛隔著數百米,難于聽聞到別人說些什么。
“聊聊吧!”尉遲恭開口道。
“如今您應該也猜測到了一些內容,若是有疑惑,可以直接詢問,我知曉的都會告訴您!”
李鴻儒回了尉遲恭的話,頓時讓尉遲恭大為滿意。
“我能不能過來聽兩句?”
遙遠之處似乎傳來一聲問詢,隨即候尚書的聲音越來越高。
待得數秒后,候尚書的聲音終于如常。
“你我如今同時鎮守洛陽,即便你不過來,我也會拉你過來!”
尉遲恭點了點頭,隨即笑了一聲。
“我想知道那條妖龍的身份”候尚書道。
“這也是我所想”尉遲恭道:“我們見了楊素,卻還不曾見到妖龍。”
“妖龍就是大隋文帝楊堅,也是你們所猜想中的那一位”李鴻儒隨即回道。
“果然是他!”
“為何他能活如此之久?為何他要放下大隋的江山?他此時又去了哪里?”
尉遲恭尚只是確認了一句,候尚書已經連連發了三問。
“他竊了皇朝氣運,又生成了靈氣,或許也吊住了壽命!”
“他似乎想逆天改命,鎮壓皇朝氣運,又或是其他,誰知道呢,沒有人能猜到一位帝王的想法。”
“我們此時也很想清楚他去了哪兒。”
李鴻儒不徐不疾,連連回應,也讓候尚書臉色陰沉。
“他活過一世,莫非又想活一世不成,大隋文帝是如此,楊素也是如此,他們還有沒有其他人也參與了這種逆天之事?”
候尚書后續這個問題讓李鴻儒難以回答。
說來他也只是兩次進入大隋皇陵,又跟隨唐皇追殺了大隋文帝一次。
再到針對楊素之時,他都還有些懵。
君有君的心思,臣有臣的算計。
大隋朝中,這種情況也導致了一些問題。
至少李淳風就在長安城看到了城頭變幻大王旗的氣運風水陣。
而大隋皇陵的靈氣泄露,或許也與楊素有一定的關系。
在公孫舉的口中,李鴻儒也清楚了楊素是當時大修洛陽城的監工總管,不僅僅負責了行宮的修建,很可能還負責了這片陵墓的構建,更是參與了風水陣的布置。
“大唐不是大隋的天下”尉遲恭凝眉道:“我們能將大隋推翻,也必須將他們徹底斬殺,杜絕卷土重來的可能。”
“皇上兩月余前出了長安城,又帶上李淳風等人,是不是去追殺楊堅?”候尚書問道。
“是!”李鴻儒點頭道。
“戰況如何?”
“我不清楚陛下是否受傷,但大隋文帝肉身已滅”李鴻儒道:“也有一道元神之光遠遠遁走,無法分辨是否屬于大隋文帝。”
“莫非當時還有其他人?”尉遲恭問道。
“文獻皇后獨孤伽羅修成菩薩身,肉身不曾腐敗,更是被文帝借用斗法,這讓皇上也存了疑慮。”
候尚書剛想罵幾句禍國殃民之類的話,但話到嘴巴硬是說不出口。
大唐拿了大隋的國,在面對前朝的開國君王時,諸多硬氣話難吐出口。
大隋文帝一統中原地區,結束諸國紛爭戰亂,功績卓著,難有挑剔之處。
隋煬帝的統治有毛病,但大隋文帝的統治沒毛病。
若大隋文帝再堅挺十余年,待得隋煬帝有足夠成長,這天下或許沒李唐什么事。
“文帝會不會改頭換面重來?”尉遲恭皺眉道。
“如今這天下豈是他想重來就能重來的”候尚書道:“想顛覆朝廷,那也只可能民怨四起,邊疆大亂,內外憂患重重才有一線可能。”
“那……”
尉遲恭剛想反問一句‘帝傳三世,武代李興’之言,隨即又止住了口。
朝廷不需要弄到疑神疑鬼,人心惶惶。
有一些事情他知曉,但侯君集不知。
君王對待人和事終究還是有區別的。
一些事情該讓知道的便會允許,一些事情不該知道的便不能去隨意打探。
他得到了唐皇的許諾,但侯君集沒有。
只是侯君集此番與楊素結下了仇,才有了尋根究底的探查。
“楊堅出生于馮翊般若寺,與般若佛母有諸多牽連,牽涉到比丘尼秘境,據聞與灌江口秘境也有關聯,也不知他此時是否去投靠了這兩大秘境……”
尉遲恭有沉思時,侯君集亦是慢慢開口,口中不乏推測。
“文帝背后是釋家,與灌江口那位沒有牽連”尉遲恭修正道:“但楊素似乎得了灌江口秘境的傳承。”
“前朝釋家和道家之爭激烈,文帝都不能幸免,也幸得我們儒家擅長引力,才從釋家和道家的影響中脫離開來。”
“釋家蠱惑之力確實非凡,南朝梁國時,我們這兒幾乎成了佛國!”
“文帝是不是在謀算擺脫釋家?”侯君集低聲問道:“他沒法改變自己在釋家成長的事實,又承受了釋家太多好處,也只有他死了,才能止住釋家毫無止境的要求。”
“誰知道呢,他沒擺脫掉,咱們倒是撿了個便宜,擺脫前朝的釋家”尉遲恭道。
“咱們哪里擺脫了。”
侯君集反問一句時,尉遲恭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沉默了下來。
“若是咱們儒家占據凌霄氣運,哪有釋家和道家插入的可能”侯君集嘆道。
“天地一朝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尉遲恭并不想討論這種不可能實現的目標。
他看過史書,清楚數千年前的人皇控制著這片天地,但最終在各種算計下爆發了一場大波亂。
動亂之后,人皇的皇朝崩潰,新皇朝形成,凌霄秘境也被接手,從此天地一朝變成二朝,天地兩朝各行其事。
一切都回不去了。
侯君集這種念頭是妄念。
凌霄秘境的仙庭一直在壯大,而人間界的皇朝徘徊在各種戰亂中,一次次削弱,難有多少掌控之力。
若非天地輕重不同,具備肉身者和僅僅依靠元神者生存的環境不同,皇朝之主輪不到唐皇上位。
但凌霄仙庭等秘境也難有多少可能去管控大唐。
“這是我們的時代”尉遲恭一字一詞道:“這也是我們的地盤,是龍,它得盤著,是鳳,它要蹲著,釋家和道家永遠別想用手段掌控到朝廷。”
尉遲恭目光放向了遠處的江湖司榜文。
他隨手展了展披風,周圍的聲音隨即正常了起來。
楊堅再難回到從前,而楊素若是逍遙天地間便罷了,若是生亂,必然能找到機會擊殺。
想到黃河決堤失蹤的那上萬余人口,尉遲恭心中有些灰霾,一顆殺心顯露。
他思索了數秒,這才大踏步離開。
“我們是同窗,若是有什么可靠的消息,記得提醒我一聲!”
侯君集拍了拍李鴻儒,目光中透著幾分誠懇,這讓李鴻儒頓時點了點頭。
看來侯君集在國子學上課時注意到他了。
國子學的學生年齡跨層比較大,有二十余歲者,也不乏五六十歲的人。
有國子學的經歷,兩人有同窗之誼也算得上。
李鴻儒只覺認識了一個‘老’同學。
他和侯應謙有同窗之誼,沒想到和侯應謙的老子也有同窗之誼。
第三道榜文導致的一場年輕人盛會落下,太子興致而歸。
他也是撒手掌柜,諸多事都交代了出去,回歸到了自由身。
重回洛陽城時,李鴻儒感覺洛陽的地產開始有了一些興起的景象。
在隔李家兩道墻之外,就是袁天綱選購的四合院。
這小伙還真在洛陽城買了一處宅院。
富宅帶商鋪,袁天綱順手也開了鋪子算命。
袁天綱在天下第一算中擠了個名字進去,他算命收費還頗高。
但也耐不住他算得準,一些人愿意交錢,此時還有幾個排隊者。
“一金一算,算不準返雙倍錢,他還真是鐵口直斷的脾氣,也有了一門營生的好生意。”
李鴻儒看得羨慕。
只是他相術算不準的概率太高,又沒袁天綱的名聲,沒法和袁天綱這么弄。
他錢財頗豐,但在晉升四級練功房時消耗得干干凈凈。
五級練功房的財富所需已經到了八百之數,若是想向下尋求提升,去修煉到《金鵬十八變》,除了其他材料,李鴻儒對黃金也有較大的需求。
他看了好一會,將自己一顆小心思收了起來。
如果沒有日進斗金的技能,那便只有發揮其他擅長之處。
除了想念長安城的皇家書庫,摸清楚雙頭四臂之術和落日弓的需求,說來他也很想念蛙哈哈和吞天府主這兩個大妖。
時間如此之久,他也不知道這兩個曾經的小伙伴忘記他沒有,也不知道這兩個小伙伴在阿鼻國撈的錢財用完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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