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盜墓者都自信手段非凡,最終死在墓穴之中。
李鴻儒的二師兄便是如此。
據傳二師兄去尋秦皇墓,然后就沒了。
李鴻儒覺得老師王福疇這一系的學生很可能會極為有緣,都齊齊死在秦皇陵的相關墓穴中。
在此時,楊素也失去了臉上的沉穩。
此時的墓穴已經一空,難有任何收獲可言,若是知曉墓中是這種情況,打死他都不會進入。
不管探知了什么信息,又或拿到什么寶物,甚至修行成什么能耐,只要無法出去,一切便全然無用。
在一處死墓中,即便成為天下首富,又或戰力絕頂一時,都是鏡花水月。
楊素入眼之處,一切盡是死地,看不出任何生機。
諸多能破壞的都已經被破壞,能拿取的已經被拿取。
甚至不乏盜墓者自暴自棄毀滅,將一些地方弄得一團稀糟,只留下了宮殿的主體。
墓穴原有的場景已經全然被破壞,即便楊素所學諸多,也難看到端倪。
他此時連聲催促公孫舉等人,看看能不能發揮一些人多探查的優勢。
“進來的路有了變化,長劍插入刺不到底,抽出之后石壁在復原!”
陶依然穿著霓裳羽衣,身體飛縱時,魚鱗劍已經出鞘連刺。
厚重的石壁被削落,隨即又如竹筍一般迅然生長,只是十余秒的時間,那石壁便恢復如初。
“這處墓穴修建時貫通著地脈,讓石壁有了支撐,會削了又生,生了又長,源源不絕”張仲堅介紹道。
“難道我們需要破地脈之力?”公孫舉皺眉道。
“強行破壞地脈,那萬龍閘便會落下,將我們鎮成血水!”
張仲堅說上一句,頓時讓公孫舉頭疼起來。
“若咱們飛縱時能一路打通石壁,也有一些渺茫逃生的可能”張仲堅道:“必須一路打通到底,沒有任何回頭路!”
張仲堅不乏試刀,但他最終放棄了這種費力的行為。
爆發一時爽,爽而無功便會成為廢人。
在飲食資源稀少之處,任何錯誤的嘗試都可能導致死亡。
若楊素等人想一搏,張仲堅覺得進入初期能做些冒險。
“又或你們哪位具備頂級的土遁術,也有可能勉強穿越此處”張仲堅道。
“我只會挖土,不會挖石頭!”
見得李鴻儒目光投來,楊素凝眉回了一句。
“反正我沒能力丟下你們去獨自逃生!”
若是自己能出去,楊素并不會顯急。
但自己也沒可能出去,這讓他有些焦躁。
他埋在墓穴中的時間不比張仲堅少,甚至比張仲堅更為難熬。
這種歲月回憶時只有痛苦,楊素壓根就不想過第二次。
千余年間,神州大陸上不乏杰出者,自傲者和實力不凡者甚眾。
諸多人心思與他并無區別。
或自持實力,或見識不凡,但最終齊齊倒在了墓穴之中。
楊素一路走過來,見了十六人的枯骨。
這些枯骨中不乏骨骼不凡者,能隱約窺知生前的實力。
這讓他沉穩之中也有了幾分焦躁。
墓穴中能拿的好處已經被人齊齊取走、吞服、破壞,又或落到了張仲堅手中,此時搜索難有什么收獲。
楊素也不欲糾纏,只是圖謀先離開此處。
“要打穿多遠的距離?”陶依然皺眉問向張仲堅道。
她手持神兵,又有霓裳羽衣,具備一定飛縱鑿壁的實力。
常年在古墓中混跡,她也沒少干這種事情。
而李鴻儒和楊素也能插手,若是再加上張仲堅愿意出手,或許這是安然逃生的上佳方式。
唯一需要考慮的是打通的距離。
“我當年鑿了六七米,見石壁愈合過來,也沒破釜沉舟打通下去的勇氣,就退回來了。”
張仲堅也不怕被眾人恥笑,直接敘說了自己當年的經歷。
但沒什么人嘲笑他。
陶依然臉上甚至閃過了極為凝重的神色。
此時能出手的人會多,但需要打穿打通足以容身的空間也會增大。
“我當時借著長刀的敲擊,感覺石壁似乎還有極為深遠的距離”張仲堅道。
“這是永固山河的風水大陣,來路已經被轉換了方位,我們進來這處墓穴的通道有多長,需要鉆出去的石壁就可能有多厚。”
楊素說上一聲,頓時將陶依然心中的希望消弭得干干凈凈。
“能不能找到這種風水陣的陣眼?”公孫舉問道。
“陣眼在那兒!”
張仲堅懶洋洋的指了指遠處。
眾人借著夜明珠的光芒望去,只見一尊漆黑的三足巨鼎豎立在遠處。
巨鼎有九丈之高,三根鼎足仿若巨型建筑的基柱。
愈是靠近,便愈能感覺三足巨鼎的龐大和自身的渺小。
“只要能將這尊巨鼎舉起來,就能挪開那風水陣的陣眼!”
張仲堅說上數句,又在那兒勸眾人早點修行辟谷術,免得過上一些日子會餓死。
“這并非人力可舉之鼎!”
眼前的巨鼎已經超出了正常的范疇,整座巨鼎采用金鐵所鑄造,難于猜測其真正的重量。
楊素繞著巨鼎走了一圈,又縱身飛起,落到了巨鼎之上。
李鴻儒身體一展時,也牽引狂風將自己卷了上去。
踏足在三足巨鼎上,看著兩米余厚的鼎壁,李鴻儒覺得挖山石打通一百米的難度要低多了。
在三足巨鼎之下,一眾人已經在考慮如何劈砍巨鼎。
“禹收九牧之金,鑄九鼎,皆嘗亨鬺上帝鬼神,遭圣則興,鼎遷于夏商……”
楊素在鼎中觀測喃聲時,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秦取九鼎寶器,原來是放在了這些地方!”
此時還未見鑄造的金人,楊素已經意外獲知了一尊鼎的下落。
這是國之重器,若是大隋朝時,他定然要掘山取出,拿去充當鎮國重器。
不說起什么特殊作用,至少能充當牌面。
但在此時,他對鼎毫無興趣。
“這是禹王鑄造的兗州鼎,如何能挪動”楊素看著鼎上銘文頭疼道。
“他們是如何將這種不科學鼎放進來的?”
李鴻儒站在鼎上,朝著下方一喊,聲音頓時在鼎內回蕩,一時回聲不絕于耳。
這讓楊素只覺耳朵嗡嗡嗡,頓時揮袖而上,飛縱了出來。
“你剛說什么?”楊素問道。
“我說這鼎是怎么放進來的?”
“你有沒有拿東西攝取到須彌袋中”楊素沒好氣道:“這當然是用法力拿取的,然后放在乾坤袋那樣的頂級寶物中托運而來。”
“那我們也拿法力攝取啊,您法力這么強!”
“強托此鼎,至少需要六個我這樣的!”
楊素指指自己,又指指鼎下的眾人。
眾人能湊出六的數量,但湊不出需要的質量。
張仲堅難于做到的事情,他們此刻也難以做到。
一陣剮蹭的摩擦聲音傳來,隨即巨鼎上黃光微微一閃,頓時傳來了陶依然的悶哼聲音。
李鴻儒只覺腳底一沉,數秒后才恢復到正常。
“能鎮九州之物,豈會畏懼刀劍殺伐之力!”
楊素晃頭說了一聲,才緩緩落了下去。
“我看古籍上有秦武王舉雍州鼎的奇聞,若雍州鼎也是這模樣,秦武王如何能進行托舉?”
楊素飛縱下時,公孫舉亦發聲問道。
“那說明這鼎能縮!”
古人能做之事,今人會更勝。
若強行托舉不可行,便只有尋其他手段。
楊素舉著夜明珠環繞兗州鼎而行,仔細觀看著鼎上的山川奇異之物,又觀測著每一道銘文。
數千年前和當今的修煉之法全然不同,文字意義也不一樣。
而自己的元神已經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這讓楊素有了頭疼。
“我三五年內不需要進食,你們想活命就要用點心思了!”
見得眾人齊齊指望自己,楊素吭聲了一句,這才讓一眾人有了幾分心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