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晶宮殿中。
三人齊齊入了宮殿。
“啃了十來天的干糧,正好借他們祭祀的牛羊肉充充肚子”李鴻儒開口道。
他看過四周,又動用靈脈五經的能力聽過,確定這周圍數里范圍內沒有人。
從大唐到呵羅真城,又從呵羅真城進入海心山,一路的旅程時間極為漫長,大多時間都是啃干餅渡過。
這是遇到打牙祭的地方了。
“吃人家的祭品是不是有點不太好”李旦尋思道。
“他們又不是敬祖宗。”
李鴻儒笑了笑,隨手撕了一條羊腿。
只是用南明丁火稍微炙烤,羊腿便重新散發著清香。
祭祀選用的牛羊品質極好,也不用擔心有什么毒。
在這種湖心鹽晶之地,更不用擔心毒蟲蛇蟻的吞咬。
這是難得的上佳伙食。
只是大唐儒家觀念深入人心,即便不曾學得什么儒學,大多人還知曉天地君親師理念,不得已之下,并無什么人去偷吃貢品。
“吐渾喜祭拜強大,什么強大就祭什么,和大唐的規矩不同,咱們吃吃不礙事”王梨道。
李鴻儒和王梨一說,李旦也沒了什么堅持的心思,畢竟貢品烘烤一下后的味道是真香。
有九頭牛,九頭羊,肉食極多,也不缺酒水。
肉質上層,酒水更是清香,正適合補充體能。
“那就多吃點,咱們刺探完還要跑回大唐呢”李旦道。
他也不再堅持,捧著肉食一陣啃。
若李鴻儒沒朝廷的身份,又被李道宗安排了一個高級斥候的身份,他們來吐渾國就是瞎轉悠。
從大唐縱馬到海心山,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兩月。
如今馬還丟了,李旦只覺虧了大本。
大老遠跑過來就是吃這么一頓,他也想著多吃點回些本。
“這海心山中到底有什么?”李旦問道。
“我也想知道有什么。”
李鴻儒端詳著這座湖心中的山,也查探著讓吐渾人祭祀的圣地。
吐渾人沒可能閑得蛋疼,跑到這種地方進行祭祀。
“今天過年,你多吃一些。”
李鴻儒思考時,李旦對王梨低聲的小話讓他微微一動。
時光穿梭而過,今天確實是過年,明天就是大年初一。
去年的過年在閉關中度過,而今年的過年已經跑到了吐渾國的圣地。
他平常對日歷并無多少關注,忽略了一些事情。
“莫非這片圣地也在過年,他們祈禱祭拜的是類似‘年’的強大存在。”
年,神話傳說中的惡獸。
相傳古時候每到年末的午夜年獸就會鉆出來吃人。
年獸頭大身小身長十數尺,眼若銅鈴來去如風嗷叫時發出“年”的聲音,才稱呼為年獸。
時日一久人們漸漸發現年獸害怕三樣東西,即紅色、火光和巨大的響聲。
因此也形成了貼春聯放爆竹等風俗。
吐渾國同樣要過年只是過年的方式與大唐有一些區別。
但這個國度同樣會進行祭拜,用以祈禱來年的順利。
“年……”
李鴻儒想起羊三力提及海心山有大妖的可能。
愈是惜命和膽小,對危機感也便越靈敏,任何風吹草動都有感應的可能從而遠離險地。
李鴻儒可以嘲笑羊三力的膽子不足導致的迷路行為但他不能忽視羊三力本能帶來的這種感應。
這家伙上次便脫離了去萬壽山打劫的行動。
在九層佛塔中佛陀顯化時,羊三力更是率先第一個逃出。
但凡遭遇可能的致命威脅時,這頭羊妖便躲得遠遠的。
李鴻儒的目光從宮殿中各種花鳥蟲魚,飛禽走獸身上看過。
他手指微彈,在這些白色生靈身上彈指觸摸。
這些生靈都是鹽晶形成有天然的形成,也有人為借形的雕琢才造就了栩栩如生的模樣。
并無什么生命藏在這些雕塑中。
半響,李鴻儒的目光放向了宮殿中最龐大的雕琢之物。
那是一顆龐大無比的白色龍頭。
層層鹽晶在龍頭上密布這也是祭品供奉的方向。
但這也是最先被李鴻儒放棄觀察之處。
這顆龍頭的鹽晶模樣太醒目了,整顆龍頭都是鹽晶。
才初入宮殿時李鴻儒同樣被這顆龐大的龍頭吸睛。
龐大的龍頭有四十余米高幾乎占據了這座海心山近一半的高度。
但正因為這種龐大的形狀讓雕琢顯得吃力,這顆龍頭極為無神,難有多少神韻可言。
用藝術界的話語來說,這是一件失敗的作品。
便如閻立本和閻讓的《洛陽全局圖》,龐大而欠缺神韻。
若非閻立本的講解,又有最終畫龍點睛的一筆,《洛陽全局圖》引發的風波斷然不會小,甚至于唐皇都要硬著頭皮去做欽點。
龐大的龍頭難有生機可言。
但海心山中之物只有這么多。
除了一座鹽晶山脈,就是這座宮殿,以及宮殿中這些鹽晶雕塑。
“不然,我們去這里面看看?”
王梨似乎有些猜測到了李鴻儒的心思,指了指龍嘴。
若要從宮殿中找出什么可進入之處,也只剩下龍嘴。
龍嘴之處,裂開成一個七八米高的孔穴,又有諸多鐘乳石一樣的鹽柱倒吊,仿若一排排龍牙。
這是海心山唯一存在的窟窿。
“去瞧瞧!”
李鴻儒點點頭時縱身而起,輕輕落到了龍嘴邊緣上。
他手中的南明丁火一點,龍嘴中頓時透亮了起來,照射出十余米遠。
“他們雕塑的真有心,這龍嘴中還被安置了一個滑坡”李旦道。
“那是舌頭!”王梨糾正道。
三人朝著龍嘴中行進。
這地方是一個洞穴,李鴻儒前進了四五十米,依舊不見底。
“他們外面雕琢得不咋的,但里面確實惟妙惟肖,還建造食道,那地方是喉管,這地方應該是個腮腺……”
李鴻儒邊行進時邊做這一些介紹。
他腦袋里的知識和大唐當前有一些差異。
雖然沒有神仙鬼怪之類的知識,但各類科學基礎的知識不缺。
有落后之處,也有先進的地方。
他興致勃勃做著介紹時,只覺身邊寂靜,沒有人做任何回應。
李鴻儒回頭張望,身邊哪還有李旦和王梨的身影。
在他的身后,那是茫茫的一片黑暗。
“大哥?”
“[就愛fo]大哥?”
李鴻儒連喊了兩聲,又開始呼喊王梨的名字。
他臉色一變時,頓時踏步往回走。
只是后方一片黑暗,再無龍嘴此前的模樣。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在李鴻儒所學的破法術中,依舊以《破術秘錄》帶來的術法影響最強。
如今他元神二品,這門術法更是提升到了百分百程度,釋放的威能又與最初學習時有了不同。
一點藍色光華在指尖凝聚,隨即如泡影一般炸裂。
李鴻儒只覺眼前景象一陣清明,他似乎還隱約聽到了李旦的呼叫聲。
這讓李鴻儒回應了一聲,他回頭張望,但黑暗隨即有了重新的籠罩。
“莫非這兒還設置了循環不止的陣法不成?”
想起野鶴湖得二龍出水陣,李鴻儒臉色一變。
他覺得吐渾人沒事做,居然在一處鹽晶雕塑中設置陣法。
但這也讓李鴻儒心中一動。
陣法重地,必然藏著什么。
這其中或許有吐渾國龍種馬的機密。
“但這更像是驅趕著我向前而去!”
同時步入龍嘴,但李旦和王梨似乎被阻隔在外面不得而入。
而自己后方是一片片黑暗,難于看到龍嘴的模樣。
但在李鴻儒的前方,依舊有著鹽晶成型的通道,不見迷障。
那是龍的食道。
一時間,李鴻儒感覺自己有種食物送上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