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心山大湖高濃度的鹽水救了李鴻儒等人一命。
這是連人都能浮起的鹽水湖。
當海心山崩塌時,地動山搖之感遠遜于正常山脈的傾塌。
王梨在外快速掀翻碎裂的鹽晶石時,耗費的氣力也省了許多。
當她沿著絲線找到李鴻儒和李旦時,兩人都是頭破血流,氣息奄奄的模樣。
這讓王梨最終拖拽著兩人朝岸邊游去。
海心山坍塌的聲音遠較之人高呼聲大,即便守衛圣地的駐扎人員再遠,也會注意到異常的情況。
王梨也沒明白李鴻儒鉆進去之后,這座堅固的鹽晶山怎么就碎裂了。
她使勁劃水時,已經見得了一條條青色如蛇一般的怪魚紛紛朝海心山游去。
吐渾國是內陸國,高濃度鹽水中并不適合魚類生存,只有大海中的某些海魚才具備一定的生存能力,也不知這些魚是何時進入了此處生存。
看著怪魚尖銳的長牙,猩紅的眼睛,王梨不由哆嗦了一下,不再看這些魚。
“走,能走多遠走多遠,能奪到馬更好!”
李鴻儒翻了一下眼睛,勉強說了數句。
此時天色漸漸入黑,也是能走出海心山這片地區的好時間。
王梨難有多少可能帶著他們往山上飛縱原路返回。
吐渾國人隔離了這片地區,又祭拜了巨龍,按正常的風俗,此時可能是守歲的時間。
待得守歲時間過去,也便進入到了過年的時間段。
過新年慶祝便很可能開啟這片湖水區域。
“我去抓野馬!”
王梨點點頭應下。
她此時沒有多問話,身影在湖邊鹽地中疾奔而去。
李鴻儒只覺腦袋有些昏昏沉沉,被金龍一擊重擊,又有卷風而起時鹽晶石墜落砸下,再到海心山塌陷。
“若是像釋家那些和尚一樣刀槍不入就好了!”
李鴻儒低低咳嗽數聲,待得吐出一口擠壓在心口的鮮血,他才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
勉力支撐身體運轉時,李鴻儒也看到了遠處一陣飛騰跳躍的王梨。
羊三力說的沒錯,這兒的馬果然很喜歡群毆。
看著王梨有些難于支撐的身影,李鴻儒覺得很可能又要增添一個傷員。
馴服的馬和沒馴服的馬完全是兩種概念。
妖馬兇悍,能吃草,也能吃肉。
太子就在妖馬下倒了大霉。
李鴻儒希望王梨的本事過關一些,否則今天會倒大霉。
他等待了兩分鐘,已經聽到王梨有些慌亂的呼聲。
未馴服的野馬不斷蹦跳,身邊亦有妖馬仰頭撕咬,王梨的身影顯得有些難于支撐。
兩頭妖馬已經被她直接擊殺,但這更激發了野生妖馬的兇性。
“我勒不住妖馬了,我盡量引開他們,你們要保重我一會就來接……”
王梨有些痛楚的聲音在遠處回蕩。
但待不到她驅趕妖馬遠縱,李鴻儒已經見得數匹妖馬沖襲過來。
想到妖馬們的秉性,饒李鴻儒也有些苦意。
王梨這是找馬沒找好盡挑了一些兇悍之物這是被妖馬們反咬當成食物了。
他持著承影劍嘴中微微低喃,雷霆在手中匯聚。
目視奔襲而來的妖馬時,掌心雷一擊而出。
這是抱樸子殺馬的絕活。
李鴻儒極少用到掌心雷這門術法。
一來是雷法聲音太響亮二來則是他更多是在依靠武者近戰的能力諸多元神術法更像是在輔助。
此時身體潰敗,氣力十不存一,李鴻儒也只能勉強釋放術法。
一匹妖馬直接被擊斃但這種殺戮并沒有引得妖馬的奔逃。
妖馬的沖擊一瞬而至。
李鴻儒持著承影劍長劍連連點出。
猛烈的撞擊感隨之襲體身體被沖撞擊飛時李鴻儒也只能怒喝上一聲勉力抓住了妖馬鬢毛。
“退去!”
李鴻儒怒喝承影劍直插而下,但他瞬間便感受到了坐下這匹妖馬的顫栗和嘶鳴。
妖馬似乎被強行馴服了。
但這種馴服的時間來得太快了。
只是躍上坐騎的時間,這匹妖馬就低頭了下來,還在不斷對著周圍妖馬咆哮。
“莫非被我掌心雷嚇倒了?”
李鴻儒心下猜測時,陡然見得夾雜在衣袖中的龍珠。
這讓他心下有些了然。
大概是平常生活在這處區域妖馬對金龍帶著無限敬畏此時聞得一絲氣息便已經被懾服。
這便像蛇妖綠蘿的妖丹只要持著進入長生殿,諸多毒蛇便會自動避開。
這是長久的威懾才具備的威能,若是換上一處地方這種能力還不一定好使。
“總算沒虧到家!”
想起自己用掉的《陰符經》字帖,碎裂的攝魂刀,還有來不及收回的寒月劍。
李鴻儒只覺手中之物好歹也沒那么廢。
“叫你們的兄弟老實點!”
踢了妖馬一腳后,坐下的這頭妖馬已經有些懵的繼續嘶鳴。
看著在附近繞圈,并沒有踩踏李旦的妖馬,遠處的馬群也漸漸止住了亂象,李鴻儒頓時放心了下來。
“趁著此時開始入夜,吐渾人又松懈,咱們先出了這片地帶!”
李鴻儒取出馬鞍,眾人齊齊上了馬背。
他手持龍珠,不斷驅趕著這群妖馬。
這群妖馬數量近兩百,但凡沖擊時,少有人可以擋路,也能有效遮掩他們夾雜在其中。
“往海心山外面跑!”
“聽不懂?”
“你就往開闊的地方跑,我要回大唐!”
李鴻儒指指點點一番。
他開了舌竅,但還沒能學馬叫交流的地步。
連連指示了方向,又揍了坐下的妖馬一頓,這匹看上去能做領頭的妖馬茫然奔行了起來。
連連的鐵蹄之聲響起,李鴻儒一顆腦袋俯在了妖馬鬢毛中。
黑夜中,他看到了遠遠處的火把。
吐渾人似乎在歡慶。
天空中似乎有人借著元神在窺視查探,掃到妖馬群時,又透向了更遠之處。
海心山倒塌的聲響,掌心雷的聲音都能引來一些巡邏員和斥候的警惕。
但要請到人查探,這中間的手續流程不會少。
趴在妖馬上,李鴻儒已經見得了遠遠處一群群馴養的坐騎。
不少人還持著漁網在篝火旁歡天喜地載歌載舞。
“寧王殿下,圣山沒了!”
妖馬帶動他奔向遠方時,李鴻儒已經聽得了一聲驚慌失措的高呼,還伴隨了各種緊急敲鑼打鼓的聲音,又有連連的號角聲音響起。
“我在湖中曾經見了一種長著尖牙的怪魚,他們可能是想去捕魚!”
“那些魚或許是用來喂食妖馬的。”
王梨的身影有些狼狽,但見得李鴻儒的琢磨思索之色,亦是提出了自己所見所想。
“金龍身體化成的海心山,怪魚,狩獵,喂食妖馬……”
李鴻儒喃聲,他只覺看到了一個脆弱而簡單的生態循環圈。
這個生態圈以那條金龍的身體作為基礎,進而延伸到了其他生靈。
他也大致知曉了龍種馬由來的原因。
吐渾國的龍種馬具備威懾的能耐,這種能耐不會憑空而來。
這可能是怪魚長期在湖水中生存長大,獲得了一點點金龍的影響,又被妖馬吃下受益,進而形成了龍種馬的特性。
這種威懾得效果極低,但對同類而言,龍種馬無疑可以壓制到其他馬群。
“如此說來,這顆龍珠還有幾分用處!”
看著老老實實趕路的妖馬們,李鴻儒只覺手中這枚龍珠的價值瞬間便大了起來。
用于個人,他難于知曉龍珠能發揮什么作用。
但若用于群體的交戰,這枚龍珠能對吐渾人的龍種馬形成極強的威懾壓制。
這是一枚戰略用的寶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