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對兵法一竅不通。
這并非針對個人的術法,而是運用于群體的大手段。
若用于個人,兵法并無太多用處,但若用于群體,兵法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李鴻儒數年前就糾纏著李靖,但耐不住沒緣分,屢屢糾纏沒有收獲。
他最終也只能‘茍富貴勿相忘’推了蘇烈,又推薦了徐茂功。
徐茂功的好處還得很及時,對方在國子學聽完講,就上門罵了李鴻儒一通,又教了李鴻儒《縱橫之劍》。
李鴻儒不清楚徐茂功學會了多少兵法,反正他的縱橫之劍是練成了,還發揮了不菲的作用。
至于蘇烈,李鴻儒和對方的關系極佳,但至今沒有到回報之時。
看蘇烈學到頭疼的小模樣,李鴻儒覺得蘇烈一時半會沒法出師。
想從蘇烈身上撈些兵法書的日子有些遠,李鴻儒也只能趁機自己上了。
他學這類術法用處不大,但若真要去吐渾國參戰,李鴻儒希望自己底氣能足一些。
李鴻儒也只是提及借書觀摩觀摩,這讓李靖很痛快的允諾了下來。
隨著練功房的提升,往昔觀測屢屢不達標的《六軍鏡》果然顯出了可研讀的提示。
李鴻儒看看左手的《玉帳經》,又看看右手的《六軍鏡》,他最終選擇厚的。
只是《六軍鏡》厚度不菲,又夾雜數道兵法,研讀的時間可能有些長。
李鴻儒也只能希望李靖到時別把他提起來丟出去。
“我讀書有些廢寢忘食,看書速度又慢,您可千萬別讓人打擾我啊!”
關鍵時刻,李鴻儒也就指望蘇烈能幫襯一下了。
李鴻儒還提及自己修煉了辟谷術,十天半月一月不吃飯不飲水也是小事。
這讓蘇烈滿臉茫然,感覺李鴻儒廢寢忘食的水準有些太高了。
若是以李鴻儒為參照,他以后的日子可能會過得很慘。
但蘇烈最終拍胸脯保證了下來,還提及自己會去李府通報一聲。
“那就拜托兄弟照顧了!”
李靖的兵書也沒法攜帶跑回家,李鴻儒找了一處書房之地,將點魂燈燃起掛上。
這盞燈其他作用不提,用來照明也不錯。
至少李鴻儒研讀時不會沒有光亮輔助。
他手持兵書,眼光凝神時已經恍然進入到了研讀狀態。
《六軍鏡》。
這冊兵法書蓋晗起霧、驅風、驟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行軍大挪移,是一套如《雷函天書》那樣循序漸進修煉的典籍。
第二道和第三道兵法就是呼風喚雨之術。
只是有李靖的改良,這道兵法術被分割開來,也有了不同的妙用。
李靖的兵法推崇虛實之分,也對應著真假效果的區別。
在條件難于滿足正常的情況下,李靖這門兵法亦能發揮到一定作用,使喚出虛假性的兵法進行迷惑。
譬如針對汗國陰山陣地的那場大霧便是如此,只是那場大霧是屬于滿足正常條件下的虛假性大霧,更多作用是遮掩大唐軍隊的行進。
風聲鶴唳能增強敵軍人心惶惶的恐懼效果,配合強大聲勢時使喚的效果最佳。
這能讓主帥進行分兵操作,讓小股兵團發揮到主力兵團恐嚇的效果,導致敵方慌亂撤退。
草木皆兵可用于制造假人假馬。
簡單而言,這是結合了幻影幻術等能力,利用草木化成兵甲的大型術法。
水準不高時,這道兵法破綻較大,若是修行的水準較高,便能發揮出不菲的威能,甚至能一定程度上利用這些草木之兵作戰。
風聲鶴唳與草木皆兵算是李靖兵法中虛實結合極強的兵法之術。
而行軍大挪移則是集團性的定位交換。
但凡在軍士身上做了術法標記,一旦到了施術者所需要的時刻,便會產生方位互換。
這能讓前排沖鋒者安然撤退回來,也能讓精力飽滿的第二縱隊替換后繼續沖鋒。
李鴻儒看得嘖嘖稱奇。
相較于一些術法的單人遁走,李靖這種兵法范圍之廣,作用人數之多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李靖的戎馬生涯中,兵法絕對屬于李靖征戰的大型利器。
戰爭需要靠智慧,也需要靠實力。
李靖是兩者皆有。
李鴻儒目光怔怔,手中的《六軍鏡》慢慢翻頁,也漸漸進入到尾聲。
合上這冊厚書之時,李鴻儒只覺腹中空空。
身體沒死,但狀態稱不上有多好。
服氣辟谷法只是維持生命,并非保持生命的飽滿狀態,長久不進食,李鴻儒該餓還得餓。
他動了動頗為無力的四肢,連連開始著大口的深呼吸。
這讓李鴻儒終于恢復了一絲氣力。
李鴻儒這種動靜也將蘇烈吸引了過來。
“哎媽呀,你是玩真的啊!”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有二十四天沒進食了哎!”
“你這是什么神仙辟谷術,趕緊教教我!”
“李師很希望我也有這種辟谷術,可以如你一樣不吃不喝背誦兵書。”
蘇烈好一陣噼里啪啦吐槽。
李鴻儒果然帶來了一個壞榜樣。
人和人不能亂做比較,他哪知道李鴻儒廢寢忘食能費這么長的時間。
這比道家之人閉關都可怕。
大伙兒提及自己閉關,那也沒到不吃不喝絕食的地步。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生理行為,也會對應正常的需求。
看著李鴻儒臉色蒼白,蘇烈頓時捧來了清水。
“走走走,哥哥帶你去吃點東西!”
書房中只能放茶水,少有盛放酒食等物,見得李鴻儒走路都在飄,蘇烈還攬了一把。
此時李靖沒有在書房中。
見得李鴻儒有些詫異,蘇烈也開了口。
“十一月十九日,吐渾國大軍壓到涼州區,如段大將軍率軍深入吐渾一樣,吐渾國也殺到了咱們大唐近千里腹地中,連連擊潰數個阻擋的兵團,最終揚長而去。”
“朝廷現在一團糟,皇上憤怒異常,連連下達著政令,兵部現在有調動兵員的大動作。”
“李師腿腳有些問題,兵部那邊有些擔心,他現在去找魏國公商量去了。”
李鴻儒研讀閉關的時間太長了,錯過了一些朝廷大事。
自從汗國被滅后,大唐已經數年沒有被人打到深入腹地千里的情況。
當腦袋上的光環不再,便難于對周遭各國形成威懾性。
朝廷此前派段志玄出征吐渾時,朝廷的文官團不乏反對之聲。
待到此時,諸多聲音已經齊齊壓了下去。
不管之前是什么情況,現在已經沒了選擇。
大唐不打也得打,只有打出足夠的戰果,才能免于無窮的后患。
此時不僅僅是吐渾國王庭在注視大唐朝廷的反應,吐蕃、句驪等國都在等待大唐可能的行動,甚至于被打壓跑遠的汗國余孽也蠢蠢欲動,想著跑回來重新立國。
大唐和吐渾國牽牽扯扯幾十年,不乏各種交惡,也伴隨著小范圍的爭奪和交戰。
但交惡到如今這種程度,饒是蘇烈也沒想到。
吐渾國沒有任何退讓,對段志玄率軍反擊進行了直接的報復,宣誓著自己的地位。
大唐必然要做出正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