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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九章 龍種馬暴亂盛宴

  “咄!”

  廣定王距離還有二十余米,唐一刀輕喝一聲,背部已經彎了下去。

  兩柄飛刀頓時在機簧的強力拉升下飛射了出去。

  “想來你便是鄯善道的唐一刀,本王聽過你名聲,納命來吧!”

  廣定王飛縱起身,身姿仿若神龍在空中遨游。

  即便有李鴻儒強力策動這些龍種馬,廣定王在諸多龍種馬上依舊自由踩踏,顯得輕松無比,不斷朝著眾人靠近。

  “你們三人又是什么來路,敢入我王庭軍大營,就不要如此藏頭露尾!”

  “天啊,我身邊有大唐人嗎?”

  李鴻儒用吐渾語的大叫之聲讓廣定王微微一詫異,唐一刀袖中的玄晶鏈條飛刀隨即已經飛射而出。

  “共同誅此賊子!”

  廣定王喝上一聲,大刀一迎,便將唐一刀飛刀擊飛。

  但他接下來的一刀卻沒什么共同的模樣,李鴻儒只覺前方氣血咆哮,廣定王猶如站立在前方的巨型魔王。

  這是武魄的壓制,無怪唐一刀將遠打的手段直接使出。

  李鴻儒掙扎著自己元神的轉動,抱樸子更是應氣血運轉。

  只是清醒睜眼,他雙目中便見一道銀白的光華片掃而來。

  “破!”

  “殺!”

  唐一刀和王立世齊齊呵斥出聲。

  李鴻儒只覺身體如墜冰寒的刺骨,危險之感從心中涌出。

  他身體一扯,紫綬仙衣擋刀的能耐頓時啟動。

  一道刀光在身上一觸即收,李鴻儒微微悶哼一聲,只覺自己被人用錘子打了一錘子。

  胯下的坐騎腦袋被削了半截,奔襲時已經身體一歪,如同無頭蒼蠅一般沖飛了出去。

  李鴻儒手剛一伸,隨即只覺身后一拉,頓時停下了強抓一匹馬的行為。

  “小心點,這是吐渾名王!”

  李鴻儒身體一躍,已經落到后方坐騎上。

  這匹坐騎歸李旦操控。

  相較于唐一刀和王立世一左一右的挾著行進,李旦一直落在后方給李鴻儒做防護接力。

  這讓他相距較遠,沒被廣定王武魄針對。

  在不遠之處,廣定王身體一躍斬下,又在空中連連翻滾后撤。

  他實力擊殺唐一刀不是問題,但耐不住唐一刀旁邊還有一個王立世。

  這位是皇宮禁衛總領,馬戰水準普通,但實力是實打實的強,步戰時并不遜色李道宗等大將多少。

  王立世持劍,用劍朝著脖頸微微示意,朝著廣定王嘿嘿冷笑了兩聲。

  唐一刀遠射的打擊不斷吸引廣定王的注意力,廣定王將他忽視了。

  若非他馬戰水準普通,剛才借助坐騎之力就能一劍結果了對方。

  對擅騎者而言,人馬合一時可以借助到坐騎強大的沖撞力,讓自己打擊威能上升,但對王立世而言,這就是普通的代步工具。

  即便他這數月苦練馬術也難達到配合的水準。

  這與他實力太高有關系,也與坐騎水準一般有關聯,尤其此時還是隨意找的吐渾國龍種馬。

  “莫非你是李道宗部的王立世?”

  大唐和吐渾來來回回拉扯數月,彼此都清楚對方麾下的重將。

  但凡相互印證過,即便此前沒有見面也能做大致的猜測。

  廣定王說上一聲,心下已經一咯噔,便是身上被王立世刺中的那一劍也顧不得。

  他不怕此時的混亂,但他怕此后的混亂。

  論個人實力,李道宗鄯善道行軍中第二的便屬王立世。

  唐一刀來了,王立世也來了,聽著駐地中混亂聲中不時的慘叫,廣定王很清楚此番還有哪些人前來。

  諸多重員齊齊殺入吐渾王庭軍駐地,若非李道宗瘋掉了,想讓這批人死光,那便是李道宗想強攻吐渾圣山這道天險。

  而這些人奪馬很可能是想內外呼應,只是不知為何引得如此多坐騎齊齊奔行……

  眼見不時有身穿吐渾服裝的人員趁亂上馬,廣定王一時也有著眼花,在不斷穿梭行進的馬流中難于分辨清楚人。

  而這股馬流還在穿梭向前,朝著其他名王掌控區域行進。

  “我吐渾軍士速速下馬,諸軍將士無須在意坐騎的損傷,但凡見到馬背上的騎士,殺!”

  廣定王臨戰頒令,此時凝視著唐一刀和王立世,腿腳不時有著后撤。

  單憑他一人,混亂中短時間難于拿下這兩人,必須借用到其他人的力量。

  “快快請諸位寺僧施法,穩定這些乘騎!”

  人要殺,馬流也必須停下來,否則便是大禍。

  還有在前線之處,李道宗有著大概率率軍沖擊,那更是要防備。

  一時間,廣定王都想撈一個號角來吹,只是他分身乏術,又諸事纏身。

  “高昌王,高昌王……”

  馬流胡亂奔襲沖擊,此時已經進入到另外一位名王把控的區域,這讓廣定王好一陣大喝。

  “廣定王無須慌張,我已經著寺僧在前方做法安撫戰馬!”

  “諸軍射手預備,不論這馬流中有誰,都給我射下來!”

  “還請廣定王穩定好自己范圍區域,接下來我們可能還有一場等待已久的陣仗!”

  陣陣龍種馬坐騎奔行洪流前方高處,一位穿著銀甲披著白袍的將領站在了瞭望塔上,不時靠著手中長劍進行指揮。

  在對方指揮的方向,那是一排排點亮的火把,諸多射手的弓弦已經搭上了羽箭,只待射出。

  馬流中有大唐沖鋒營的人,也不乏吐渾人。

  夾雜在這種洪流中,除非輕身功法出色,才能勉強脫離出去,冒然下馬便會是坐騎的踐踏。

  吐渾王庭的指揮者顯然是當機立斷,不在乎部分吐渾人的死亡也要鎮住暴亂的馬群。

  龍種馬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發聲暴亂,這其中必然有某種原因。

  此時難于查證,但這種因素必然是大唐人帶來。

  此時選擇擊殺就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這種斬釘截鐵的處理方案讓李鴻儒心中不由一冷。

  “腦袋低著點,不要被射到了!”

  李鴻儒身上穿戴諸多,但李旦護甲只是上等。

  饒李鴻儒也沒想到,他沒直接成為針對打擊的對象,而是處于片殺范圍中。

  這讓他風險大幅度降低,但也給諸多人帶來了高風險。

  眼瞅前方有箭雨落下,李鴻儒掐了個法決,手一伸之際,天地幡已經取出一展。

  腦袋上的鐵盔叮叮梆梆聲響不斷,不時的重擊感傳來,但又缺乏了穿透的鋒銳,只是讓人感受被小錘子的敲打。

  “咱們這馬似乎有點熬不住了!”

  身后李旦大叫。

  冒然展開的黃布遮擋了羽箭的穿透射擊,但也引發更大的箭雨落下。

  “都給我叫起來傳訊!”

  “護駕!”

  “護駕!”

  “嘟嘟嘟嘟嘟嘟”

  用天地幡蓋住身體時,李鴻儒一陣大吼,又扯了九曲回腸筒使勁吹。

  馬流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坐騎。

  李旦伸手換馬時,李鴻儒亦是被一扯帶了過去,輕輕松松換了坐騎。

  伴隨著箭雨落下,諸多坐騎開始了瘋狂的嘶鳴咆哮。

  相較于李鴻儒此前兩百余匹的野馬奔襲,此時的馬群數量大到驚人。

  只是扯開天地幡瞄了一眼,李鴻儒便看到了穿著僧袍,頭戴鴨舌僧帽的吐渾番僧。

  這些番僧一臉苦相,點點金光揮灑而出。

  但這些金光并沒有發揮什么作用。

  眾多坐騎并非術法迷幻,藥物迷惑,而是屬于應龍珠威懾的沖擊。

  李鴻儒沒有縱馬在最前,這讓前方的龍種馬奔襲顯得有些混亂,只能朝著空缺之處奔行。

  繼廣定王區域混亂之后,高昌王這邊也陷入了混亂。

  眾龍種馬咆哮聲聲,亦是引發了更多的龍種馬坐騎奔襲加入其中。

  這是一場馬的盛宴。

  不斷有坐騎加入其中,便是有人乘騎也不例外。

  “亂了亂了!”

  廣定王喃喃出聲時,高昌王亦是臉色陰沉如水。

  事情的方向與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諸多僧侶施法沒有讓這些混亂的馬群安靜下來。

  而騎士們縱身上馬也沒有勒住坐騎的瘋狂。

  射手們連連的射殺似乎激活了龍種馬的暴戾,不斷有龍種馬擺脫管控,加入了這場瘋狂的行動中。

  高昌王看得很清楚,沒有大唐人,也并無什么人去蠱惑,那些馬就自動加入了進去。

  沒有血肉之軀能抵住如此龐大的馬群沖擊,便是大寶王復活,都會在其中踐踏到死。

  李道宗的軍團還沒殺入吐渾圣山,但高昌王覺得,吐渾的圣山已經塌了。

  如同海心圣山一樣,這片圣山區域不再是天險之地,反而可能成為甕中捉鱉之處。

  “究竟是什么引發了龍種馬的暴亂?”

  “龍種馬啃噬的是龍魚,有了這種生物過濾掉龍血的暴戾和瘋狂,坐騎不應該會陷入到瘋狂中。”

  “莫非是那條老龍身軀崩潰分解引發的問題?”

  “還是說唐國人在那條老龍身上獲得了什么?”

  去年是誰潛入了海心圣山,又從海心圣山取走了什么,這至今為止依舊是一樁無頭公案。

  但高昌王隱隱覺察出,當前的事件很可能與去年的海心山事件有關聯。

  對方很可能在海心山取走了什么,又帶來了此地,才導致了馬群如此大的暴亂。

  “您給予了我們吐渾國無上的榮耀,如今是要收回去不成?”

  高昌王喃喃發聲了一句,又好一陣持著長劍大喝指揮。

  他同樣踏步跨上自己坐騎。

  這是一匹背部生出銀白鱗甲的龍種妖馬,對這場龍種馬暴亂盛宴有些躍躍欲試的參與,但沒有迷失在其中。

  與廣定王尋找目標一樣,高昌王也開始努力尋找著引發事件的目標。

  陡然間,他注意到耳中傳來的沉悶嘟嘟嘟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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