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
慕容啟國。
宛如大唐人一樣的封王名稱,但這是吐渾人的名王。
只是因為對方封地署名趙,才擁有了這個名王之位。
如天柱王亦有天柱部落區域。
這位名王復姓慕容,是吐渾國王室成員,輩分與吐渾王慕容世允一樣。
對方在風沙中呈現的臉色蒼老,但術法實力卻是極為驚人。
作為遠程施法者,只要保護得當,趙王很難遭風險。
這位名王的身體看上去非常健康,沒有在大戰中受損。
李鴻儒遠遠一看,便有仰望天柱王之感。
但趙王操控風沙的能耐似乎較之天柱王要次一籌。
遮天蔽日的風浪卷起沙塵,屢屢追擊薛孤和吳仁,速度又有著不及。
李鴻儒此前見得天柱王卷起風沙追趕李道宗時,速度極快,幾乎能與奔馬比肩,較之趙王施法追趕更快。
“放下我族的護法神箭,否則天涯海角將無你二人容身之處。”
趙王的面容在風沙中怒喝。
“威脅誰呢,此番只是取你們的箭,下次就要斬你狗頭了。”
吳仁滿臉灰黑,朝著后方之處罵了一句,不時又皺眉顯出痛楚之色。
“你拿了我們的箭,王庭先祖的魂將附在你身上,讓你不得好死!”
“活的都不怕,我還能怕你們那些死掉的老鬼!”
趙王和吳仁對噴上兩聲,怒吼一聲時又止住了口,只是卷起風沙迅速追趕。
此處地域有沙漠區域,尤為適合施展風沙之術。
只要卷入風沙中,便有狂風阻隔前進,又有風沙迷人眼,極容易被困住。
這是某類風沙術的兵法。
李鴻儒識別出來,已經拉扯上李旦和王梨奔行開兩里余地之外。
但凡趙王元神疲憊,有或施法距離過遠,便會將這道術法收回去。
如此大范圍的施術,要么以兵法克兵法,要么跑到對方難于釋放風沙兵法之處,要么就只能找到趙王的本體,干掉趙王才能破法。
薛孤的求助沒個鳥用,李鴻儒哪能和這種高手硬剛對弈。
趙王顯然不會一個人就施展如此強的兵法,在風沙后面,或許就是趙王麾下的追擊者。
“李大人,哎李大人!”
薛孤奔行時還有數分余力,不斷打著招呼。
“我最近生病了,你別想著將我拉下水!”
“生病?”
薛孤確實有拉幫手的想法,聽得李鴻儒遠遠吼了一句回應,當下有些懵,渾然不知李鴻儒說的是真是假。
李鴻儒看上去很健康,一點毛病都沒。
薛孤在打尖的小店中看過李鴻儒身體,還能覺察出李鴻儒本領應該極為不錯。
但萬一正好撞上對方有某些難言之隱,這就有點得罪人了。
饒薛孤修煉境界極高,武藝又不凡,也不想得罪到李鴻儒這些朝廷中人。
“李大人幫幫忙呀,我們拿了那個名王祖上的箭,能分一份給您。”
“你們早說呀,快點過來一起跑,咱們慢慢解決問題!”
薛孤有些小念頭時,只聽吳仁和李鴻儒對答了一聲。
這讓他對官員印象全盤推翻,差點想罵上一句狗官。
正常有良心的父母官大多會解民之憂,不會索求絲毫回報。
李鴻儒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有好處才肯幫襯一下。
“這官和我們江湖人有啥區別?”薛孤悶悶道。
“李大人也是江湖人啊”吳仁提醒道:“咱們按江湖規矩辦事準沒錯!”
江湖司主執掌的便是江湖勢力,若江湖司的高官不講江湖規矩,吳仁才會覺得沒法溝通。
兩人秉性不同,思考辦事的方向也不同。
但吳仁感覺自己終于求到一些助力了。
在傳聞中,江湖司的這位李錄事曾經與汗國妖后斗過法。
吳仁就指望李鴻儒能幫襯一下了。
江湖中人基本就沒有靠著兵法打斗的大修煉者。
他和薛孤常年在江湖上混,雖然不乏激斗,但哪曾見識過兵家的這種術法,難知如何去破解。
狂暴的風沙之中,有趙王的怒喝,又夾雜著馬蹄聲響。
這是在后方的人終于追趕上來了。
“李大人,我們要跑多久?”
兩條腿再快也難有奔馬的速度。
努力追趕上遠處等待的李鴻儒,吳仁灰黑著臉詢問。
他覺察今天的自己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勁,體能消耗的速度極快,若是再奔上一會,很可能出現力竭的現象。
而身后坐騎聲陣陣,眼瞅著快要追上來,這也沒法奔得太遠。
“怎么也要再跑個三五里地看看情況吧!”
只有拉遠足夠的距離,讓對方遠程施法能力減弱,李鴻儒才感覺有對弈的資格。
他摸了摸小須彌袋。
須彌袋中藏著一面江心鏡。
這是呼風喚雨的上佳輔助法寶,能被大隋、大唐皇室和汗國皇室收入其中,便證明著江心鏡的地位。
若要破趙王的法,李鴻儒也只能借助江心鏡嘗試驅風,看看有沒有可能擊退到對方的風沙兵法。
他跑在前方奔行時,亦是將這枚江心鏡取了出來。
“你們跑不出三五里地,我的人已經來了!”
身后的黃沙中趙王發聲,遠遠的黃沙中,已經傳來了將領的呵斥之聲。
這讓落在后方的吳仁臉色一土。
隨即他便感受到了腳步的凝重,彷佛有數人扯自己,讓他一時難于奔行。
他眼中原本清明的景象已經變成了黃沙漫天,難于看清楚前方的路。
在前方的李鴻儒和薛孤的身影有些暗,又有了一些模糊感。
“吐渾人的神箭還在我手上,你們要救救我!”
吳仁大聲咆哮。
他一時間有些后悔掙薛孤的便宜。
這是便宜還沒占上,就要倒在對方的考驗中。
他哪能知道正好撞見趙王來取箭,沖撞之下差點被對方留下。
但他此時逃命也陷入了困境。
吳仁邁動著自己步伐,身體步步難行時,他只見薛孤身體一立,隨即也鉆入了黃沙之中。
“這風沙不致命,但有些古怪,與正常的風向不一樣!”
薛孤入了風沙,只覺身上多了一層束縛,難于迅速奔行,又有無數沙塵不斷往衣服中鉆,渾身感覺不爽。
“快帶我鉆出這破地方”吳仁吐槽道。
“鉆出后不又得被他追上,風沙吹不死人,干脆在風沙里將趙王那些手下全干掉算了,看他卷這種風沙有什么用!”
薛孤發聲時,只聽趙王冷笑了一聲。
兵法影響之下,給予敵方負面狀態,甚至能助推到己方,遠不是薛孤想象的那么簡單。
知曉來取箭的是大唐高手,趙王也只有做這種強化,免得麾下追殺時出現隕命的情況。
追擊吳仁和薛孤的并非是他,而是他的近身侍衛營。
諸多侍衛都有攜帶施法銘牌,并不受他風沙術負面影響。
而作為決策者和施法者,趙王不可能沖鋒在一線。
化成風沙的巨臉凝視中風沙中的兩人,趙王發出一絲冷笑。
但他隨即將腦袋一抬。
在那遠處,一股肆虐的狂風已經反向對著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