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桿赤鳥玄色旗的區域中。
毗那夜迦佛的聲音從洪亮走向沉悶,又轉向低聲、弱小、再到輕不可聞。
“取了你這一縷分魂,你永遠躲不掉我!”
李靖手指微曲,掌心中托著一點濃郁的金光。
他取出一個看上去極為普通的瓷瓶,直接如倒豆子一般倒下。
待得將瓷瓶蓋緊,李靖才將瓷瓶放入了腰帶一側懸掛。
吐渾國的征戰已經接近尾聲,但在吐渾國的事情遠沒到結束的地步。
大隋費勁心思擺脫般若佛母,大唐承接了這份恩怨,更是糾纏在其中。
遠遠征伐吐渾國,其中有一道目的便是敲打釋家的秘境勢力。
這是儒家的大唐,儒家不排斥釋家,但來了大唐要遵守規矩,更是不要在大唐內外起異心。
毗那夜迦佛所在的秘境必須征伐。
相較于朝廷軍團征伐吐渾國,攻伐天仙界秘境則是高手們才有資格前去之處。
單單一個天仙界秘境的高度,這便是普通人難于攀爬的困難。
武將們打下吐渾國的江山,將前面的路鋪平,天仙界秘境則需要文人們出大力進行征伐。
李靖沉思許久,見得赤鳥玄色旗不再飄揚,這才讓眾將停下。
赤鳥玄色旗圈定的區域中,金色的光芒和光暈漸漸消失殆盡,寧王沐浴金光的身影從中顯出。
“本王奉天承運,從此受吐渾國運保佑,還望諸位賢臣能人加入王庭,為吐渾大業出一份心力!”
寧王持著金玉寶刀,站在漫天火燒云的天空之下,仿若有了一絲九五至尊的景象。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吐渾的名王,而是真正已經上位的王者。
一陣陣高呼‘可汗’‘大王’的聲音傳來,李鴻儒覺得這或許是歷史上都很少見的登基場景。
大唐軍團不斷鎮守著伏俟城各處,吐渾王庭之中,寧王加冕上位。
一條路走到底,寧王這是徹底改了自己的命。
見得寧王開始由人替換皇袍,李鴻儒沒由來覺察出一陣開心和高興。
不論戰爭的罪與惡有多少,公平和正義有沒有淪喪,寧王是自己這邊人就行。
李鴻儒思想覺悟不算高,他覺得自己是拿腳投票的一族,只要自己一方人受益,那便是對的。
他盤算著自己那五千金,又不時規劃著太吾建筑的升級計劃,又涉及修行和今后發展的方向。
漁利的機會并不算多,而要插入這種大型決戰中訛取好處的可能更是低。
這一波征伐吐渾國,李鴻儒覺得自己很舒爽。
軍中很難找出幾個人比他掙的錢更多,除了錢,他還撈了不少其他材料,神兵利器亦嚼服了不少。
他朝寧王眨眨眼睛,又揚了揚手,頓時就見得寧王一臉勉強的笑意回迎了過來。
“等你好消息喔!”
再怎么說寧王也是一方國度的皇帝了,這是一國最富有的人。
若是有什么需求,只要給予一定的報酬,李鴻儒覺得自己就能將吐渾國當成家。
沾染到了大唐朝廷的氣運,李鴻儒覺得自己干什么事都會倍棒,一切順順利利。
他感受著體內的元神,只覺心情從來沒有現在這般舒暢。
什么斷魂粉,什么紅皮膚,什么刺痛,那是不存在的事情。
只要喜悅足夠高,一切痛楚都是虛妄。
李鴻儒眉開眼笑。
他還和李旦低聲議論。
在諸多重將和吐渾王庭人之中,他們不算太起眼,何況李鴻儒此時是第一次在王庭中顯出真身,也沒幾個人認得他。
“咱們吃肉的好處結束了?”李旦問道。
“結束了結束了”李鴻儒喜滋滋的點頭道:“你吞服到什么了沒?”
“我不知道”李旦迷茫道:“我總感覺自己變了一點點,但又不知道哪里變了一點點。”
“你瞅瞅你的武魄!”李鴻儒提醒道。
“武魄……武魄還是武魄啊!”
李旦仔細檢查后說了一聲,這讓李鴻儒忽地想起自己能讓元神受益,那是因為自己修行了《黃庭經》,但其他人則難說了。
“自己能感覺變了一點點也是好事”李鴻儒寬慰道:“說不定咱們以后干什么事都很順利,從此心想事成!”
“那豈不是你以前說的言出法隨了!”
“我覺得體內的妖力反噬好像降下去了!”
各有各的感知,隨著王梨感知清楚后插入進來,李旦總算明白了自己變的是哪一點點。
王梨的癥狀比較明顯,而他的癥狀則是極為輕微,想要感知對比不容易。
“這可真是太好了”李旦喜道。
百草丹還未煉制,此時兩人體內的妖力反噬已經齊齊鎮壓了下去。
沒多少人能享受到征服一個大國后的好處,這并非鎮壓妖力反噬的正常方式。
這是一樁極為意外的驚喜。
“順王說你去過星宿川秘境?”
李鴻儒等人小聲嘀咕時,只見李靖大踏步走來,有了低聲的詢問。
“對,我們去過那兒,怎么了?”李鴻儒回道。
“他剛剛登基,王位不穩,難于抽身去帶路,你過幾天跟著我們跑跑!”
“還有很多人也去過那兒。”
“其他人哪有自己人信的過!”
李靖臉上笑了笑。
除了地位高又無法背叛的寧王,李靖并不相信其他吐渾人。
他性情求穩。
只有穩到沒有差錯,才不會碰到風險。
任何風險都是一絲絲的累積,能剔除之處他便不會殘留在那里,哪怕只是一個帶路去星宿川秘境的事情。
李鴻儒剛想介紹拓跋夸、阿史那都等侍衛,除了這些侍衛,還有尊王府侍衛,這些人都去過星宿川。
星宿川地點雖然隱秘,但不少侍衛隨著名王都前去沾過光。
寧王沒時間也沒可能去帶路,這些人總能去帶路。
但李靖一席話將他心思堵得嚴嚴實實。
“那我要去先催催賬!”
寧王上位前答應得痛快,可若是沒了大唐的軍團在此,李鴻儒覺得自己要賬會有些困難。
本想跟著寧王四處跑,將當初應下的錢財弄到手,但時間有些不等人。
若是現在不將財富弄到手,星宿川回來后沒了鉗制,能不能要到賬便只能看寧王的良心了。
他尋思了一下,覺得寧王良心一般,應該趕緊找寧王要點錢。
李鴻儒應下了李靖的帶路要求,隨即使勁朝著寧王招手。
這讓遠處的寧王臉色僵硬,又不時點頭回應。
上位上成他這樣,寧王覺得自己也屬實少見。
他不僅要面對沒有任何忠誠度的王庭,又要面對王庭缺乏強力管控下的困難,除此之外,他還欠了李鴻儒五千金。
想到搬運得空空蕩蕩的國庫,饒寧王應下要求時大氣,他此時也有點小心虛。
從引薦背叛,又到擊殺尊王,再到合伙坑殺天柱王。
但自己上位確實離不開對方的強力輔助。
若是只需花費五千金就能坐到皇位上,寧王相信有很多人都愿意付出這種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