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西征軍凱旋。
這是實實在在的軍團凱旋回來,遠較之此前攪動風雨的各類信息要真實。
一時間長安城諸多人齊齊出門迎接,擁擠的人群從城頭排到了城尾。
皇宮之處也不例外。
李鴻儒跟隨著蘇亶找小門出去,隨即也加入到了歡呼者的行列中。
他這頗有自己歡迎自己的模樣,不過李鴻儒也不介意。
久待的大勝凱旋,這是每個人都會歡欣鼓舞的事情。
“李學士,聽說你功勞不淺,此番想必能高升!”
“蘇大人客氣了,我那點小功勞就指望打賞點金銀,哪有什么高升可言!”
“真是羨慕你們年輕人啊,老夫征伐秘境都欠缺實力,不夠資格前去,空有一腔抱負和理論,完全做不得實用。”
“蘇大人學識淵博,能教人育人就是大功德,何必在意征戰之事!”
蘇亶的能耐和王福疇很像,兩者更擅長理論,在實踐方面的水準則難言。
大概是怕太子妃的老爹死在征伐中,蘇亶并沒有去參與星宿川秘境之爭。
這也是少數未參戰的特例者。
蘇亶此時也只能滿臉的噓唏,感慨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連臨時抱佛腳的能耐都沒有。
“想當年,我等祖上哪個不是征戰沙場之人,到了我們這一代,哎”
蘇亶止不住的惋惜。
他自身資質不足,兒子還未能成才,女兒則是成了太子妃,父輩又已經衰老。
對蘇家而言,往昔的榮耀已經遠去。
若非蘇淺成為太子妃,蘇家衰退也是必然。
蘇亶和李鴻儒交往時,也不乏熱語籠絡。
在不少人的眼中,李鴻儒就是太子派系,這讓蘇亶顯得極為親近,諸多要求都顯得相當配合。
蘇亶擅文,修煉文氣元神,但也精通武學理論。
文人中少有他這種類型,蘇亶也因此擔當秘書丞,在崇文館任職。
李鴻儒這一月多之中不乏和蘇亶探討,對方的交流指導也極為盡心,這讓兩人關系頗為親密。
李鴻儒好一陣勸誡,又提及太子妃聰慧,定然能讓蘇家再次門庭耀眼。
說來他回長安后很少聽到太子的訊息。
這與他到崇文館研讀修行有關,也與太子成家,又在朝廷擔任監國相關。
還處于成為帝王的實習期,太子大概是忙到不可開交,難有多少私下瞎扯的時間,甚至難知曉他回長安的訊息。
“我文法更多是傳承上輩,若是你對文法有興趣,可以請教秘書少監顏師古,只是他脾氣有些不好,拜訪時需要……”
李鴻儒很上道,蘇亶正欲作保,推薦一些自己入眼的大儒時,只見李鴻儒興沖沖鉆了出去。
見得是李靖在那遠處召喚,蘇亶啞然失笑。
有李靖這等關系,這便是最好的良師,李鴻儒的需求遠沒其他人強烈。
前有征伐汗國,今有覆滅吐渾。
不說李靖此前的功績,但這數年內的兩場征戰,足以讓諸多人心悅誠服,難有其他之言可敘說。
李鴻儒顯然是李靖麾下較為重要的一員,此時被呼過去,那是需要伴隨前去朝廷封賞了。
“還說自己西征只是小功勞,壓根就不實誠!”
蘇亶嘀咕了一聲,見得李鴻儒歸了隊伍,跟隨諸將興高采烈前行,當下也認了李鴻儒這番小謙虛。
“你倒是省事了!”
隊列中,李道宗扭轉了腦袋。
本是風度翩翩的李道宗極為憔悴,身體都消瘦了一圈。
看著李鴻儒身寬體胖,他張了張嘴,只能長吁了一聲。
各有各的命,他在戰線前方和慕容世允死斗,戰線迂回拉開數千里,這其中的辛苦難言。
若是有李鴻儒,李道宗覺得自己會輕松點。
侯君集壓根就沒法完全取代這小伙。
李道宗只覺經歷了自己征戰生涯中最困苦的歲月,諸多日子已經不堪去回首。
他這一路打的艱難,但李靖占據伏俟城太輕松了,直接無損拿下。
李道宗不乏聽聞一些小消息。
這讓他更是有著不小的怨念。
幸好一切結束了。
此時入皇宮就是封賞,領取征戰的福澤。
作為他麾下的先鋒官,李鴻儒本是后一批覲見封賞,但作為李靖麾下的一員,又位列朝廷正規部門重職,李鴻儒也能臨時去湊個熱鬧。
“您能耐強,負重責也是自然!”
李鴻儒低聲回應了一句。
他幸得自己沒跟隨李道宗這個倒霉鬼,瞅李道宗和侯君集的模樣,他跟著跑至少要丟掉半條命。
但李鴻儒想想配合寧王弄翻天柱王,這似乎也沒輕松多少。
當下他也不再言語,只是喜滋滋跟隨在隊列中,等待著自己的獎勵。
封賞之處在宣武殿,這也是李鴻儒第二次踏入宣武殿中。
他上次被封了一個國子學生,又賞金百兩。
這一次跟隨的人有了不同,功勞也有了不同。
李鴻儒還挺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封賞。
朝堂之上,唐皇和太子齊齊高座,又有文武百官各自站位。
不乏留了空位在前,這顯然是眾西征軍團將領的位置。
李鴻儒看了看,找了門口處呆了下來。
在這批人之中,也就他的正職最低了,排位只能在最后方。
朝堂之中,滿朝文武面帶喜色。
不僅僅是西征軍征伐吐渾國,此番還有文官團打擊星宿川秘境。
當諸多事情共同參與,相互之間便難有什么隔閡。
此番沒有什么頭鐵之人覲見數落,封賞進行得極為順利。
“李鴻儒征伐吐渾屢立功勞,領西海道軍團重功,領鄯善道軍團次功,陛下親賜李鴻儒丹書鐵券一份,授太子中舍人一職,賞黃金五百兩,賞綢緞五百匹,紫衣一套!”
李鴻儒領賞時,不乏嘩然之聲。
一則是李鴻儒的功勞有密封,并不在朝廷公示,二則是唐皇對官職連升兩階,還賜了李鴻儒一份丹書鐵券。
丹書鐵券是頂級大將都難于賜予的獎賞,這也是此番西伐吐渾國唯一賜予的一份。
不僅僅是文臣詫異,便是武將都有茫然。
但觀數位統兵大將,又有房玄齡和長孫無忌等人臉色,這些人不乏點頭,諸多嘩然之聲才消了下去。
“就這?”
封賞到手,李鴻儒覺察有點少。
這與他心中期待不符。
大概是見多了錢財,對權勢又并不熱衷,李鴻儒覺得朝廷的封賞還不如在寧王那邊瞎搗鼓。
但保命的玩意兒算是批下來了。
這是長孫無忌有著叮囑,也提及最高弄一面防身之物。
李鴻儒覺得丹書鐵券很可能分潤了大部分獎勵。
只要他信了長孫無忌的邪,他就免不了吃點虧。
“諸卿辛苦,還望諸卿不驕不躁,能守得……”
唐皇臉色紅潤,在堂上敘說著一些叮嚀之語。
李鴻儒摸摸自己手中的丹書鐵券,看著上面一排排雕刻的文字。
這真是用鐵鑄造而成,形態宛如書卷。
隱隱的金鐵需求傳來,李鴻儒倒是清楚這丹書鐵券還是用精鐵所鑄造。
丹書鐵券沒有法寶的功效,但在某些時候又具備破壞朝廷規則的能力。
說丹書鐵券是免死金牌也沒錯。
但若是不犯罪,這面丹書鐵券就是個收藏之物,說是廢品也不為過。
李鴻儒尋思了一番,這才將能耐說大可大,說小作用全無的寶貝收了起來。
“還不如特賜我一個大須彌袋!”
小須彌袋難于滿足不斷增長的需求,李鴻儒不免也有些后悔當時朝著唐皇提丹書鐵券的請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