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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證明自己是自己

  入了朝廷這些年,李鴻儒只覺遭遇了不少操心事。

  尤其是這兩年,他幾乎是以朝廷為家,跑回來沒多久又跑了出去。

  雖說日子過得還勉勉強強,但李鴻儒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家里蹲了。

  李靖這樁事牽扯不少。

  若是不管吧,那顯得他忘恩負義了一些。

  若是管吧,李鴻儒又拿不出什么辦法。

  “這都叫什么破事”李鴻儒嘟囔道:“高刺史還真不是個善茬,這都要記恨一番。”

  也許是武者無腦,又或秉性如此,覺得自己在軍區丟了大面子,又在朝廷丟了臉面,高甑生狀告了李靖。

  他這番狀告也并非完全是誣告,而是找了一些證據。

  譬如李靖某些獨門術法,又有李靖直接和大梵天主這種超然存在對弈,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只覺正常人力難及。

  高甑生更是尋到了汗國皇后楊荷當初唾罵李靖時的見證者。

  “據我所知,仙庭的掌刑使就叫李靖,你定然與他脫不了干系,哈哈哈”

  楊荷這一句話的影響依舊在持續。

  同名同姓,同樣出色。

  對方掌控仙庭十萬天兵天將,李靖同樣掌控大唐兵馬。

  這是極為相似的履歷。

  當結合一些推測之言,也便有了幾分真實與可靠。

  朝廷從沉默到偶爾提及,最終形成了相互討論的局面。

  李靖也被動夾雜在了其中。

  “唐先生是什么來頭?”李鴻儒問道。

  “好像是什么地方的長史,年紀很大,文法修為也不淺。”

  長史的官職位于刺史之下,算是一個地方二把手三把手的待遇,這是文人在地方謀政的極高位置。

  李鴻儒詢問了數句,又去李靖府邸外瞅了瞅。

  見得李靖府邸‘閑人謝絕入內’的牌子,他這才跑了回來。

  “李大總管功勞蓋世,實力又非凡,保護自己應該沒問題!”

  即便情況再糟糕,李靖想脫身也不難。

  李鴻儒尋思了一會,也放寬了心思,但凡朝廷來人做詢問,他配合作答就是了。

  他放心下來,也是開始教導李旦修行《五虎斷魂刀》,又有王梨在旁聽。

  這日子倒也舒坦。

  李鴻儒一邊教,一邊有著熟練。

  想教導一套好刀法,他自身必然要熟悉這套刀法。

  連連刀光映射,傳來了清脆的猛虎咆哮之聲。

  標準的修行,也讓李鴻儒對《五虎斷魂刀》有著教科書一般的演示。

  這套刀法威力不凡,但配上割鹿刀總讓李鴻儒覺得差了點什么。

  若是配上史萬歲等人的大刀武具,李鴻儒才覺得有些妥當。

  割鹿刀太短也太走兇險之道,與這種大開大合的刀法有著不匹配。

  這是一柄走‘奇’‘險’‘兇’‘快’的短刀,用來施展潑風刀法倒是沒問題。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兒,又看了看《浮屠刀法》。

  被他修煉提升到50,此時這套刀法就等待破階提升。

  除了修行,李鴻儒幾乎沒動用過這套刀法。

  他教習完李旦,身體元神蠕動,模擬化成三脈。

  只是瞬息,李鴻儒的身體便如一道流光飛縱而過。

  庭院中用來做靶的厚木板瞬間破碎,以點到面齊齊崩潰了下去。

  一擊落下,李鴻儒腳步一穩。

  他轉身看著點到面摧毀性打擊的厚木板,只覺這套刀法在他手中的威能不虛。

  雖然只是三輪之力,但打擊威能超出了他掌握的《落日弓》箭術,又較之《太乙玄門劍》爆發性要遠強。

  在針對肉身實力非凡者這一途,《浮屠刀法》的能耐果然不菲。

  而《浮屠刀法》包括的隱匿、突襲斬殺等亦是極具特色。

  “武到菩提達摩這種境界,諸多武學想來是融會貫通,才能做針對性的創新!”

  學得能力再多,那也是拾人牙慧。

  雖然元神水準不弱,但李鴻儒幾乎沒有原創過修煉學。

  一時間,李鴻儒還很希望見見菩提達摩,詢問一番對方創新的經驗。

  隨手運轉《浮屠刀法》,李鴻儒想到了極具創新力的菩提達摩,他也想到了諸法歸宗,創造《六軍鏡》等兵法的李靖。

  此時李靖身陷囹圄,遭遇了指證。

  李鴻儒很清楚對方指證做不得數,但李鴻儒不知道怎么辯解。

  這是李靖自己都難解釋的問題。

  他身體確實被仙庭中人窺視過,但最終被煉化了。

  事情就是如此。

  但這種案例很難重現。

  一方面是找不到另一個天柱王,可以實施‘天兵降臨’到別人身體內,又讓李靖驗證一番的可能。

  另一方面則是難于發現其他仙庭下界者,讓對方修行李靖的煉化術。

  這是一門有用但限制很大的能耐。

  有用時可以救命,尋回真我,沒用時宛如屠龍之技,完全派不上用場。

  “陳祎體內似乎也有類似情況,但陳祎跑到哪里了?”

  李鴻儒尋思許久,記起了另外一個案例。

  陳祎提及自己體內似乎有一尊佛,又似乎有一尊魔,這種模棱兩可的狀況或許就是投胎下凡爭奪主導意識產生的情況。

  但陳祎此時也沒法撈回大唐來做示范。

  李鴻儒只覺李靖的事情很麻煩。

  近三天后,他在府邸中教導李旦修行時,只聽仆人李風前來匯報。

  “快快有請!”

  李鴻儒抬頭,隨即收了手中的刀。

  他剛剛洗干凈雙手,便見大理寺丞崔敦禮闊步走來。

  “崔大人!”

  “李大人!”

  李鴻儒和大理寺丞崔敦禮見面次數不多,但雙方是熟識。

  在調查滑州水災一案中,李鴻儒賣了崔敦禮一個人情,這也讓雙方保持著極為友好的關系。

  “你定然已經清楚了我上門所為何事”崔敦禮苦笑道。

  兩個朝廷大員糾纏,最終將問題引到了大理寺。

  這讓大理寺頭疼的大事又多了一件。

  李靖位高權重,更是實力不凡,此前就有大唐頂級高手的美譽,待得如今更甚一籌,說是大唐第一也不為過。

  這讓大理寺如何去詢問,又如何去查。

  李靖是個悶葫蘆,又不喜多話,問幾聲就是固定的回復。

  崔敦禮傷透了腦筋。

  除了李鴻儒,李靖還提及了一個可做證者,吐渾國的寧王,也就是大唐扶植的傀儡王。

  大理寺找不到李鴻儒,首先就是找寧王作證。

  但寧王死的挺早。

  大理寺跑到了吐渾國,才發現王庭之主已經換了人,新的吐渾王只是個少年。

  “您說說,這事怎么好辦!”崔敦禮頭疼道。

  “不好辦!”

  李鴻儒點頭。

  “你覺得有多不好辦?”崔敦禮問道。

  “這比證明您自己叫崔敦禮都要麻煩!”

  “我本來就叫崔敦禮,為何要證明自己是崔敦禮。”

  “李靖大人也是如此啊。”

  李靖如何證明自己是李靖,這不僅是一個哲學難題,而且是一個真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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