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術能不能相互融合,這需要做一個印證。
侯君集進行了一次不成功的演示。
李鴻儒覺得有必要與顏師古做一次嘗試。
雖然兩者的元神水準不同,修行也各有差異,但他至少要顯一顯,才可能有和顏師古談吐的下文。
在邁出自己的修行路上,李鴻儒也只有嘗試,才有可能走出第一步。
三位一體元神中以文人元神為重,火術是他不可繞過去的話題。
南明丁火大成都能作為底牌,更何況是融合后的離火。
南明離火的威能顯然不是兩兩相加那么簡單,這可能意味著陰火的極致。
李鴻儒對具備極致的火術相當有興趣。
這就宛如一劍破萬法中的一劍。
極致的劍術具備極限的應戰之力,極限的火術也具備難以抵擋的作用。
兩團蒼白的火焰在慢慢的推動中有著碰撞。
只是瞬間,李鴻儒便覺察到了某種消融感。
在顏師古和他火焰的中間,開始出現一片黑色的區域。
彷佛兩種火焰湮滅在那片黑色區域中,引發出了虛無。
黑色的區域宛如李鴻儒在傳送陣中穿越時所見的黑暗。
陣陣黑暗陡然生出,李鴻儒剛欲推掌,將南明丁火威能提升。
“慢一點,慢一點,你不要著急,慢慢調整!”
顏師古嘴角蠕動,口中喃喃。
這是他最擅長的火術,平常少有人及,他難得見到同類型的修煉者。
李鴻儒的修煉水準更是與他接近,元神水準也接近。
這讓彼此修行的火術不同,但呈現出了威能相近的模樣,讓顏師古生了一些興趣。
他性格孤僻,不喜與人打交道,這著實只是難有什么興趣之事,也沒什么可說的話題。
若將時間浪費在客套中,顏師古覺得還不如睡個懶覺。
但若是有正事,顏師古還是相當有興趣。
譬如在此時。
一場考課中,考課者的陰火水準居然提升到了如此地步,這著實讓他詫異。
甭管什么考課,崇文館職位還能不能當,顏師古覺得眼前的課題值得研究。
當兩種極限的火術呈現,有沒有可能相互融合。
歷史上曾經有南明離火的修行者,但這種人曇花一現,只是修行者中的異類,也是少數人碰巧才能做到。
若兩種火術有相互融合的可能,這無疑會將《顏氏南明丙火》推高一層。
這也可能締造出合適的修行之路,讓離火擁有者不再是偶爾的孤例。
“融合講究陰陽之道,丙火的純粹陰冷,丁火的陽熱陰森,這兩門火術很可能在某個閾值取得平衡點,進而誕生離火”顏師古道。
宛如唐皇修行的落日弓,和帝后落月弓搭配后產生的‘日月并行’。
只要合適到一定的程度,這必然會產生某個點。
而這個點就是融合點。
“只有我們慢慢調整,才可能發覺這個平衡點!”
“火術需要完整,火力也需要適當,這種融合才有概率誕生!”
“你慢慢慢慢慢!”
李鴻儒鼓蕩文氣元神,手中南明丁火威能不斷慢慢提升,這讓相互交融的黑色區域中紅光一閃。
忽如其來的異狀讓顏師古迅速出聲。
他的紅潤的臉上有些微熏之色,仿若察覺到了某種奧義。
這讓李鴻儒也不由有些感慨。
他的南明丁火承受著《占火要訣》《鄒子》的影響,甚至夜晚還會承受《五星占經》的增幅。
南明丁火釋放的威能大歸大,但相較于顏師古在南明丙火上的細微掌控力,他明顯要次于對方。
這不是靠著太吾速成修行,又將修煉進度提升到100可以解決的問題。
作為功法的修訂者和完善者,顏師古在這門術法上鉆研多年,掌控力已經到了另一種境界,并不是他短暫時間就能越過。
當然,若是雙方打斗,那便是另外一回事。
雙方對轟時,細微的掌控力水準并不足以讓戰斗結果發生大幅度轉移。
李鴻儒凝神時,只見雙方融合的黑色區域中,又有著紅光微微一閃,一點點紅色的火焰誕生了出來。
這一次調動的幅度很緩慢,李鴻儒亦是注視到了這種異常。
“是朱雀的南明離火!”
當蒼白的熾焰轉向紅焰,顏師古亦是有著興奮。
“一定要將你發力的程度記憶下來,老夫從此就可以和你形成離火組合了呀”顏師古激動道:“但凡有什么難于收拾的陰物,咱們拿離火一燒,定然要將對方毀滅得干干凈凈!”
顏師古神色動搖,頓時讓火焰有了不穩,一時紅火全無。
顏師古的話語讓李鴻儒癟癟嘴。
他腦子里壓根就沒想過和這老頭子組成一個搭檔。
他一直想著左手掐朵火,右手掐道焰,融合之下發揮大威能,哪里會和這老頭搞什么離火組合。
就是要找搭檔,那至少也需要男女組合,才能干活不累。
但顏師古有一點沒說錯。
南明離火傳來的是一種毀滅感。
這種毀滅對具備肉身的凡人尚不具備致命感,但對陰物又或某些天仙界修行者而言,只是見到就有著天敵的刺激,甚至會畏懼到遠遠逃遁。
“若是早一點有此手段,邢國公或許就不會隕落了!”
顏師古的臉色中亦摻雜著惋惜感。
不論曾經在朝堂上有多不對付,又或平常難有交際,在對外之時,諸多人都是一個共同體,難有分別可言。
他惋惜這種機會顯出的太過于晚。
若是讓他們離火組合殺入星宿川天仙界秘境中,定然也是個三進三出的厲害組合。
一時間,顏師古還不由捏了捏自己的胡子,又盯著李鴻儒,臉上有著一些遐想。
“顏秘書少監請注意,咱們現在還處于考課中”李鴻儒提醒道。
“哦哦哦!”
顏師古哦了一聲,念頭回轉,忽地才想起自己要干的正事。
此時不是什么老友敘說,也并非相互交談論道,而是實實在在的考核。
他的考課官員就是眼前的吏部左侍郎李鴻儒。
這關系到他是否有資格在崇文館中上任,又能不能在長安城中安享晚年。
一時間,顏師古不免也有幾分擔心,難知自己表現到底能打多少分。
若是對方在陰火術法的修行上短淺,又無甚水平,說話便無多少重量。
但這是一個不遜色于自己的南明丁火高手,有著相近的水準,更是極為年輕,有著上升上進的空間。
如果李鴻儒不滿意,他這朵前浪不免要被擠死在沙灘上。
“你在南明丙火上的見解勉勉強強,還算是稱職。”
李鴻儒的話語讓顏師古翹了翹胡子,隨即又沒了話語。
只要李鴻儒說自己的南明丁火是勉勉強強,他的南明丙火就是勉勉強強。
而且李鴻儒的話語中有‘稱職’兩字,這意味著考課合格了。
“但是顏秘術少監空有一身本事,卻不尋思上進,整日偷閑做懶,此風不可長!”
“哦!”
顏師古瞅瞅李鴻儒。
李鴻儒作為太子近臣,他偶然也有聽到一些關于對方偷閑的話語,不僅太子生氣,便是長孫無忌都頭疼。
要殺這股風氣,顏師古覺得李鴻儒應該從自身做起。
“我看你南明丙火勉勉強強,不如尋思整理一番《顏氏南明丙火》和《王氏南明丁火》,看看兩冊書修行的融合點在哪兒,如此也方便為我們大唐后人造福!”
李鴻儒偉光正的敘說完自己目的,忽地想起什么,又加了一句。
“《王氏南明丁火》修訂者王福疇遠在儋州,難于同步修正,還望顏秘書少監調整自己的《顏氏南明丙火》,爭取早日融合匹配!”
自己修煉南明丁火已經定型,難于做出更改。
李鴻儒此時也只能指望顏師古修正調整,將兩冊術法水準調整到相近,盡量減少差異性。
至少當他《顏氏南明丙火》的修行進度提升到100時,必須讓他具備較為輕松的融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