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南明離火得以驗證,顏師古臉上浮現了興奮之情。
李鴻儒的話語打了官腔,但這并不是問題。
顏師古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頓時感覺自己身體煥發了青春。
南明離火的組合,他只是想想就感覺很給力。
年紀老到這種程度才被老天賞了一個搭檔,顏師古一時有些開心,一時又有些失態。
見得李鴻儒抓著小點心往自己嘴里塞,他也沒客氣,隨手撈了一些填充饑餓。
這是李鴻儒很難理解的情緒。
但轉念之間,李鴻儒又明白了過來。
他還有一些資本,如顏師古這輩子大概都難于自身去掌控南明離火,只能借助他一起來釋放。
只要兩兩結合,就能發揮出遠勝于當前掌控的實力,這由不得顏師古不動心。
宛如帝后的箭術,單打獨斗時威能并不顯,但配合了唐皇的箭術,那便能在頂尖層次中爭雄。
這是一種極具威懾的能耐。
“八品,地府秘境八品的大修煉者見了我們都要跑”顏師古興奮道。
若是能輕松掌控南明離火,又具備足夠的元神力量支撐,這種火焰可以打到地府秘境諸多大修煉者哭爹喊娘。
除非是動用到某些特殊的寶物,才有可能抵御住他們。
不說縱橫人間界,這至少是縱橫地府秘境的本領。
這由不得顏師古不興奮。
“天上的呢?”
李鴻儒指指正堂的天花板,亦是代指了天仙界秘境大修煉者。
“那也要我們不被他們利用元神鎮壓”顏師古沉默數秒才道:“元神品階一層一境界,而差開兩層便具備一定的鎮壓力,這種鎮壓力越往上越明顯,這要我們釋放的離火能打擊到足夠遠才行!”
真正參與了星宿川征伐,顏師古有著很客觀的評價。
這讓李鴻儒一時沒了好高騖遠的想法。
相較于陰物們,天仙界秘境大修煉者凝聚身軀,也讓離火的致命威脅力大幅度下降,難于沾染便被焚燒,而這些大修煉者的元神水準造詣確實很強,便是顏師古都不得不沉默。
天仙界在上,激斗時大多需要元神出竅。
而脫離了肉身,他們想安然釋放離火更是極為危險的事情。
這種針對便難顯壓制性的克制。
“那就將離火的打擊距離增強點,能打個千兒八百米!”
李鴻儒的大大咧咧讓顏師古無力吐槽。
修改修訂術法若是有李鴻儒想象的這般簡單就好了。
這是要經過無數次嘗試,無數次真正切身的實驗,才有可能做出完善和修改,并非嘴巴給個要求,他就能做到。
“一個月能不能搞定?”
聽得李鴻儒在那問時間,一時間讓顏師古有些想趕人。
“您當這是行政文書審批呢”顏師古沒好氣道:“修訂一冊書需要半年到一年時間很正常,三五年也常見,十年八年的更是屢見不鮮!”
“那你水準也太……還行吧!”
見得顏師古的紅臉轉成醬黑,李鴻儒硬生生將嘴里的嫌棄話收了回來。
不拿楊素做對比,顏師古這種進度堪稱一流。
但拿楊素對比一番,這種效率就有些低了。
借著考課之名,一番交流和本事展示之下,這個孤僻的倔強老頭倒是走向了和善,一時還對李鴻儒有些眼熱。
“我多多配合你,咱們看看能不能給后人造點福!”
李鴻儒的嫌棄話讓顏師古很不滿意,但李鴻儒的配合讓顏師古覺得舒爽。
但凡搭檔給力,他心情就很開心。
這是少有見的修煉搭檔,也是人生中極少的機遇。
除了對方不是個女子,難于形成像李靖和夫人張出塵那樣的佳話,其他都沒問題。
顏師古的心情一時有些興奮,一時又有些噓唏,最終覺得自己應該認命。
“那你以后一定要多多來我這兒”顏師古邀請道:“若是左侍郎愿意,老夫也能多多去你那邊。”
“都行!”
李鴻儒點點頭。
他只覺自己終于混到了一個好部門。
這部門的油水另說,但隱性福利確實很給力。
一頓殺威棒打下去,他直接完成了和顏師古的交流。
此時這老頭的眼神要多和藹就有多和藹,要多可親就有多可親,一切都好極了。
“那我那個考課和崇文館任職之事?”顏師古試探問道。
“有我在任上,你干什么都行,保證不丟當前的飯碗”李鴻儒拍胸保證道:“何況你修訂書籍造福后人,這本就是崇文館的工作,耗費點時間不是問題!”
“說的也是!”
顏師古略一回神,亦是點了點頭。
李鴻儒這考課也做了,將他的懶癌也治療了,事情干得很妥當。
對方吏部職責一點都沒丟。
若沒有考課之事,對方不以吏部官員鉗制,彼此地位就沒什么區別了。
李鴻儒是五品官職,顏師古也是五品官職。
事情落下帷幕,顏師古一時神情忸怩,有些想拉拉彼此關系,但以他的性子又不知如何拉近關系。
再怎么說,這小伙是他近六十年生命中碰到的第一個能搭檔的修煉者,若是彼此和諧相處,時不時往來一番,那就很舒坦了。
“那個,那個……”
顏師古尋思了好一會兒,才想到了一個彼此可以探討的話題。
“您從師王福疇先生,不知他有沒有帶你去下過大墓!”
“額!”
“咱們陰火最擅長殺陰物,若不下一些大墓,豈不是很浪費?”
顏師古頗有興趣開口。
如他這種水準,諸多陰物會自動避易。
若是再加上李鴻儒,顏師古覺得自己敢踏入酆都鬼城,并不會對那些閻王、判官等地府大修煉者有多少畏懼。
他性格雖然孤僻,但在小圈子里是出了名熱愛搜求古跡和古玩。
地下大墓說得好聽點就是古跡,而一些前人陪葬物便叫古玩。
這都只是換了較為文雅的說法。
“我跟你說,自那秦皇漢武以來,諸多大墓層出不窮,尤其是漢王朝時……”
相較于楊素熱衷秦皇陵,顏師古對漢王朝的大墓更有興趣。
但顏師古對歷代諸多都有研究,鐘情于漢王朝時代,也不乏其他各朝各代。
“看,我這叫雙龍雙鳳杯盞,這可是漢高祖和呂后當年喝交杯酒時的酒具。”
“怎么證明的,歷史文獻上有說呀,當時也只有他們才有資格用龍鳳杯盞,別看現在有些破舊,但這真是用化龍的骨頭雕琢的。”
“高祖斬過一條要化龍的白蛇,聽說那蛇的來頭有點大!”
“你再看看我這個小銅勺,這可是殷商時代的……”
也不管李鴻儒喜不喜歡盜墓,又有沒有興趣研究古物,顏師古開始展示著自己的那些得意之物。
漫長的歲月下來,能維持威能的寶物是少數。
顏師古所藏中大部分都只能稱呼為文物,便是少部分具備一些妙用,但持久力也極為有限,用不了幾次。
李鴻儒時不時點頭,又不時應付式的回應上一聲。
這種見識若說有用,那也算有用,若說無用,一輩子用不上也很正常,畢竟他少有去盜墓,對研究歷史的興趣也不算多。
但來都來了,還要靠對方鉆研南明離火,李鴻儒此時表現得也是相當配合。
看著顏師古有幾分努力展現討好的模樣,李鴻儒努力板著的臉終于放松了下來。
靠著吏部關聯,此時與這老頭勾搭上。
說來他也憋了很久。
但凡顏師古此前好相處一點,能開門聊聊,他也用不著這樣對待對方,還能尊崇顏師古為先生。
此時雙方有了不同的相識,他只能湊點熱鬧,稍微回應一番,難于有拜訪其他人時的恭敬。
“我那邊也有一些可值得參考之處”李鴻儒開腔道:“我們還找到了一個大秦時代的啞巴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