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陰晦和污穢之物,大多具備持續腐蝕的影響。
妙音一時心疼自己的黃天綾,一時憂愁自己的傷勢。
在主人的手中,秘衛難于泛起任何浪花,瞬間便被摧毀,但秘衛是一等一的殺手。
至少妙音便承受著不菲的傷勢,她攜帶多年的法寶亦是被離火煅燒,沒能熬過去。
相較于被秘衛掙脫,又或反殺到她,妙音當然是選擇接受眼前的結果。
但松贊王是否愿意接受,這就有點難說了。
只是一趟測試,她折損了身體,又虧了寶物,但松贊王是直接送走了自己的秘衛。
“您真是不能自如操控啊?”
秘衛一旦動用就是不死不休,妙音只覺遭遇松贊王這些秘衛需要謹慎一些,免得彼此想收手的時候沒法收手。
這是難于掌控自如的力量,也是絕佳的護身手段。
吐蕃歷代的族長和王不斷祭練和積累,到如今才具備一定的底蘊。
相較于黃天綾,妙音覺得松贊王肯定更為心疼自己的秘衛。
想到松贊王為了她安危,毫不猶豫將麾下重物直接摧毀,妙音一時還有些感動。
她小心翼翼的問上一句,頓時見得李鴻儒極為悲痛的收拾了那副人皮。
“我沒想到你們婆羅門佛陀的能力有限”李鴻儒痛心道:“你們常說佛法無邊,法力無邊,我還真以為你們能威壓鎮天。”
“那只是我們宣傳經義時的夸張描述呀”妙音小聲道:“您不能完全去當真!”
“騙子!”
“我們這還算較為真實的,東土的仙庭更夸張呢!”
“怎么個夸張法?”
“他們鉆研出了長生手段,動輒就說自己歷經數劫,活過萬萬年!”
“那也是假的?”
“那是專門騙人去修長生的,吹的越厲害,信的人越多,咱們哪有萬萬年的歷史。”
道聽途說的事情多了,也就越來越夸張。
在某些傳聞中,婆羅門神佛不乏一口喝掉大江大河的水,也不乏東土有大法力者動輒匯聚四海之水,擔著山脈四處跑。
若是有那種能耐,妙音覺得普通生靈會生不如死,大修煉者隨手的一個動作就能讓一片區域翻江倒海。
雖然某些術法湊巧時能綻放大威能,但難于時刻如此。
諸多傳聞只是一些偶發的現象,甚至遠不如描述。
妙音覺得松贊王對婆羅門有很大的誤解,這種誤解亦是造成了深深的恐懼。
大伙兒都是人,只是由人不斷修行上去。
元神等級再高,施展的威能也在規則容許之內。
宛如普通人見到元神修煉者一樣,雖然他們有神奇的能力,但難于有多逆天。
普通人覺得元神修煉者逆天,但自己成為元神修煉者之后,發現也不過如此。
“真是這樣?”李鴻儒問道。
“真的是這樣!”
妙音確鑿進行了解釋。
這讓李鴻儒對婆羅門的畏懼感大為減輕。
大梵天等佛陀,又有姬乾荒、鎮元子等大修煉者依舊存在不可力敵的能耐,但這種能耐遠沒他想象中那么離譜。
甚至于妙音提及到了仙庭。
這是威壓在東土疆域上的天仙界秘境。
龐大、難有力敵的可能。
甚至于婆羅門諸佛亦需要保持謹慎接觸。
但就實際上而言,仙庭神智清醒的大修煉者有限,遠沒到動輒打殺凡人的地步。
李鴻儒一時還想起了袁守城這個例子。
凡人可以算計到仙庭,就證明著仙庭在頂級大修煉者眼中確實屬于敬畏,但遠不到恐懼和心生無可比擬的心態。
“但仙庭一些人具備下凡的能耐,遠較我們下凡借用肉身的能力要強!”
相較于李靖的敘說,妙音敘說的更為清楚。
李鴻儒詢問到了一些重要之處。
“東土的老君一氣化三清,締造了分身術法,因此也誕生了仙庭大修煉者分身下凡的可能。”
“他們不需要將自己完全投進去,只需要投入部分就能下凡享受人間。”
“死亡會存在一些影響,但影響并不算嚴重,只是投放在分身上的百年修為會耗損。”
“若失敗的次數多,那才有可能影響到本體!”
“我聽聞他們借助分身掌控東土的王朝,也不乏有人借助分身學習新知識,從而讓自己本體實力更強。”
東土的仙庭是王朝模式。
相較于某些圣地大修煉者一味的修行,又或完全遵循自己理念,依靠個人修行,仙庭顯得極為與時俱進,不斷對下界知識有著參考。
這種模式讓諸佛羨慕,但又難有能耐去模仿,最終只能維持教派的模式,難于發展到王朝模式。
“陛下怎么如此對東土的仙庭有興趣呢?”
“呃”
“莫非您是擔心我們進入到西王母的昆侖秘境中?擔心因此起禍事,會惹怒到東土仙庭。”
“哈哈哈”
“陛下放心,大梵天說我們的宿命在彌盧山,我們來自彌盧山,也終將歸于彌盧山,并不會一直糾纏在這片區域!”
“好!”
李鴻儒的問題有些多,妙音不免也有些疑惑。
待得妙音自問自答又自己做了解釋,李鴻儒不由回了一個‘好’字,算是結束了這番打探。
“妙音結廬之處離這兒不算遠,陛下要不要去那兒坐一坐!”
承受了秘衛的打擊,妙音難有了追隨松贊王的力量,飛縱時難于自如的追上奔馬速度。
她此時發出邀請,想著將彼此關系稍微拉近一些。
“不坐了不坐了!”
好不容易弄死秘衛,妙音還受了創傷,李鴻儒此時麻煩甩脫的一干二凈,就等著啃掉菩提木珠、金飾、漩渦木人,他哪還想去找不自在。
他現在自由自在,可以開開心心回大唐,一切都好極了。
李鴻儒連連推手,直接有著拒絕。
這讓妙音看了看地上。
那是一個小土包。
秘衛的那張人皮就埋在了這處地方。
這讓她很清楚對方的秘衛是真的死了,難于修補和復蘇。
相較于她的損失,松贊王無疑會更大。
這不免也讓妙音有些忐忑,覺得自己善緣沒結成,很可能造成了一些惡果。
若是弄不好,寺廟之事另起波瀾也有可能。
“您不必擔心,我那里沒有其他人!”
妙音想了想,亦是補充了一句。
缺失了秘衛守護,松贊王欠缺了一些防范的本事。
這可能會讓松贊王存在一些警惕心,不愿與婆羅門佛陀相會。
“陛下為了救妙音,不惜損毀珍貴的秘衛,妙音心中過意不去,我那處小秘境中有些妙處,或許能彌補陛下一些損失!”
“妙處?”李鴻儒疑道:“莫非你有很多金子放在秘境中?”
“毗沙門天掌管財富,具備金銀錢財,妙音只是擅長音韻,難有財富可言!”
“那你的小秘境就沒什么妙處了!”
李鴻儒思索一番,覺得自己當前并不需要什么秘境的低微靈氣。
以他的修為,也就大劑量的靈氣才會有肉眼可見的增進效果,細微靈氣輔助的效果并不算強,動輒需要用年去累計。
他沒法在妙音面前動用服氣辟谷術,也沒那么多時間來消耗。
就算他勤奮好學,樂意在秘境中長期修行,那也要變人術能偽裝那么久。
剛剛一記離火揮出,他差點就顯出了原形。
李鴻儒覺得沒有大好處,什么參觀參觀拜訪拜訪大可不必。
他也不是喜歡逛青樓聽小曲的文人,并不需要去一處秘境中聽妙音奏樂。
“我那處小秘境雖無財富,但存留了一顆西王母遺留的仙桃樹,結了一顆果子,具備延年益壽的作用,陛下或許能用到。”
帝王難長生。
相應一些延壽之物對帝王的誘惑力極大。
妙音覺得松贊王肯定會喜歡這種禮物。
這或許能填補對方損耗的秘衛,也能讓松贊王沮喪的心情好轉。
婆羅門佛陀少有具備肉身者,這桃子服下只是口欲,但對松贊王而言,這是剛需。
“桃子?仙桃樹?”
李鴻儒不稀罕什么延壽的桃子。
再延壽的桃子也沒五莊觀的人參果強。
但他有些稀罕這株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