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長安第一件事情是去皇宮復命。
待得復命完,李鴻儒才邁著輕松的步伐回李府。
事也干完了,吏部也不用去了,他現在就是個閑人,等著侯君集召喚去干活。
除此之外,他的時間很自由。
只是想想征戰高昌國可能撈到不少油水,李鴻儒不免還有幾分小興奮,覺得自己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缺乏了風花雪月看門護院,府邸也沒了客氏和李保國嘮叨,李旦和王梨亦沒有練武之聲。
偌大的府邸顯得有些冷清。
李鴻儒輕踏一步,也懶得去開門,從自家院子上翻墻而入。
他一躍而下,只見對面涼亭中有目光詫異傳來。
“楊……楊書記官!”
李鴻儒同樣張目望去。
只是目光所及之處,他便看到了熟悉的容貌和身影。
時隔四年有余,楊素終于又跑回了長安城。
這時間比他最早想象中要慢很多,但也較之他后來猜測的時間稍微快一些。
“您怎么回來了?”
李鴻儒笑問了一聲。
若不涉及朝廷,楊素與他并無多少恩怨。
相反,兩人或多或少還有一點小友誼。
家中冷清,他話語中不免夾雜了絲絲熱語。
這份真心聽得楊素極為滿意,感覺這貨數年沒見,心中還沒忘掉自己。
“在外的時間太久了,就想回來休整休整”楊素同樣笑道。
時隔數年,楊素的面容沒什么變化,身體中似乎隱隱夾藏著巨大的力量。
不斷融合自己白骨妖身軀,又有師兄公孫舉的不斷治療,楊素的能耐顯然在不斷提升,沒了最初時的尷尬。
李鴻儒注視著楊素時,楊素亦是在不斷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相較于數年之前,李鴻儒的實力似乎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進步提升的速度快得讓他都有些驚訝。
不需要彼此探手去做測試,楊素就能感知這種對比。
這宛如天天相處,難以感知身邊人的變化。
但若是時隔數年,忽然相見時就會察覺其中的巨大差異。
李鴻儒修行《抱樸子》等能耐,能感知到楊素的差異,楊素則是實力高深,此前又拿捏過李鴻儒,也能有著察覺。
“我師兄和嫂子呢?”李鴻儒問道。
“在你老師的那處府邸中休整”楊素開口道:“也不知怎么回事,這兩年不斷有人盯梢他們,讓人煩不勝煩!”
楊素抱怨上一句,顯然很是嫌棄公孫舉一家帶來的麻煩了。
這讓李鴻儒癟癟嘴。
怎么回事不還出在自己的身上。
但凡楊素沒那么遭鎮元子的恨,也就不會有這種盯梢了。
不過李鴻儒此時已經不在江湖司,也難于清楚部門中近期的動向。
他只是轉述了前兩年的事情。
這讓楊素一張嘴張了張,一時不知如何吐槽。
公孫舉被他埋汰了近兩年,楊素也沒想到這番盯梢的緣由是他。
“我還以為有人看上了陶依然那對翅膀”楊素悻悻道:“他們也太小心眼了,我都躲了這么多年,還想找到我!”
江湖司第四榜文依舊懸掛。
除了少數幾個人知曉事情落寞,江湖中不乏還有人想著撞大運。
而袁天綱的探測更是將榜文推向了一個新高度。
從調查毫無頭緒的妖龍和白骨妖,直接轉向了首次利益的獲得者公孫舉一家。
很難說這其中有多少人想找到妖龍和白骨妖,又有多少人是盯著陶依然的霓裳羽衣。
這種刺探一波接一波沒停過,楊素亦被騷擾得頭疼。
如今得知事情的緣由是自己,頓時讓楊素的眉頭皺了皺。
“天師教傳承推衍之術果然了得,老的死掉了,沒想到小的也很會惹事,我去找找那個袁姓相師!”
“等等……”
見得楊素身體一搖,化成一頭黑孔雀破空而去,李鴻儒一時不免大叫。
楊素找袁姓相師定然沒什么好事情。
對于這類喜歡吐露天機的人,沒有人會喜歡,直接一把掐死就是最佳的選擇。
李鴻儒也沒想到,袁天綱的劫難居然在此。
想到自己吐露的信息,李鴻儒不免也有幾分急。
雖然袁天綱有被害妄想癥,早就想著去死,但這緣由不能落到自己頭上。
楊素這種行動派的執行力太快了。
只是簡單敘說,楊素便已經劃空而去。
黑孔雀體型小,又擅飛縱,皆具戰斗力,是化身為鵬鳥的次一等變化。
若不用于戰斗,用黑孔雀來趕路也是不錯的選擇。
李鴻儒叫上兩句,見得楊素身影完全不見,只得停下了嘴巴。
他一時想找李淳風去問問情況,但也擔心禍及到李淳風。
李鴻儒尋思了數秒,最終往王福疇府邸趕去。
楊素的行動仿若極具目標,很有可能知曉袁天綱所在的位置。
但凡楊素知曉的事情,師兄公孫舉等人也必然知曉。
“師兄,師兄,師兄!”
王福疇府邸之外,一切依舊安然。
李鴻儒在門外大叫了三聲,頓時聽得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門縫中露出了公孫韻的臉。
數年沒見,這姑娘倒是長大了一些。
只是練就了長生術,公孫韻成長發育的速度有些愁人,十六七歲的姑娘和十三四歲沒什么區別。
這種變化在初期并不算太明顯。
但待得過上十年二十年,差異便會完全顯現出來。
三十余歲的容貌和身體活力會與二十歲左右相近。
“李叔!”
公孫韻驚喜叫上一聲,迅速拉開了大門。
這讓不遠處的公孫舉和陶依然也探出了腦袋。
“果然是小弟過來了!”
“師弟!”
陶依然和公孫舉齊齊開腔。
李鴻儒回長安的時間與楊素等人并不同步。
公孫舉等人已經在府邸中住了一月有余。
直到現在,依舊還有盯梢的身影,這讓公孫舉和陶依然整天疑神疑鬼,尋思著有哪些人想謀奪兩人身上的寶物。
“不礙事,盯梢你們只是順道,主要是有人想在你們身上找出楊素的蹤跡!”
李鴻儒擺擺手。
“你們一路而來時有沒有見過袁天綱,就是一個年輕,但算命又很準確的相師,你們以前也見過那個小伙,他現在長得大概是這個模樣?”
袁天綱也算是曾經的小伙伴。
盡管彼此有過各種試探,甚至不乏交手。
但李鴻儒沒想往自己腦袋上落一道殺孽。
關系到自己安然的狀態,楊素會掃滅著諸多關聯,盡量減少自己身份被泄露的可能。
一旦被人發覺,那是楊素難于承受的代價。
李鴻儒覺得袁天綱要完。
“他……他就在洛陽城算命啊,我們前兩個月還見到了他,只是他對我們的要價挺高,我們就沒賭氣讓他去算”公孫舉詫異道。
他一時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路以來的諸多麻煩都是這位相師隨口提及的兩句。
這兩句話讓他們吃了近兩年的苦頭。
但得知袁天綱并非針對自己,公孫舉倒沒什么埋怨的心思。
“算命算什么享福!”
李鴻儒原以為袁天綱想著自己時日不多,會去各處地方花天酒地生活,沒想到這貨還是沒逃離老本行,在干算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