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石!”
“第三十一輪,砸!”
進入高昌國后兵行的第十五天,交河道行軍團已經進發到高昌國都城之下。
一路行進以來,軍團遭遇的頑抗并不算多。
配合者繳械不殺,頑抗者或被擊殺,又或充軍成為戰爭奴隸。
此時,諸多健壯的奴隸不斷修建高塔,將近三十米的高塔再度加高。
又有源源不斷的樹木從遠處拉來,填平著諸多之處的溝壑。
在另一側,十架近二十米高的拋石機齊齊云立,不時將上百斤的石塊拋射入城。
這些攻城器械行進緩慢,大多是就地打造。
拋石機的數量并不多,但拋石機的效果還不錯。
疊加上唐軍的聲威,又有不時的射殺,此時的高昌國都城上空無一人。
內城之中,不時傳來四處驚慌的大叫。
李鴻儒跟隨侯君集站在高塔上,不斷目視遠方之處。
“阿史那欲谷設那幫余孽果然不敢前來!”侯君集笑道。
萬般的謹慎行進,不斷謹慎行進,將一些軍團三五天速攻的戰爭打到第十五天,侯君集只是為了應對汗國余孽。
他此時拿著器械司打造的那具望遠鏡,不斷朝著城內查看。
只要高塔足夠高,這架望遠鏡足以掃視到高昌國王宮之中。
作為李鴻儒初次介入戰爭的利器,望遠鏡依舊被各大軍團的大總管掌控,但凡出現大型戰爭,必然有大總管持著這架望遠鏡。
知曉望遠鏡的來歷,侯君集亦是不時和李鴻儒有著交流。
“那咱們此番的戰爭算是穩妥了”李鴻儒恭賀出聲。
他將龍角弓收歸于背后,扣著的箭亦是收了回去。
平天大圣和鐵扇公主沒有出現,阿史那欲谷設也沒率軍前來。
在包圍圈中,高昌國的都城只是一座孤城。
李鴻儒接過侯君集遞來的望遠鏡,遠遠望去,他只見高昌國王宮亂成一團麻,不時有各種人在其中穿梭而過。
高昌國繼位的新王或許是在位極為短暫的國君,上位只是十余日,大唐的軍團就已經兵臨城下,較之寧王上位更短。
眼下城中亂象四起,侯君集叫人喊了話,在做強攻的倒計時。
“應該算是穩妥!”
侯君集點點頭。
他背上亦是挎著一柄長弓。
作為精通十八般武藝的全能型高手,侯君集亦不乏出箭射殺。
高塔之上,如他們這樣的箭手有三十余人。
站的位置足夠高,弓術也足夠強,便能遠遠射殺到城內守衛,造成足夠的恐慌。
此時城墻上空無一人,諸多高昌國軍士齊齊躲到了城墻之下,沒有任何人敢冒頭。
不僅是大唐的軍團在等,高昌國的軍團亦是在等。
“上石!”
“第六十八輪,砸!”
此時唯有拋石機的命令聲不斷。
巨大的杠桿力量將沉重石塊遠遠拋射了出去,帶來了更大的破壞力,也帶來了極強的恐慌心理。
不需要任何準頭,只要拋射的石塊砸落城內便足以。
不時沉悶的石塊墜落聲音傳來,高昌國都城內終于多了一些不同的聲響。
“吾王麹智盛愿意臣服大唐上國,還望侯君集大總管憐憫,饒了我們高昌的百姓!”
投降的聲音傳來,侯君集的手揮了揮,第六十九輪拋石最終沒有砸落下去。
兩百余米外,高昌國都城的大門緩緩推動,有了開啟。
只是城門打開,便有滿地的鮮血溢了出來。
城門口之地,數百具尸體夾雜在其中。
擅射者最先死,但凡反擊大唐軍的射手,此時已經被齊齊射殺。
在高昌國的都城中,便是足夠強勁的遠射反擊力量也難于找出。
又有一些擅長術法者只是剛剛站上城樓,便被侯君集等人率先射倒。
“冥頑不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侯君集冷哼了一聲。
這顯然不是大唐軍團第一次勸降。
大唐軍團在防范阿史那欲谷設,高昌國的新王則是大概在等待對方,又或期盼平天大圣與鐵扇公主降臨,即便打不過大唐軍團,也能將他們這些人救走。
但一切的妄想在不斷的攻伐下破碎。
阿史那欲谷設沒有率軍前來,平天大圣和鐵扇公主也沒有顯身。
高昌國唯一能依靠的只是數萬人心惶惶的兵團。
“放下兵器,就地跪下,你們高昌王庭的人也不例外,跪下,都跪下!”
隨著指揮,有先鋒官開始率騎兵團入城。
一陣陣兵器落地的聲音傳來,后續的兵團加大了入城的力度。
“去那兒看看!”
侯君集囑托了行軍副總管契苾何力數句,又將部分指揮權交予了佐將,這才低聲拉過了李鴻儒等人。
侯君集去看看顯然是看高昌國的國庫。
此時是甕中捉鱉,高昌國人不得出城,即便有攜帶重物也難于出城。
他迅速上馬縱騎而去。
軍團之中,除了大總管權限最高,相應還有副總管,監軍等人。
想要獲得一些私囊之物,便只有最初的一段混亂時間。
侯君集顯然也是老手,只是穩定局勢,就有了迅速的行動。
“候大總管似乎匆忙了一點,少了往昔的謹慎!”
侯君集之后,接過大權的契苾何力悶悶發聲。
契苾何力屬于汗國降將,與執失思力等人并無區別。
他熟悉地形,作戰勇猛,能近戰也能遠射,還能帶團沖鋒。
但契苾何力覺得自己遠沒能力指揮如此龐大的軍團。
他熟悉的是汗國的模式,也并非管理指揮的人才。
契苾何力一時間只覺頭疼不已,而麾下諸如阿史那社爾等重將完全沒作用,難于幫襯他多少。
“都看好了,不要讓高昌人有異動!”
嘴中還帶著生澀的大唐語叫喚了數句,契苾何力最終只得和佐將一同慢慢管控軍團成員,希冀于按序列入城。
高昌王宮區域中,侯君集縱身下馬,一陣迅速步行。
此時身后的騎兵團還沒有過來,只是能聽到各種粗狂的喊話聲音。
“你對高昌國的國庫有調查,定然有著熟悉,且速速帶路!”
侯君集目光一掃跟隨在后的楊素,頓時讓楊素連連點頭。
楊素臉色微沉。
他和李鴻儒夜探過高昌王宮,哪里去過什么國庫。
這是謀劃中的百密一疏。
他過于注重謀奪氣運,又尋思敷衍和防范侯君集,將這種小問題錯了過去。
“起來,速速帶我等去內務庫之處!”
尋思不到一秒,楊素右手如鷹爪一般探出,抓了地上跪著的一個宮女。
“我是晚上前來刺探,那時景象與白天不同,若是帶錯了路,怕是會耽擱大家有限的時間!”
楊素生硬的解釋了一句。
侯君集皺眉時,亦只能由楊素與那宮女交談。
待得數次發聲詢問,宮女亦是指指點點了不遠處一個跪倒在地的兵衛。
如同大唐的宮女太監不知大唐國庫在何處,高昌國中,知曉國庫的人也是少數。
但楊素的運氣還算好。
連連踏步之間,楊素亦探爪將那人提了起來,待得呵斥了數句,那兵衛頓時連連點頭,開始了帶路。
一行三人連連踏步,穿梭過數處蜿蜒的長廊,最終停留在一處其貌不揚的小房子前。
“此前城中大亂,內務庫有很多物件都被人拿走了!”
兵衛低低介紹上一聲,這讓侯君集皺著眉頭推開了高昌國庫的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諸多凌亂灑落在的綾羅綢緞和布匹等物。
這是國庫外層的遮掩之物。
高昌國的國庫確實被洗劫了一次,侯君集看向一處地面。
在那兒,暗格已經被打開,一處通道向下不斷延伸。
燭火的光芒中,能清晰看到通道中的模樣。
侯君集撿起地上散落的白銀錠。
只是腦海中稍微想象,他就猜到這方區域爭奪的混亂。
“去看看那兩副寶甲還在不在!”
侯君集眉頭一皺。
他喜歡金銀錢財,但在老君鍛造的寶甲面前,金銀錢財的價值便打了一個大折扣。
他此時就盼著這些趁亂起意的人不識貨,將寶甲留在了這處國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