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離去的松贊王是真,建造寺廟的命令由對方下達,寺廟沒有任何問題。
而在邏些城的松贊王若是沒問題,眼下可以要求對方繼續再修建一座寺廟容身,一切的隱患也會解決。
大梵天尋思了許久,只覺一切漏洞都會修補完善,難于被仙庭西王母一脈追責。
“看來是往昔的惡名太多,咱們只是借助吐蕃力量,在吐蕃做臨時的調整,也會引發如此多事情”大梵天感慨道。
“大梵天,我們什么時候能回天竺呢?”
妙音看向自己的丈夫。
在婆羅門中,大梵天的實力要遜色于濕婆,但大梵天是最為智慧的人,具備四面同時思考的能力。
法開四方就是大梵天的指導。
這讓婆羅門雖然惹出了不少冤孽之事,但婆羅門的諸多佛陀最終存活了下來,并無其像其他教派和王朝一樣,一旦覆滅時便遭遇毀滅性打擊。
如今時隔數年,妙音也很想知道婆羅門下一步會如何走。
“我最近看了東土的‘孫子’,里面有一句話說的很好,那句話叫‘避其鋒芒,走為上策’!”
大梵天笑著回復了一句,沒有正面回答妙音的問題。
妙音一時有不解,但看著笑容真實的大梵天,一時放心了下來。
結合了東土仙庭、大唐之勢,如今的佛教鋒芒確實很強,婆羅門難有直接爭鋒的可能。
但東土仙庭、大唐、佛教沒可能會一直聯合。
這是三個不同的體系,甚至于大唐和仙庭本就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
“也不知那條老龍的死造成了多大的隔閡”大梵天低語道。
“我聽說他是敖順的妹夫?”妙音問道。
“不錯,四海就那么幾條老龍撐著,西海龍王敖順的兒子被剝鱗片化成了馬,女兒也被觀自在菩薩拿去當了侍女,他們這些年被敲打的似乎有些慘!”
“他們把持著四海的氣運,據說隱約與仙庭有著暗中爭鋒,或許這是真正的禍源。”
“誰知道他們是真的臣服還是假的臣服,若是為真,仙庭中也不見四海氣運!”
“龍王們似乎將緣由推到仙庭缺乏溝通人間界的橋梁。”
“或許確實有這種可能,沒有東土皇朝的溝通和支撐,仙庭難于取得四海的氣運,若是仙庭能拿下東土王朝,又結合四海氣運,那真是難于估算往后的成就啊!”
“他們能算計到東土王朝嗎?”
“我們的心思看得見,他們的心思可不一定能看見,或許有概率拿下呢!”
“東土位置為何如此重要?”
“或許那是證道之地。”
“那西天呢,還有法老的輝煌天,這些地方無法證道嗎?”
邏些城中,大梵天和妙音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
妙音只覺諸多的事情難于去盤算清楚。
如同大梵天提出的‘法開四方’,很多事情需要很久之后才能顯出真正的成果。
這需要數十年,甚至數百年。
在爭奪東土的過程中,婆羅門是最早出局的一方。
舍利子被鎮元子削掉一品,大梵天此時沒有任何心思。
相較于空乏的理想,他此時只想偏居一隅之地,或許安樂,或許傳承,就讓日子這么慢慢的流逝下去。
他和妙音敘說上數句,這才化成一道光芒遠遠飛遁了出去。
“一派青山景色優,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歡喜,還有收人在后頭。”
遠離邏些城,更是等待數日,待得諸多佛陀自行散去,李鴻儒本以為接下來是坦途。
但他見得遠處一個素衣白服的僧人吟唱聲傳來,就知道一些小心思全然沒用。
婆羅門這些人早就等著他了。
或許邏些城中不方便接觸,對方才等到了此時。
李鴻儒注目著對方,只見僧人嘴中的話語一停,雙手合十作揖行了禮。
“行禮再多也沒用,你們有什么話痛快點說,能應的我應下,不能應下的你們也別糾纏我!”
李鴻儒思索著對方的口中的禪語,這似乎有提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意思。
但他一時間難于明白對方的真正意思。
這些佛陀和道家那批相師沒區別,說話含含糊糊說不清楚,總喜歡說一半藏一半。
李鴻儒止住坐騎呵斥上一聲,這讓前方的僧人并無任何惱怒之色。
“我等對吐蕃國并無惡意,只是前來與您結上一份緣。”
僧人雙手合十開口,目光凝向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稍微有些懵。
他尋思數秒,微微皺眉時亦是有著猜測。
“大梵天主?”
李鴻儒低聲詢問一句,頓時見得前方白衣僧人的身體微微閃爍,褪去了此前的模樣,顯出大梵天的臉孔來。
“松贊王果然有慧眼!”
大梵天主贊嘆上一句,這讓李鴻儒一顆心中苦水難收。
他在吐蕃惹出的事情就那么點,若非惹出了求那跋陀,那便只有妙音。
求那跋陀顯然沒可能和他結什么緣,說話風格也全然有著不同。
李鴻儒只是稍做聯想,就開始有著基本的猜測。
他說上一句,頓時見得大梵天樂呵呵開口。
李鴻儒無力吐槽。
也不知夾雜了什么誤會,如今松贊王明明就在邏些城中,大梵天還睜眼說瞎話。
“大梵天主只怕是認錯了人,本人是大唐崇文館學士,不是什么松贊王”李鴻儒道。
“我懂,我懂”大梵天笑道:“我等對贊普絕對沒有任何惡意,贊普不用如此防備我們。”
“呵呵!”
“今日冒昧前來,除了感恩贊普愿意給婆羅門一處棲息之地,貧僧亦愿意奉上真心實意的報答。”
“哦?”
“我等在西昆侖秘境中尋到了天地靈根之物,愿向贊普奉上這株芭蕉桿!”
大梵天微微笑上一聲,隨即伸手一探,李鴻儒只見對方手中鉆出一條白蛇。
這讓李鴻儒眼皮一跳,身體微微有著向后傾。
“呵呵,這芭蕉桿有些不老實!”
大梵天主敲打了兩下,頓時只見那白蛇挺得筆直,化成了一根白桿。
“這是化形成妖了?”李鴻儒詢問道。
“正是如此”大梵天點頭道:“這芭蕉之上有葉,我聽說仙庭有寶扇便取于其中,而這桿兒則留在了秘境中,時過境遷多年,沒想到這桿有了幾分神異。”
“哦!”
李鴻儒哦了一聲,只是做遠遠的觀看。
認識了金童兒和銀童兒,他也聽過寶扇之名,此前還打探過鐵扇公主的寶扇。
那是兩把威能迥異的寶扇,而眼前則是芭蕉桿。
李鴻儒不知道一根芭蕉桿能用來做什么,但這芭蕉桿有了靈性,還化形成了妖物。
“贊普不必對此對此物有戒心,那芭蕉被我等除了根,又斬了八足,更是抹掉了意識,難有作妖的本事”大梵天笑道:“但這桿兒還剩下幾分神通,用來防身有些妙用!”
“哦!”
大梵天腦子似乎出了問題,堅定認為他是松贊王。
李鴻儒此時不主動應話,也沒敢瞎叫喚什么,但凡大梵天言語中有不方便回應之處,他便淡淡的哦一聲,算是做不對不錯的應付性回答。
“妙音行為魯莽,讓贊普秘衛有損,我愿意奉上此物,獻與贊普防身!”
見得李鴻儒態度不軟不硬,大梵天一臉笑意,最終吐出了前來交談的目的。
他手中提著一根雪白的長桿,只是甩一甩,那桿子瞬間就柔軟了下來,不時在大梵天身體各處鉆出,又或化成白蛇突襲,看上去極為靈異。
待得拿白蛇飛射而出,將遠處一株碗口粗的樹硬生生勒斷,李鴻儒一時只覺這些物件的危險度極高。
“可惜我等的手段遠不如仙庭的老君,只能做到此程度,若是手段精進一些,這桿兒追上打神鞭威能也并非不可能。”
大梵天嘆聲上一句。
他雙手一招,將那白蛇取回。
待得將白蛇拉直顯出原形,大梵天已經捧起了芭蕉桿呈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