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寶貝沒什么陷阱?”
“沒陷阱。”
“真送我?”
“真送您。”
“即便我是大唐人你也送。”
“是!”
李鴻儒坐在馬上,一時沒有接過大梵天遞過來的芭蕉桿。
他連連詢問了數聲,見得大梵天如同犯傻了一樣,鏗鏘有力的應下了他話語。
這讓李鴻儒的手伸了伸。
打不過,逃不掉,言語更是不敢說太多,他哪能怎么樣。
眼下對方要送禮,他不收還不行。
待得詢問清楚,李鴻儒這才探手接了這根芭蕉桿。
大梵天此時解除了芭蕉桿的法力印記,李鴻儒伸手觸摸時并無覺察任何異狀。
他聽著大梵天介紹如何控制芭蕉桿的方式,不時點了點頭。
再麻煩的寶貝,他也有消滅的手段。
眼前的芭蕉桿并非如普通芭蕉一樣,而是軀干有了木質化。
在太吾的判定中,這根芭蕉桿符合木材的特制。
李鴻儒也不知道一根芭蕉桿能帶來多少木材,但他此前啃了點化形的黃精仙入藥材,數量比例方面或許有一些接近。
李鴻儒也沒想到自己騎馬跑的好好的,還有人上門送寶。
聽到侯君集介紹李靖之時,他還曾經羨慕過李靖有人上門送兵法書送錢財,甚至還有妹子倒貼上門。
眼下輪到了自己,李鴻儒只覺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多謝大梵天主!”
李鴻儒客氣的說上一聲,頓時讓大梵天滿臉的笑容。
“我佛愿與贊普共處,待贊普日后助我等一臂之力回天竺,從此可守望相助”大梵天笑道。
“善!”
李鴻儒點點頭。
“不知贊普此行是要去何處?”大梵天問道。
“我聽聞吐渾國生亂,正欲順路去看看情況!”
李鴻儒也不避諱。
求那跋陀具備他心通的本事,李鴻儒有些擔心大梵天同樣具備。
他話語中難有什么虛假可言,幾乎句句都是真心實意,便是前去吐渾國也沒避諱大梵天。
“若贊普有意吐渾,需求我們之時勿需客氣”大梵天道:“我等承受規則約束,放棄了星宿川的天仙界秘境,若贊普能推動國界占領到星宿川地帶,這對我們同樣是機會!”
聽得李鴻儒前去吐渾國,大梵天不免有些開心。
相較于西昆侖的天仙界秘境,星宿川上的天仙界秘境無疑要高端許多。
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婆羅門和吐蕃國沒有任何利益的沖突。
相反,若是要針對吐渾國,兩者有著共同的目標。
大梵天直接坦白心意,這讓李鴻儒點點頭。
“希望有合作的可能!”
李鴻儒回上一句,隨即抬起了手,示意自己要繼續前行。
“那我祝贊普一路順風”大梵天微笑道。
“一路順風!”
李鴻儒點頭,隨即揚起了馬鞭。
四蹄的踩踏聲中,他的身影迅速向前奔馳而去。
大梵天注目著遠遠縱去的人影,一時點點頭,一時又搖了搖頭。
“總歸是個好的開始”大梵天低聲道:“西昆侖秘境遺留之物分了吐蕃一半,將吐蕃贊普拉下水,西王母也不好抓我把柄!”
他往自己腰間一抽,一條黑蛇頓時沿著他身軀慢慢的爬行。
待得大梵天敲上兩下,這條黑蛇同樣化成一根芭蕉桿。
只是相較于給李鴻儒的白桿兒,這根芭蕉桿色澤呈黑色,體型也較之白桿兒要更大。
大梵天摸了摸芭蕉桿,又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衣服之中。
“若非被那鎮元子削了一層舍利,難于防范一些事情,我何苦要將這等天地靈根之物拔根,惹得秘境沉淪,諸天靈氣混亂,被西王母察覺追查!”
他在草原上緩緩邁步而行,臉色不時變幻。
數秒后,大梵天腦袋上三張面孔顯出,不時顯出思考之色。
“諸多事情已經定下,應該沒疏漏了!”
他仔細思索了一番,只覺諸多之處已經安排到位,難于被尋根究底。
三張面孔從思考慢慢轉向微笑,大梵天的身影最終化成一道金光,朝著西昆侖之處遠遠飛射而去。
數十里外,李鴻儒拿著芭蕉桿。
他不知芭蕉桿和鐵扇公主,又或老君的芭蕉扇有沒有關聯。
白色無鱗的蛇軀不時回頭張望,閃亮的蛇眼中不時透出一股危險的意味。
只需依照大梵天提供的操控方式,這根芭蕉桿就能環繞在身體左右,有著主動的防護。
但凡心念一動,芭蕉桿便如秘衛一樣會上前。
芭蕉桿當前對敵的方式是化蛇撕咬,又能化成繞指柔纏繞,只需時時提供一些法力維持,便會具備極強的守護威能。
李鴻儒操縱了數次,一時察覺芭蕉桿帶來的威能強大,一時又覺得這是一個隱患。
如同求那跋陀的菩提木珠,寶物的威能強歸強,但李鴻儒對婆羅門之物總有一些不放心,覺得很有可能惹上麻煩。
他尋思了一番,覺得將這根芭蕉桿啃掉比較好。
他此時正是欠缺太吾的木材。
這是讓李鴻儒頭疼了非常久的材料。
此時芭蕉桿的到來并不單單只是應急提升一級太吾建筑,而是很可能如天地幡一樣,夠他存儲使用很久。
李鴻儒摸了摸芭蕉桿,見得白蛇眼中危險的目光,他的眼中頓時與對方一樣閃爍著同樣的光華。
他回頭看了看,又策動坐騎好一陣奔行。
待得連連拐了數個方向,李鴻儒才將這條白蛇一抖,瞬間拉扯成白桿兒的形態。
他剛欲下口,隨即聽得風聲,待得回頭一掃,頓時見得一朵白云飛速移動。
“莫非也是找我的?”
李鴻儒將白桿兒一收,纏繞在腰間。
他注目時,只見那白云上跳下一個道人來。
“慈航道人?”
見得對方走向前,李鴻儒疑惑了一聲。
眼前的道人模樣他見識過一次。
當初江湖司具備天下第一算榜文時,慈航道人便有上門,還將袁守城嚇得退縮而走。
除了慈航道人的身份,對方還有一個聲名赫赫的觀自在菩薩身份。
聽說對方游走在仙庭和靈山一系之中,通吃兩大勢力,實力和地位極高。
但元神大修煉者具備一些變化的本事,李鴻儒此時也不敢完全確定對方的身份。
“正是貧道!”
慈航道人摸了摸胡須,微微行了一禮,應下了自己的身份。
“李錄事,沒想到又與您見面了”慈航道人笑道。
“此地能見得道長,真是三生有幸!”
被慈航道人開口提及一句往昔的稱呼,李鴻儒頓時有了肯定。
他想起李淳風評價對方是‘釋家前五的打手’,話語中顯得非常客氣。
長安之地會讓人忌憚,但這種荒郊野外之處難防意外。
李鴻儒拱手詢問時還提及了鎮元子。
以慈航道人登五莊觀時的態度,顯然和鎮元子有些交情。
李鴻儒拿出熟人,他覺得慈航道人多少會給幾分情面。
兩人攀談數句,慈航道人亦是詢問李鴻儒從何處來,又到何處去。
相較于此前告知大梵天,李鴻儒此時告知得更為詳細。
他甚至提及了自己是唐皇安排的送親團成員之一,專門負責文公主入吐蕃。
“原來是如此!”
慈航道人一時完全了解清楚了來龍去脈,他只覺此番的相遇沒一丁點兒作用。
待得李鴻儒伸手客氣告別,慈航道人眉宇間才若有思索。
“按我的推算,此番應該能碰到一些特殊狀況,怎的尋來后不是如此,沒有見到任何異常之人與事情!”
他皺著眉頭掐指,又推算了一番,只覺推斷的指向隱約指向邏些城中,與此前又有著不同。
“莫非真是我算錯了,讓結果有了差異?”
慈航道人一時也有著頭疼。
當基礎的日歷難定,再好的推衍推算之術也會出錯。
他此時只覺是日歷出了問題,才讓他出現了如此大偏差。
前方縱馬而去的李鴻儒只是唐王朝部門中的一個副手,難于操控什么,也難于影響什么,更沒袁守城那樣的能耐。
對方的地位和實力遠不足以影響到大局。
慈航道人深深的吁了一口氣。
他望向邏些城的方向。
在那兒,婆羅門諸多佛陀已經修建寺廟取得了合法地位,塑造了金身佛像。
以前的邏些城可以自由行走,但在此刻,那處城市已經成了龍潭虎穴。
慈航道人想了想自己的推算,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冒險前去走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