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奴曼的身材并不高大,只有一米五左右。
除了一身的白毛和手中提著的一把金錘,對方宛如一只普通的猿猴。
但李鴻儒心中卻不敢有任何小覷。
無他,他此前聽聞過對方。
這是婆羅門最擅長近身戰者。
與佛陀不一樣,大多數妖類喜歡保持著肉身,也發揮著肉身的優勢。
哈奴曼顯然就是最為佼佼者之一。
這是佛教都極為頭疼的存在。
李鴻儒掃過對方時,哈奴曼亦是掃了他一眼,隨后在那低聲告誡金呱呱和蛙哈哈。
“你們已經化形成人,莫要依舊存留往昔的那些惡習,需知妖被人所不喜便是頭腦混沌獸性過重,再緊缺食物也不要去找人來吃。”
“是!”
金呱呱也不敢辯駁,連連低頭應下。
“此事下不為例!”
哈奴曼警告了一聲,隨即一個筋斗翻出不見了蹤跡。
“下不為例是什么意思,這是讓我們吃還是不讓我們吃?”蛙哈哈低聲問道。
“沒撞見就能吃,撞見了就不能吃!”
金呱呱低聲解釋了一句。
兩妖待得哈奴曼走了數分鐘,這才敢起身做低聲的交流。
半響,兩妖看了看被哈奴曼當成食物的李鴻儒,見得對方趴在地上,這才尷尬的上前攙扶。
“我們的洞府就在那山坡下,只要走幾步就到了”金呱呱道。
“那妖王可厲害可厲害了,上次我就看到一個脾氣火爆的獨角犀牛鬧事,被他一錘子打趴下了,躺了好幾天才能下地走路!”
蛙哈哈亦是有著低聲的解釋。
李鴻儒身體有些焦的香味,這大概被哈奴曼看成了蛙哈哈等妖虜獲的人類食物。
哈奴曼對這種食物并無什么興趣,也沒解救食物的想法。
李鴻儒不免也是深深的吁了一口氣,只覺緊繃的心思輕松了下來。
以他現在這種狀態,也就是當食物的命了,這更無須說遭遇頂級的大修煉者。
他催促了兩妖數聲,頓時讓金呱呱和蛙哈哈迅速抬起了他。
拐彎不遠之處,石壁上臨時鑿了洞。
洞不大,入口處只有半人高,里面黑漆漆一片。
李鴻儒看著石壁上歪歪扭扭的‘呱哈’兩字,一時難于吐槽這兩個妖居住的場所。
無怪蛙哈哈一直強調是‘呱哈洞’,這種地方確實只是一個洞。
“我去叫胡夭夭!”
“我去叫大力牛!”
李鴻儒躺在洞口之處,蛙哈哈和金呱呱則是分了兩頭。
回到自己洞府前,兩妖倒沒再生爭議耽擱時間。
只是等了半個時辰,李鴻儒便見一個長著丹鳳眼的年輕女子扭著屁股跟隨在蛙哈哈身后,捏著衣服扭扭捏捏跟隨了過來。
“鴻儒真人,這就是胡夭夭!”
蛙哈哈指指年輕女子,這讓胡夭夭將腦袋抬起來。
“我還以為你拉我來是要揍我一頓呢”胡夭夭長吁了一口氣道:“這是哪來的同道,被燒成了這模樣?”
甭管什么鴻儒真人,什么嶗山道士。
妖怪們取名千奇百怪,叫什么的都有。
見得蛙哈哈介紹的模樣,胡夭夭覺得眼前是個逃難的妖。
看著李鴻儒有些焦黑的肌膚,胡夭夭還扭出了一條尾巴,對著李鴻儒掃了掃。
“別見了男人就發騷!”
蛙哈哈罵了一句,將胡夭夭那根尾巴扯了回去,隨即又介紹了胡夭夭數句。
胡夭夭心智較高,懂算數,在計數方面極具天賦,可以做一心三用的術算。
婆羅門有不少統籌計算的事情就是胡夭夭負責。
李鴻儒聽著介紹連連點頭。
沒一會兒,金呱呱亦是帶著一個只穿著獸皮短褲的壯漢前來。
“大力牛!”
金呱呱指指壯漢,而后又在那催促對方顯出原形馱人。
“好吧!”
大力牛似乎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被金呱呱一陣催促,頓時扯了短褲,將雙手放...
好吧!”
大力牛似乎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被金呱呱一陣催促,頓時扯了短褲,將雙手放在了地上。
他扭動時,身體迅速有著轉換,只是瞬息便化成了一頭白牛的模樣。
“咱們去哪兒啊?”
見得蛙哈哈和金呱呱將李鴻儒放到了牛背上,胡夭夭好奇的詢問出聲。
“你問這么多做什么,跟著走就是了!”
蛙哈哈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胡夭夭也沒敢再吱聲,扭著屁股盤坐在李鴻儒身后,跟著騎到了牛背上。
蛙哈哈和金呱呱則顯出原形跳到了牛頭上。
白牛騎行穿過這座山時,李鴻儒能不時聽到一些沉悶的呼吸聲,又有吆喝叫罵聲音不斷,還有些則是念經誦佛聲。
在這座山中,似乎藏匿了數十個妖物。
這大概是李鴻儒有史以來見過聚集化形妖類生物最多的地方。
他趴在白牛背上,妖物們的聲音迅速變弱,只剩下耳邊呼呼的風聲。
大力牛行進的速度較之妖馬更快,腳踏時腳底生風,有青色的霧氣不斷纏繞,幾乎如飛縱一般,少有顛簸。
“大力牛的家族很厲害,以前還出過妖王呢!”
金呱呱和蛙哈哈在牛頭上低聲交流,有金呱呱的介紹,又有蛙哈哈低聲的詢問,兩口子交流得非常熱鬧。
“鴻儒真人,你說說話唄?”
“知道三百五十六加上三百六十五等于多少嗎?”
“樹上七個猴,啪嗒一聲掉下去一個猴,還剩下幾個猴?”
“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在一起過日子,他們第一年生了一個孩子,第二年生了兩個孩子,第三年生了四個孩子,他們第四年生了幾個?”
“天上的月亮圓又圓,地上的水果甜又甜,妹妹心里念郎君,一年又一年吆,哎吆吆!”
一個大力牛是不喜詢問不喜吭聲的妖,一個胡夭夭是難止住嘴巴,又說又唱,性格過于奔放。
李鴻儒算是知曉了這些妖為何會成為朋友。
除了這兩個妖,還有一個大餅臉擅長做飯的豬妖,一頭擅長傳訊的狼妖,這也是金呱呱交好的對象。
李鴻儒也任由這頭狐貍精拿尾巴在他身上掃來掃去。
被金呱呱和蛙哈哈抬著跑讓他身體有些疼,此時趴在牛背上,宛如躺在硬床上,李鴻儒舒坦了不少。
胡夭夭尾巴掃動起來還相當舒服,聽著對方嘰里呱啦唱歌,他漸漸又陷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休整中。
待得喉嚨中灌入清水,李鴻儒這才清醒過來。
“鴻儒真人,你身體著實有些差,我真怕你躺著躺著就死了!”
見得李鴻儒蘇醒,蛙哈哈灌水時還嘀咕了一句。
“也不知道哪兒有好藥,不然就讓金呱呱給你采點藥過來了。”
蛙哈哈的嘀咕讓李鴻儒想起了一件事情。
在天山的托木爾峰以南之處,便有西域雪蓮生長。
若是僅僅知曉地點,一般的人依舊很難尋到藥物,只能靠人力碰運氣搜尋,但依金呱呱這種數十里之外都能聞到特殊氣味的妖而言,發現西域雪蓮的概率又要大上許多。
這是宛如他曾經的小伙伴宋元龍的嗅覺能力,可以進行各種探尋,有一定概率獲得所需。
而金呱呱的嗅覺能力較之宋元龍要更為強大,也更容易搜索到所尋求之物。
“那就去采點兒好藥!”
親自見識過金呱呱的嗅覺,又思索起西域雪蓮的作用,李鴻儒頓時放下了去伏俟城養傷的計劃。
他觀看了許久,做了一番方向的辨別,隨后指示了方向。
“那是吐渾國的地盤,咱們不能去那么遠的地方?”
相處許久,大力牛難得開口的說了一句。
“能去能去”金呱呱喜道:“你看我的胸,那玩意兒全沒了,咱們現在哪兒都能去!”
她化成人類的模樣,對著大力牛和胡夭夭一陣展示。
往昔宛如刺青一般的卍符號此時沒有絲毫蹤跡。
這是削去了生命中承受的管控,恢復了妖類往昔的自由,金呱呱的心情一時有著放飛。
待得蛙哈哈將金呱呱那身金袍扯了扯,遮住了胸口,金呱呱才有了冷靜和收斂。
短暫的解釋之后,大力牛和胡夭夭的目光頓時熱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