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藥稀少。
尋覓名貴的大藥基本都是靠緣。
但在天山的托木爾峰以南,這卻是一片常年產出西域雪蓮的地方。
騎著白牛,李鴻儒邁步在堆砌著積雪的山嵐中。
此時臨近六月,天空中有太陽,但在天山的山脈中,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在這片山脈中,腳底下是厚厚的凍土層,上面又鋪蓋著難于消融的積雪。
積雪帶來的漫反射光芒看久了,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西域雪蓮亦是通體白色,夾雜在這種環境中,想在這種雪地上發現藥物是件難事。
寧王被天柱王審訊,李鴻儒亦是得知了西域雪蓮產出的地點。
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來摘大藥。
直到身體被重創,又遇見了金呱呱這個對氣味極為敏感的金蟾妖,李鴻儒才想著前來碰碰運氣。
采摘西域雪蓮的時間在每年的六七八月。
雖然此地的氣候寒冷,但天山的溫度已經提升到了全年較高的月份。
在這些月份,西域雪蓮會從種子迅速長大,不斷綻放著花朵進行繁衍。
這也是采摘西域雪蓮較好的時間段。
李鴻儒等人來的時間有些早,但西域雪蓮的成型時間有快有慢,有六月采摘到的,也有七月采摘到的,又不乏八月采摘者。
他此時也是撞撞運氣。
“好餓!”
身后的狐貍精胡夭夭嘟囔了一聲。
這個狐貍精話極多,但此時也只是硬挺著肚皮,難有多少嬉笑的聲音發出。
在白牛的頭部,金呱呱和蛙哈哈摟在了一起。
眾妖對環境適應的能耐很強,但耐不住肚子遭餓。
除了大力牛可以啃點草填充肚子,剩下幾妖還是需要一些正常的食物。
但在眼下的天山中,便是草都難尋。
李鴻儒早年還會在小須彌袋中塞一些干餅,但隨著修行服氣辟谷法,他已經忽略了這種事情,此時難于掏出什么可吃的食物。
“鴻儒真人都沒叫餓,你叫什么餓!”
蛙哈哈懶懶的回了一句。
他就沒見過李鴻儒這樣耐餓的受傷者,平常喝點空氣就管飽。
大伙兒餓得臉色發黃。李鴻儒此時的臉色卻已經漸漸恢復了一些紅潤,行動也較之最初遇見時快捷了許多。
只是李鴻儒依舊來不得大動作,更別提發揮一身的武技本領,還需要尋求大藥來快速修復身體。
“我又不像他這樣,可以‘啊’一聲,肚子就不餓了!”
胡夭夭嘀咕一聲,又在那兒計算此番行程的時日,已經在這片山脈中走過的區域。
她算術極好,便是李鴻儒聽著也不由點頭,只覺這些時日的行程被胡夭夭整理得非常清楚。
從吐蕃國到吐渾國,又進入到天山區域內,再到托木爾峰,他們已經度過了十八天,行程總計九千三百六十八里。
此時是第三天掃蕩托木爾峰以南這片區域。
前兩天的收獲為零,今天則是此番的一個小掃尾。
若是無法尋求到西域雪蓮,大力牛就需要下山啃些草補充體能了。
“真人啊,那什么雪蓮的氣味到底是什么樣子的”金呱呱回頭問道。
“花香”李鴻儒簡短回道。
他也只是見過寧王珍藏的雪蓮,那時的雪蓮雖然還有藥效,但早沒了最初的花香。
李鴻儒也說不出雪蓮花香到底是什么味的,但在這種雪地中,想找點別的香味也難。
他說了兩句,這讓金呱呱又在那兒抖身體做探尋。
“我覺得吧,咱們……”
大力牛勉強插了一句嘴,想著發表自己的看法,但他隨即又被金呱呱連連拍頭。
“走走走,去那邊,我聞到一點點香味了,那種香味就像是……就像是老娘還沒喂這頭癩蛤蟆時的那種感覺!”
金呱呱兩眼發光。
她鼻孔中似乎聞到了一點點氣息。
這縷氣息宛如少女般的體香味道,一時難于讓她做描述,只得拿自己來做了比喻。
“這關我什么事!”
蛙哈哈嘀咕上一句。
在沒歪膩在一起之前,金呱呱身上的味道特別好聞。
但時間相處一長,蛙哈哈發覺那股讓他沉醉的味道在慢慢消退。
與此同時,他們之間增長的則是彼此情感,少有了往昔吸引的那種激情。
“這個似乎叫荷爾蒙激素!”
李鴻儒腦袋里想起一些知識,但這是沒什么用的...
沒什么用的知識,他所知又甚少,說不出什么之所以然來。
大抵男女初識時都有這么一個上腦的過程,只覺對方怎么聞怎么香。
對眾人而言,初識西域雪蓮也是這種香味。
伴隨著金呱呱的指引,眾人的鼻孔中也透過一絲讓人沉醉的香氣。
遠遠處的峭壁上,一朵白色的花朵綻放。
絲絲縷縷的香氣便是源于這朵花。
不需要歲月的打磨,也不需要成精化妖,綻放的雪蓮花就能作為一種大藥。
這讓李鴻儒的臉上都不由有著幾分小興奮。
但凡找一株這樣的大藥,他傷勢的恢復要快上許多。
若是能找出數朵西域雪蓮,不斷的服用更是會有著持續的裨益。
“不要取根須,將那朵花摘過來就行!”
李鴻儒指指雪蓮花,這讓蛙哈哈一彈腿,頓時遠遠跳躍了過去。
“這就是雪蓮花,那我們的禁制能被解除了?”
見得蛙哈哈去摘雪蓮花,胡夭夭頓時大喜。
她們幫李鴻儒找到雪蓮花,李鴻儒則解除掉他們身上的禁制。
她們跟隨左右,又有大力牛的不辭勞苦,為的就是彼此這份交易。
有金呱呱做示范,兩妖對此深信不疑,一直有著跟隨。
“咱們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幾朵!”
一朵雪蓮花到手,李鴻儒也不欲太過于貪心,決定今天就收手下山。
能再找到一些是好事,找不到也不會帶來任何失落。
雪蓮花不能做直接吞服,需要用粟米熬粥,才能做到無副作用的吸收。
寧王當初的示范還在記憶中,李鴻儒處理這種大藥沒問題。
他應下胡夭夭的話,便是大力牛都多了一絲開心,不時踏足在風雪掃過的區域中。
或許是如今月份的時間較早,又或許眾人的運氣已經用光。
臨近暮色時,眾人沒有見到第二株西域雪蓮。
“下山!”
李鴻儒最終點了點頭,開始結束這番旅程。
“我似乎聞到了鐵蒼的氣味!”
不斷踏行下山時,金呱呱發出了疑惑之聲。
待得連連嗅上數口,她愈發肯定了下來。
“他來這兒做什么?”
“他是在跟蹤我們?”
“是班詰教士派他來的嗎?”
“我們的事發了?”
脫離吐蕃國進入到吐渾國境內,如今的時日已經過去太久。
待得金呱呱確定下來,眾妖一時議論紛紛。
鐵蒼是狼妖,亦是眾妖熟識者,更是不乏交情。
但存了心思脫離婆羅門,眾妖的神色一時有著各種不自然。
“你們那個班詰教士有沒有來?”
半響,蛙哈哈提出了一個問題。
班詰教士是給眾妖下禁制的婆羅門教士,具備大法力,也管轄了諸多妖物。
在禁制操控者面前,諸妖難有反抗的力量。
他的話語讓胡夭夭尾巴頓時豎得筆直,而坐下的大力牛身體則有了一絲明顯的顫抖。
“你們猜猜我有沒有來?”
眾妖情緒緊張時,遠遠之處,一個光頭的番僧騎著一匹體型龐大的巨狼,不斷有了靠近。
他的話語讓眾妖臉色一暗。
胡夭夭眼中更是閃爍著一絲絕望的神色。
“你們奔襲數千里,私自踏出教中定下的活動范圍,想必是找了一些了不得之物,不如也讓小僧長長見識!”
班詰教士不斷靠近,只是掃視眾人,他鼻孔中便聞到了一股幽香。
傳聞天山之中有雪蓮。
對天仙界的佛陀而言,雪蓮并無什么好作用,但對婆羅門在人間界的中堅層次而言,這是了不得的大藥,甚至雪蓮不乏具備延年益壽的功效。
見得眾妖有些沉默,班詰教士也不以為意。
他取出了一個鈴鐺,嘴中念動了數句,頓時讓大力牛跪了下來,胡夭夭一個翻滾落到了地上。
“好痛啊!”
金呱呱大叫一聲,兩條腿一彈,也蹦跶到了地面上翻滾。
“何苦呢!”
班詰教士喃聲了一句,這讓李鴻儒悶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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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被禁制操控,但從大力牛身上翻落,不免也是狼狽不堪,身體震蕩帶來了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