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人,再來一本!”
李鴻儒手指微抬,從研讀中清醒。
河圖洛書和鄒子研讀完畢,就該輪到開元占經了,接下來還有金口訣淮南子這兩冊重典。
他與蘇亶做了約定,只要遞交歸還一本,就能去藏書閣另借一本。
蘇亶開了方便之門,他就得將這些敲門磚都研讀了。
不提馬上修煉出成果,至少有機會時必須藏在手心中。
“咳咳,李學士……”
蘇亶輕微咳嗽了一聲,算是做了提醒。
這讓李鴻儒的目光稍有清醒,隨即他便瞅到了李靖那醬黑色的老臉。
“大軍都要起撥了,你還在這背書!”
李靖無力吐槽李鴻儒這種行為。
這小伙精氣神萎靡,狀態沒比從他府邸離去時好多少。
若是臨時抱佛腳能修行出什么,讓實力增長,李靖也就不吐槽了。
但李鴻儒這是什么水準都沒提升,還因為辟谷餓到貼肚皮,這就讓他不明白了。
臨行上陣,磨刀在所難免。
但李鴻儒磨刀將自己磨鈍了。
一時間,李靖還真有些懷疑這小伙會不會在執行任務時死掉。
他計劃中不乏十余個突擊沖鋒殺敵的任務,這些任務便是以李鴻儒為重要輔助。
見得李鴻儒這番模樣,他計劃中的任務數量急劇衰減。
行軍作戰時任務再好也要這小伙能活著回來,否則沒法進行下一趟任務。
主戰的大將可以替換,但手持龍珠的李鴻儒沒法替換。
李靖想想都腦殼疼。
“軍中無戲言,若是延誤軍情,按律當斬!”
見得李鴻儒腦袋似乎還沒那么清醒,李靖發了點重聲。
他發聲時不乏重音,更是振聾發聵的威嚴。
一時間,李鴻儒學得有些懵的腦袋終于清醒了過來。
他這數月以來,在藏書秘閣中研讀落日弓,又到李靖府邸上研讀六軍鏡,再到崇文館借蘇亶借書。
連連數月中,不是研讀就是修行。
李鴻儒覺得自己腦袋此時有些過載,反應都有點慢。
短短數天的睡眠難于補充。
“李大總管,我不能在數日后跟隨插入嗎?”李鴻儒詢問道。
他尋思了半響,總算記起了自己的正事。
研讀不知歲月,對他而言,心思沉浸于研讀中時,感覺時間的速度與外面不同。
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全然不顧外面,李鴻儒難知曉諸事的發聲。
對李鴻儒而言,他對時間的大致判斷源于太吾研讀和修行。
太吾研讀和修行大致分成了025入階,2550有成,5075大成,75100圓滿這四個階段。
正常情況下,每個階段需要耗費他二十四小時的時間。
李鴻儒覺得自己在崇文館中應該看了八天書。
現在是十二月十一日。
“不行”李靖搖頭道:“你是此番征戰的一個戰機,必須具備隨時征調的要素,本總管傳呼時你必須就在身邊!”
征戰吐渾國的難度很大。
有段志玄長驅直入吐渾國,承受了刺激的吐渾國已經整備了大軍。
這是半游牧的國度,征調的速度較之大唐更為快速。
此時吐渾國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應戰準備,集結了十二位名王。
十二位名王少有虛名者,或擅長個人實力,或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又或常年備戰打仗,屬于悍將。
大唐軍團屬于跨區域的異地征戰,到他人主場之上。
甚至于唐皇還有速戰速決的要求。
若是說沒壓力,那是沒可能。
即便軍部重員齊齊調入李靖麾下也是如此。
李靖手中的牌不多,更是要見到吐渾國軍團,只有打了第一仗,他心中才能有底。
眼前這個萎靡的家伙算是一張底牌。
第一仗能不能大勝,李鴻儒絕對占一部分因素。
“時間真是太緊了!”
一切已經到了李鴻儒所能達到的極限。
出征吐渾國的時間不會短,李鴻儒也只能盡量做著準備。
一些典籍會在出征時進入修行,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李鴻儒便會將底蘊轉換成實力。
此番沒趕上楊素的計劃,若是有所需,李鴻儒也只能去做些提前請祖宗的事情。
軍中沒戲言,軍中也來不得假,實力不足就是人頭湊。
迅速補充了水分,又吞服了一枚辟谷丸,李鴻儒運轉數息,這才站起身來。
“陛下只給了我們一年的時間”李靖沉聲道:“時間過長,大唐便難于承受,會牽扯進戰爭泥潭中難以脫身。”
“您有什么計劃就隨意使喚我”李鴻儒吭聲道:“只要不把我弄死了,怎么折騰都行!”
李靖提及時間緊湊,這顯然是會出現兵行險著的行為。....
李靖打仗極為擅長統籌布局,抓時機,風格偏于奇和險,又有虛實之功。
李鴻儒也只能由著李靖。
但凡李靖還想第二次利用他,便不會將他送入十死無生之地。
“就等你這句話!”
李靖起身,腿腳稍微一瘸時又站直了身軀。
“破俘校尉李鴻儒即刻征召入伍,正式啟程,兵發涼州城!”
五路大軍齊齊行進,不乏輜重不斷運輸到前行。
相較于軍將等人縱馬行進,有大部分兵士依舊要靠雙腿行進。
這讓李鴻儒等人速度慢上數天,又能正好趕上軍士集結涼州城的時間。
被李靖催促,李鴻儒只得迅速出了崇文館。
退出皇宮時,李鴻儒見得了長安城這片官員府邸區大量的坐騎集結。
不僅僅是他,還有諸多小將亦是齊齊掛帥,需要進入兵伐吐渾國的旅程。
又有文人團坐著馬車行進,趕赴涼州城。
長安城在尋常并不允許妖馬入城,但在此時,諸多限制已經齊齊放開。
街道被從嚴把守,鐵蹄和車馬聲聲。
不時有妖馬咆哮,聲音仿若震雷般響起。
有人拉上李靖的汗血寶馬前來時,李鴻儒亦見得了在宮外遠處送行的唐皇和太子等人。
“李卿務必凱旋!”
見得李靖急急出宮前來,唐皇亦是開口出聲。
“微臣明年定當匯報陛下好消息”李靖俯身回話,又略有惋惜道:“可惜不能參加太子殿下的大婚了。”
“國事為重,李卿心意朕心領了”唐皇道。
“只要能大捷,那就是李大總管給予小王最好的賀禮!”
唐皇開口時,太子亦是上前寒暄。
太子還朝著李鴻儒眨了眨眼睛。
李鴻儒算是急死上司的典型,時常找不著人。
此前是他頭疼,氣到腦袋冒火,再到長孫無忌頭疼,拿分身蹲守,如今落到了李靖腦袋上。
偏偏一些事情還只有李鴻儒能干,別人沒法頂替。
太子希望這兩人可以合作愉快。
“殿下保重!”
李鴻儒拱拱手行禮。
太子此時氣色上佳,蘇淺亦是直挺挺站在了身邊,看上去春風滿面。
此時一切安好,李鴻儒希望以后也是一切安好,大伙兒都能平平安安。
他隨李靖退下,行至李府時,已經見得李旦牽著兩匹馬在做等待。
李旦一身鎖子甲覆蓋,頭戴鐵盔,又挎著長刀,有幾分上戰場的鐵血模樣。
這是軍隊的制式甲胄,質量上乘,想來是李旦去托關系申請來的。
“我是文人啊!”
李鴻儒嘟囔了一聲。
相較于騎馬,他現在當然是愿意乘坐馬車。
“你怎么就是文人了?”李靖奇道。
“我怎么就不是文人了?”
李靖詢聲時才恍然想起這貨還中了個進士榜眼。
但李鴻儒上躥下跳實在不像個文人樣。
瞅著李鴻儒一臉怏怏無神的模樣,李靖指了指自己那駕備用馬車。
“入車入車!”
他此時也由得這家伙休眠補充體力,待到他真正要用時,這家伙最好能給他立馬轉型成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