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沒去過彌盧山,不知道彌盧山秘境中是什么模樣。
但在西昆侖山這片秘境中,婆羅門的佛陀們顯得有些隨意,不僅連房子都沒有蓋一所,便是洞穴都不曾挖一個。
十余位僧人各取了一顆樹做遮陰擋風擋雨之事。
休息之時,李鴻儒趴回了馬車上。
“王副使,若是您需要出恭,又沒了氣力,一定不要難為情,記得叫我啊!”
李鴻儒捧著肚子的模樣有些痛楚,李義表不得不叮囑了一聲。
“知道了,義表兄果然有義氣!”
李鴻儒吭聲回了一句,示意自己已經知曉了。
仗著太吾的吸收和妖力對胃部的強化,李鴻儒啃東西向來沒什么忌憚。
但這次吃得多了一些,也吃得雜了一些。
他只覺體內有什么被剔除了一般,一時之間身體還有些虛。
李鴻儒也沒弄明白是吃朱果的數量有些多,還是大梵天提及的那味紫藍果被激活了藥性。
“紫藍果有讓人腹瀉之毒,但同樣具備排毒作用,若是能承受足夠數量紫藍果帶來的痛楚,易筋伐髓也不為過!”
大梵天此前的話語還在耳目中。
武魄中氣血之力不斷提升,不斷充實著此前妖力迅然拉升推動的武魄。
李鴻儒不斷吞服朱果欣喜之余,也開始覺察自己腹腔之中火熱翻滾成了一片。
有《九轉元法》凝練氣血,也有《洗髓經》不斷提純,更是有身體內糟糕的感覺涌出。
待得去了一趟小樹林,李鴻儒這種糟糕感才消了下去。
實力在提升時,他也感覺體內似乎少了一些什么。
李鴻儒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空虛寂寞,但又覺得渾身有著舒暢,只覺身體中似乎有某種頑疾被剔除了。
他也不清楚這是否屬于大梵天提及的‘易筋伐髓’,還是強力腹瀉后引發的錯覺。
李鴻儒最終躺在了馬車上打發時間。
大概是他的情況有些糟糕,不時還有使團成員和佛陀前來探望一眼。
“不礙事!”
“應該能挺過去!”
“這樹長果子不容易,下次記得留個種,否則很可能害人害己,須知一些事情在冥冥中都有著一個界限!”
“你這種狀態不太適合探討武技,待你身體恢復,我們可以做相互的交流,去長安也沒問題!”
“這些僧人似乎很久沒吃過肉了,我感覺他們看向我的眼睛有些發綠。”
“他們說以前很喜歡吃牛肉干是什么意思?”
“王副使,我們什么時候能出去!”
“我們馬車上的食物快吃空了,現在天天挖那些葛根吃,兄弟們都瘦了。”
“這地方到底是不是傳聞中的秘境,有沒有什么大寶貝?”
伴隨著查看身體情況,也伴隨著各類詢問、勸誡。
李鴻儒臉色發白的回應了下來。
紫藍果誘發的腹瀉之毒很徹底。
日子慢慢過,他在后續數天跑兩趟小樹林,肚子中最終空蕩蕩難有什么食物。
這十余天中,他靠著服氣辟谷法硬撐。
待得大梵天讓人找了一汪靈泉水送來,李鴻儒才覺察身體緩了過來。
如今身體左右搖晃搖晃,他還能聽到體內的水聲。
但與此同時,李鴻儒亦是覺察身體似乎有身輕如燕感。
這與《南華真經》帶來的飛縱優勢不同,是身體變得輕盈了起來,縱步之時都快了兩分。
若非身體發生一些變化,這便是氣血提升帶來的優勢。
李鴻儒只覺一趟大藥的硬推,武魄元神似乎與妖元神拉到了同樣的水準。
他吞服的這些天材地寶數量加起來只有四百七十五點太吾藥材,遠遠比不上芭蕉桿帶來的木材數量。
但此前吞服芭蕉桿時亦是存在部分浪費之處,妖元神有推向七品的能耐,又被另外兩大元神硬生生拉扯在六品頂級的階段。
相應兩者有著數據對比的明顯差異,但又讓兩種元神有著相近的提升水準。
李鴻儒目光掃過略顯頑強的文氣元神。
在這一道元神上難有什么迅速進步的外力推動。
或領悟一點通,或不斷打磨和累積,又或聆聽一些有著相似修行的大修煉者介紹,文氣元神在觸類旁通下才可能有著迅速的提升。
他心神有些凝聚時,只聽馬車外有手指敲動。
‘叩叩叩’的聲音傳來,李鴻儒伸手拉開了馬車的遮簾。
“你身體可好一些了!”
馬車外是大梵天。
對方此時身披一襲白色的素袍,舉止宛如尋常僧人的模樣。
大概是此前想讓李鴻儒沾一些好處再開口交談,大梵天少有提及自己從天仙界秘境趕回來的原因。
但沒等到大梵天開口,李鴻儒就躺回了馬車。
這一躺就是十余天。
眼看著離秘境再度開啟的時間愈加接近,大梵天也不得不走到了馬車外。
“我覺得身體有些差,還需要調養一段時間”李鴻儒道。
“我覺得你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大梵天提醒道。
“那就算好得差不多了吧!”
李鴻儒支起身體,身體發出一陣陣骨骼錯動的聲響,人亦漸漸挺拔了起來,有了邏些城松贊王的幾分氣質。
他少有在大梵天面前打馬虎眼,諸多事情都是選擇實話實說。
借著身體狀況,他試探了一句。
但也只是這一句。
這讓李鴻儒知曉了眼前的大梵天可能與求那跋陀沒區別,甚至于判斷話語真實的水準更高。
若非大梵天過于自信,又有先入為主的觀念,他很難和對方相處。
“秘境還有半個時辰開啟,你們到時是恢復上路嗎?”大梵天問道。
“那是當然”李鴻儒點頭道:“我們還需要前去天竺。”
“去天竺做什么?”
“看一看。”
“看什么?”
“您覺得我應該去看些什么,又回復唐皇陛下一些什么?”
“果真是如此!”
李鴻儒的答復極為簡單,但大梵天終于將心中猜測的一些事情確定了下來。
“你們多看看,看清楚一些”大梵天道:“不是我故引禍水,我總感覺佛教和你們東土仙庭的關系似乎有些不正常。”
“怎么個不正常?”李鴻儒奇道。
“我說不出來”大梵天道:“但佛教中有不少菩薩和佛陀源于東土是不爭的事實。”
“這明明是你們天竺的本土教派,我看教義經文上說佛祖曾是天竺區域某個國度的王子”李鴻儒笑道:“或許他們以往承受你們的打壓,只能借助外援的力量。”
“是啊,這明明是我們天竺本土的教派!”
大梵天嘆息了一聲。
同樣以三脈七輪的舍利子為基本做修行,同樣弘揚釋家之理,佛教的佛祖更是源于天竺本土。
但大梵天覺察出一絲不正常。
在天竺的佛教中,背后似乎透出仙庭的一絲影子。
在佛教、大唐、仙庭默契聯手敲打后,他后知后覺的覺察了過來。
這種覺察沒什么證據可言。
但若是想重歸天竺,他們借助吐蕃國作為暫居之地時,亦需要拉扯一方勢力到自己陣營中。
大唐很可能是唯一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