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生活平淡而又匆忙。
從應下閻讓的要求開始,李鴻儒入夜飛縱測試沒有停下來過。
從洛陽城祭壇的一側,李鴻儒橫跨洛陽飛縱前往另外一側,又從另外一側飛回來,這種飛縱持續了九百四十六次。
同一條路線往返測試三五次很正常,測個十次八次也不足為奇。
連連測試了大半月,李鴻儒現在抬腿就覺得自己想飄。
踏入元神七品之后,他還有一些藏著掖著的心思,但待得后來,李鴻儒發現自己對這個境界的挖掘太少了。
不斷的測試,也是他對這層新境界不斷的熟悉。
至少他在飛縱上的提升還不錯。
愈加多的使喚,他對自己狀態的調整也愈加到位,漸漸能發揮出這層境界應有的實力。
只是這種日子不免也枯燥到讓李鴻儒兩眼發直。
除了在十面埋伏陣法中暢享自如,李鴻儒覺得自己現在看到洛陽城的地形就想吐。
重復的飛,來回不斷的飛,這幾乎讓他有著麻木。
“李學士,閻某現在總算有一絲交任務的底氣了,回長安一定要來我家喝茶!”
臨近天色發白,閻讓一臉的喜色。
對李鴻儒枯燥的大半月,這對他而言就是十余年。
從唐皇決定將洛陽另建新都的那一刻開始,閻讓就陷入了不斷修修修的生活。
連續十余年不斷的修造,打通著洛陽地下各處,直到此時,他才能勉強去唐皇那兒交卷。
“現在喝也行啊”李鴻儒道。
“現在不行不行”閻讓喜滋滋道:“我現在沒喝茶的心情,待得咱們事情辦妥了,咱們入畫寶喝個茶!”
“咱們還能去畫寶中喝茶?”李鴻儒奇道。
“對,我有一副空山新雨圖,詳載了仙人喝茶的情景,那是我夢想中喝茶最高的境界,說是一番享受不為過”閻讓道。
閻讓得意的介紹了一番。
聽得畫寶喝茶只是喝一種感覺,難有什么實際的裨益,李鴻儒一時興趣大降。
閻讓這枚畫寶的作用有些類似于劉彥珺的玉露液,可以讓人欣賞味道的美好,但毫無實際效果可言。
畫寶能做應敵之用,也可用于傳承,讓思維啟迪,部分人用于享受生活亦有存在。
比如咄苾大王曾經利用畫寶屏風當擺設,甚至不乏畫師刻畫美女,長時間留戀在其中。
“我回長安定然前去!”
李鴻儒抱掌再三,這才離開了都督府。
相較于前去長安城享受空山新雨圖,他還不如去野鶴湖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對二龍出水陣做一定的摸索和修復。
“他似乎有點不喜享受!”
見得李鴻儒走人,閻讓不免喃喃了一句。
“可能他習慣于勤奮了,壓根不懂享受”閻立本道:“說來我一直對兄長的空山新雨圖念念不忘,那仙娥確實妙極。”
“那是仙庭的嫦娥仙子,自然是妙極”閻讓喜滋滋道:“我好不容易窺得她一絲妙舞,那真是人間罕有,畫起來也就有幾分神似了。”
“百花仙也不錯!”
“人間少有!”
“還有七個小仙女!”
“國色天香不凡!”
“難得你邀請,李學士不喜這種仙庭飲茶的享受真是可惜了!”
“他哪懂享受,你瞅瞅他,到現在還是個單身,搞得跟修道長生了一樣!”
閻讓和閻立本嘀嘀咕咕。
李鴻儒則是興高采烈的回了李府。
從今天開始,他終于解脫了這種苦力活。
“師弟,咱們現在走嗎?”
公孫府中,公孫舉早就有著等待。
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他在洛陽城配合閻家兄弟做測試,而公孫舉則是尋了兩枚納玉,花費頗為不菲。
此時兩人計劃前去野鶴湖檢測一番,看看是否能恢復二龍出水陣。
以兩人半桶水的水準,也就能拾人牙慧了,壓根沒可能尋求到天然造設之處構造陣法。
想破陣就需要熟悉陣法,至少有一定的提前演練,而不是等到陷入陣法中再做交鋒。
兩人尋思清楚,也打算先前去野鶴湖做做準備。
李鴻儒應下時,公孫舉點了點頭。
兩人齊齊出了城,待得到了一處稍微偏僻處,公孫舉的身體頓時一抖,緩緩匍匐了下去,化成一頭展翅近三米長的大雕。
相較于此前,公孫舉變化的本事在不斷上升,變化甚至開始超出了李鴻儒。
這類大雕開始具備初步的戰斗力,具備普通雕妖的水準,遠較之金雕要強。
翅膀用力一扇,公孫舉的身體隨之而起,滑向天空之中。
這讓李鴻儒雙臂稍展,隨即化成金雕沖天而去。
“師弟,你這些年是不是忙于提升元神,我看你變鳥的水準似乎沒有去提升?”
公孫舉揮動著翅膀,看著身邊小了一號的李鴻儒。
李鴻儒數年前是什么樣子,現在就是什么樣子。
他都進入了十三變,李鴻儒依舊保持著金雕的變化。
相較于李鴻儒往昔表現的天資而言,公孫舉覺得自己師弟這數年有些疏忽這門變化術了。
“我以后一定去好好練練!”
李鴻儒揮動翅膀向前,飛縱速度輕松跟隨在了大雕身邊。
他也不以為意。
若是能提升,他老早就將《金鵬十八變》修煉到頂了。
相較于練功房的提升,他當前更多是提升了學舍和道館,又提升一些花費材料較少的演武堂和佛堂。
八級建筑材料的耗費不小,而九級建筑則讓李鴻儒沒什么妄念。
他四處倒騰,又不乏與帝王打交道,但諸多手段下來只是湊了一些湯湯水水,難言湊出大陣仗的材料。
《金鵬十八變》卡在了金雕的層次,他甚至于還得卡很長一段時間。
“你行程匆忙,若是缺乏什么修煉物資就跟師兄說,師兄別的能耐沒有,以往還有一些人脈,可以尋一些東西!”
公孫舉瞅向李鴻儒。
天資再強也難于分身。
相較于他的悠閑,李鴻儒這些年掛在朝廷中四處亂跑,干的活不少。
李鴻儒也沒發展出什么勢力供給修煉所需,公孫舉不免覺得自己師弟有幾分拮據。
“師兄……我缺錢啊!”
飛縱在高空中,李鴻儒大叫,直接吐露了真心。
他掙錢的本事已經很到位,但獨木難撐大船,面對索求愈加增高的太吾建筑,李鴻儒確實沒什么底氣。
“缺多少?”公孫舉問道。
“怎么的也要搞個幾萬兩吧!”
李鴻儒想想,覺得自己其他材料另說,黃金的缺口至少是以萬為單位。
這甚至于讓德瓦王贊助他一千兩黃金顯得只是一點點毛毛雨,遠難發揮到什么立刻就發揮的用處。
“幾萬兩白銀的要求確實有些難,你這是要買什么大寶劍嗎?”公孫舉叫道:“誰出的這種高價,值不值?”
“師兄,我命里缺的是金!”
“缺金?”
公孫舉轉念過來,只覺李鴻儒的要求已經不是難,而是讓人難于吐槽,這種難度突破天際。
黃金不是大白菜,即便是大唐的諸侯王一時也難拿出數萬兩黃金。
李鴻儒的口氣輕輕松松,他還以為是撈幾萬兩白銀,折合幾千兩黃金。
但李鴻儒的要求確實有點高。
如果沒有特殊的手段,即便薅地皮都難于湊齊這種財富。
“你得做生意,而且需要做大生意”公孫舉道:“若是在某個行業具備絕對話語權,你才能漁利到足夠的錢財!”
公孫舉指導的話有壟斷的雛形。
大唐朝廷鼓勵經商,但對各類涉及民生的物資保持著高度調控,讓人難于鉆空子。
若不違法,李鴻儒也不知還有什么合法大生意做。
但師兄常年四處跑,做大生意的眼光遠較之他要強,李鴻儒不免也抱著一絲希望。
“你都跑到西天竺之地,就沒看到他們那兒有什么比咱們先進一些的地方?”公孫舉道。
“他們的醫藥和占星術都還不錯,和大唐當下各有千秋!”
李鴻儒想了想,這才回復公孫舉。
“你需要再沉入下去,走入到普通民眾之中,看看普通人需要什么,普通人又喜歡購買什么,掌控世間的錢財并非某個高門大戶,而是那數不清的普通人,但凡他們能給你一個銅板,你也能成為大唐頂級富豪,我們要掙錢的對象就在這些普通人身上,這也不會引發朝廷……”
公孫舉嘮嘮叨叨,講述著自己的生意經。
這讓李鴻儒連連點頭。
他前往天竺看了很多,但確實沒有沉入到普通人群這一階級。
相反,李鴻儒的選擇是不斷向上,不斷挖掘權貴和富人,更多是了解這一層次。
若是一般的人會對公孫舉的說法嗤之以鼻,認為掙錢當然是要在有錢人身上掙,哪能去普通人身上掙錢。
但經歷過黃水縣大通坊事件,李鴻儒很清楚普通人這種數量累積的可怕。
再普通再窮的黃水縣,一旦將人口基數堆砌上去,數量就會引發質變,從而累積出巨額的財富。
生意不可能做到每一個人,又榨干到每一個人,但大唐也不止一個黃水縣。
剔除涉及民生之物,又剔除流通性較差的生意,他們可以去選擇的范圍已經不算多。
“任何先進的工藝都能讓你在市場早期吃個飽,你所要做的就是通過自己優勢不斷去挖掘”公孫舉道。
很少人具備李鴻儒這種優勢。
李鴻儒的優勢不在于財富數量和人脈,而是李鴻儒身體的強大,又結合了術法的奧妙。
這讓李鴻儒具備穿梭疆域的強大本事,能安然護住自身,也少有需要不斷調整休息。
甚至于只要李鴻儒愿意跑腿,輕輕松松就能做個穿梭兩國之間的倒爺。
倒爺花力氣掙幾十兩幾百兩黃金不足為奇,若是要成千上萬兩,則需要李鴻儒去認真對比,也尋覓出合適的生意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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