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什么瞅,沒見過男人啊!”
“我有的你也有,看什么看,亂看摳你眼珠子!”
“頭發長見識短的膚淺女人,哼,我不跟你們這些女人計較!”
僅僅穿著一條恥褲,薛萬徹抱著自己盔甲行進,多少顯得有些怪異。
一路踏步出宮,薛萬徹嘴里的嘟囔聲就沒少過。
這讓李鴻儒看了看,最終掏了一套衣服出來。
“我這衣服普通,不知薛將軍是否要暫用一下?”李鴻儒托衣道。
“真男人不穿……好吧!”
大抵覺得自己光條條不像樣,薛萬徹嘟囔了一番,扯了李鴻儒的布袍往身上套上。
他身材魁梧健壯,又較之李鴻儒要更高,一套衣服穿上顯得極為緊繃,將身上的筋肉肌肉塊齊齊凸顯了出來。
這又讓薛萬徹嘟囔了一番,提及文人的衣服太瘦了點。
“你飛縱了得,劍術也不錯,怎么就塞到鴻臚寺去了”薛萬徹不平道:“像你這樣的真男人就應該上戰場,不砍一千顆狗頭簡直浪費了本領!”
“您說的是!”
李鴻儒應了一聲。
他以往塞的部門很多,但戰爭也沒少參與。
只是走著走著就走歪了,蹲進了鴻臚寺這個冷衙門。
唐儉主管的鴻臚寺事少,雖然有事的時候很容易要命,但沒事的時候真的很輕松。
這位上司是李鴻儒上司中(除太子外)最弱的,但這也是李鴻儒相處最輕松的一位上司。
無他,唐儉的秉性和他很相近,極為怠政,便是朝政都不喜來。
若說李鴻儒怠政是因為修行有些湊巧,唐儉就是實實在在的懶。
甚至于李鴻儒都不要去鴻臚寺打卡。
若是鴻臚寺沒事,他去聊聊天也行,不去也沒問題,半年一年不上班照樣發薪水。
“對了,你不是還會那個什么雷術,今天怎么沒劈一下,莫非是看不起我?”
“術法施展的速度很慢,沒法劈!”
“那你以前怎么就劈李道宗了?”
“我和他切磋的時候拉開了很遠的距離啊!”
“那你今天怎么沒和我拉開距離,莫不是看不起我!”
“來,劈一個,往腦門上劈一個!”
伴隨薛萬徹這個大將軍出宮時,李鴻儒碰到了很糟心的事情。
薛萬徹的腦回路和一般人有所不同。
若是能交好,李鴻儒當然是愿意和朝廷頂級的人物交好。
但想和薛萬徹交往太難了。
李鴻儒碰上奇奇怪怪的理念還能附和一下,但碰到薛萬徹吐槽無理要求,他一時也難于應下。
“我得試試那種滋味!”
“別把我當李道宗,我沒他那么脆!”
“趕緊的,你不劈就是看不起俺!”
“我跟你說,咱們什么事都得嘗試嘗試!”
“而且我感覺自己的煉體術還能更進一步哎,我上次見到玄奘大師那個徒弟,他的煉體術居然比我強,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比的,我們磕頭了,他拿腦袋磕我,我拿腦袋磕他。”
“哼!撞了百來次后,我被磕暈了!”
“趕緊的劈,我要試試雷電的力量,這很可能讓我煉體術更進一步!”
出了皇宮不遠處就是觀星樓,李鴻儒行到此處,被薛萬徹的鐵手牽著,他一時還甩不脫。
若是沒點縮骨柔骨的手段,被薛萬徹扣住確實難于掙脫。
“行!”
看著扣得相當嚴實的薛萬徹,李鴻儒最終同意了下來。
“但你得給我簽個免責聲明”李鴻儒道。
“什么免責聲明?”
“就是萬一你被劈出了什么毛病,不能讓我賠錢”李鴻儒吭聲道:“我現在很窮!”
“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行吧,這事確實比較重要!”
薛萬徹吐槽一句,隨即又將錢財比較重要的事情認同下來。
待得李鴻儒取了紙筆,又按了手印,薛萬徹這才放開了扣李鴻儒的右手,轉而喜滋滋的去涂抹。
“您這字寫的真豪氣!”
“算你有眼光,歐陽詢和褚遂良都夸我寫的好,說這是薛體字!”
看著橫豎都難成直線的簽名,李鴻儒一時難于吐槽。
只是李鴻儒沒想到除了自己唯心夸贊,居然還有其他人也是如此。
這讓李鴻儒心中平衡了許多。
大抵是碰上薛萬徹這種渾人,大伙兒可能被折磨到沒了辦法。
“來吧!”
只是簽完名,薛萬徹隨即將筆一扔。
看著落地折成兩截的毛筆,李鴻儒不免也抿了抿嘴。
“這叫擲地有聲,我題字有范吧”薛萬徹道。
“有范!”
李鴻儒吁了一口氣,盤算自己一會兒劈雷的時候可以動用幾分力量。
“筆啊筆,你死的真是好慘!”
李鴻儒不免也默默叨咕這支花了十兩紋銀買的狼毫筆。
“歐陽詢和褚遂良教我寫字的時候也這么夸過我,說我的字自成一派,可以早早出師,哈哈哈,你們果然都是有眼光的人……我蹲這兒行不行,這兒呢,這兒應該行吧,你莫要啰嗦了,快劈呀,陽公主那婆娘老是管著俺,要不我就帶你回家劈我了!”
皇城門口人不算多。
若是沒什么重大事情,觀星樓的人也不算多,大多時候只是欽天監的人在其中辦公。
場地勉強還算清凈。
薛萬徹在長安城的府邸很大,但耐不住有位公主的夫人管著。
他嘟囔了自己婆娘一聲,尋了觀星樓方位的一角落后開始展動身軀。
他身上的筋肉齊齊鼓動,剛剛更換的文人服瞬間爆破,一層黑色的光華頓時浮過薛萬徹身軀。
“來,用點力劈!”
“不是俺看不起你,老子還從來沒被低元神水準者打死過。”
“高水準的也沒幾個人奈何的我!”
“你莫要聽現在有很多人吹噓侯君集,那是他沒碰到我,若是碰到我,我就沖上去硬生生扒他的皮!”
“你這念咒太慢了!”
“軍中這么慢騰騰,腦袋都要被人砍十遍了!”
“你要不要學煉體術,若是有我這種煉體術,你再慢一倍都沒問題!”
“我……”
“轟隆!”
排除薛萬徹與常人不同的腦回路,這人還是個話癆。
李鴻儒調整數番,這才謹慎動用元神力量。
他喃喃念咒,待得近二十秒后,一道紫雷在半空中顯出。
震耳的雷鳴聲淹沒了薛萬徹的話語。
紫雷從空中落下,隨即又在薛萬徹腦袋上炸開。
層層電火花和黑光相互交纏,又有不斷的侵襲和抵消。
“……我就就就說老子不可能受傷!”
五雷轟頂術法有鎖定能耐,若是被鎖定挨劈,雷電都是照著腦門轟。
李鴻儒一擊雷法落下,只是眼皮抖動的時間,這種交鋒隨即走到尾聲。
聽得薛萬徹的聲音,李鴻儒一顆心不免也落了下去。
他心中有些失望,但又有著高興。
失望的是雷電沒摞倒薛萬徹,高興的是薛萬徹沒啥毛病。
相較于他劈李道宗時,李鴻儒實力跨了兩個階梯,但相較于李道宗,薛萬徹的肉身何止強了兩籌。
對李道宗需要躺數月的傷勢,對薛萬徹而言就輕松了。
“但是你這這雷怎怎么讓人有些麻麻麻的!”
李鴻儒高興還未過兩秒,隨即遠處的薛萬徹開始詢問。
“肯定是有點麻的”李鴻儒回道:“雷術除了大殺傷力,還具備一定的麻痹作用!”
“鬼個大殺傷力,麻麻麻麻得我……我動不了,嘴巴都麻了!”
薛萬徹轉動著眼珠子,伸出的右手抬了抬,但身體隨即有了不自然的顫抖,便是說話都吞吞吐吐結巴起來。
“好麻……麻德,我有點難難受!”
薛萬徹罵了一句,眉頭高高皺起。
李鴻儒少有見這種被雷術打擊的現象。
對一般人而言,他這一擊打下去,更多是傷害的屬性,被打死后難于感知什么麻痹。
但薛萬徹能直接削減掉這種傷害,只是薛萬徹沒能避過其中附帶的麻痹作用。
“您煉體沒法削掉這種麻痹作用嗎?”李鴻儒問道。
“這……這很很可能是我煉體的一點點缺缺陷!”
薛萬徹皺著眉頭。
雖然處于肢體麻木中,但他還能勉強應答。
李鴻儒詢問了數句,聽得對方身體現在沒毛病,就是麻得厲害,這讓他放了心。
“您煉體這么厲害,若是被人砍一刀是什么感受?”
“感受?疼疼啊!”
薛萬徹想了一下,嘴巴哆嗦著回復。
“我能刀槍不入入,又不是沒有痛痛感!”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刀槍不入隨便被人砍呢。”
“那,那不可能,能不被砍,我還是希望不被砍砍的。”
結結巴巴的交談,也伴隨著李鴻儒的等待。
半響,觀星樓上空一道風浪墜下,顯出李淳風極為警惕的身影。
“你們在這兒做什么?”李淳風問道。
“切切磋啊”薛萬徹道。
“對,我們切磋”李鴻儒亦是點頭道。
“你們切磋?”
李淳風目光掃了李鴻儒一眼,又疑神疑鬼的看著赤裸身體的薛萬徹。
李鴻儒是個麻煩貨,薛萬徹則是個惹事精,沒少搞出各種事情。
這兩人在一起讓李淳風感覺很不對勁。
他仔細瞅瞅李鴻儒,頓時讓李鴻儒聳聳肩,目光放在薛萬徹身上時,則是讓薛萬徹哆哆嗦嗦罵了一句‘看什么看看,沒見過男男人不穿衣服啊!’
“總感覺怪怪的!”
李淳風搖搖頭。
只要這兩個人不對觀星樓生事,李淳風覺得一切都沒啥,只是他心中又感覺隱隱有些不對勁。
“剛才有雷聲!”
“我放的雷。”
“他呢?”
“被劈了!”
“怪不得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待得詢問了幾句,李淳風這才點點頭。
“貧道會幾手解咒舒體的術法,薛將軍若是要相助,到時候吱一聲!”
李淳風抬手,正欲架起風浪回觀星樓,隨即就聽到了一聲‘吱’。
這讓他轉頭望向薛萬徹。
“我吱了一聲了,還要吱一吱嗎?”
薛萬徹問了一聲,這讓李淳風搖了搖頭,隨即有著咒語的念動。
李淳風手指有青光纏繞,這種術法看得李鴻儒有些小羨慕。
他的破法術只具備破法能耐,沒法讓人感覺舒坦,可以接觸到這種異狀。
李鴻儒望了望李淳風,隨即見得對方一指點在薛萬徹身上,身體一股藍光浮過,隨即也跟著哆嗦了起來。
“他身……身上有電……電……”
李淳風拿著拂塵,哆嗦吐了數聲,一口白沫隨即就吐了出來。
打死李淳風也沒想到,李鴻儒和薛萬徹切磋,受傷的居然是看熱鬧的自己。
“你身體還會儲電?”
李鴻儒扶起在地上抽搐的李淳風,不免也問了一句。
“這在煉體術中應該叫打……打擊威能反彈呀!”
薛萬徹說了一句,又在那吐槽李淳風沒用,自己還是很難受,動都沒法動,一動就疼得厲害,說話還結結巴巴難于吐詞。
“似乎有點麻煩呀!”
看著口吐白沫抽搐的李淳風,又看著麻痹到不能動彈的薛萬徹,李鴻儒不免也頭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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