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堅這一刀并未用來營救李鴻儒,而是突襲殺向了淵蓋蘇文。
但凡膽小者,沒到絕望的關頭便不敢做孤注一擲的冒險。
短短的交談,張仲堅就清楚了淵蓋蘇文,他也明白這種權臣的心態。
這是圍魏救趙。
很簡單的方式,但也是很有效的方式。
對方想擒獲李鴻儒,就有大概率死在他的刀下。
淵蓋蘇文并不是地藏,身體難有什么虛虛實實的特性,霸王刃劈過去就是實打實的殺。
猛烈的刀術激起一片絢爛的刀光,照射著淵蓋蘇文的臉,也讓對方有著極為迅速的后撤。
“不管你選用什么樣的手段,你都是輸家!”
退到百米后,淵蓋蘇文右手持著手中飛刃一拉,又一柄飛刃出現在他左手中。
這讓張仲堅的眼睛微微瞇了瞇,覺察出了對方手中兵刃的一些詭異與真實。
“愈是動用大氣力,你的后勁就會越少,你能保住他這一時,保不住他出句驪國”淵蓋蘇文道。
“這人是誰?”
夾雜在噴射的水流中,李鴻儒的身體迅速墜落恢復正常。
他嘴中低呼了一聲,陰陽寶甲亦是有著相應的增長。
待得正常落地時,他已經被張仲堅攙扶。
見得張仲堅的模樣,李鴻儒忍不住問了一聲。
“淵蓋蘇文,句驪國的那個大權臣”張仲堅道。
“是他!”
李鴻儒一怔。
他沒想到在此處還能遭遇到句驪國的這位九品大修煉者。
在唐皇的告誡中,就有不要去句驪王城,也不要遭遇淵蓋蘇文的叮囑。
這是對擅飛縱者極為克制的高手。
李鴻儒掃過對方手中的飛刃。
盡管是余光的一瞥,他亦能覺察出對方在這種獨門武器上的造詣。
如同尉遲恭一鞭打出千米的距離一樣,淵蓋蘇文的飛刃很可能具備長遠距離的打擊方式。
這是飛縱者難于在短時間內逃脫的距離。
“要干掉他嗎?”
李鴻儒低聲問了一句。
他跟隨張仲堅緩緩后撤,將鴉八劍入手,心中亦是穩定了幾分。
他此時的實力能戰不少八品大修煉者,對九品大修煉者確實有些乏力。
元神間隔兩品,就具備一定的壓制之力。
這種壓制力量在交戰時極為要命。
李鴻儒提著劍,目光不時凝向淵蓋蘇文。
元神品階有差距,但這不意味著他沒有絲毫的反抗力量。
術法就是其中的一種。
他的雷術威能還頗為不錯。
若是能擊中對方,九品大修煉者也得跪。
李鴻儒嘴角喃喃了數句,這讓淵蓋蘇文目光微微動了動,身體稍微有著擺動。
“原來還是個小狠茬!”
淵蓋蘇文笑了一聲。
他少有見這李鴻儒這種后輩,上來清楚了對象,直接就開始有著術法的預備。
他不知說對方是無知還是無畏。
在這種交戰之中,若他被一個術法者劈了,淵蓋蘇文覺得擅長奔襲的自己可以吞刀自盡。
他臉上浮笑,卻是不經意的掙脫了李鴻儒的術法鎖定。
“這種人打死也不錯!”
張仲堅嘿嘿冷笑了一聲,顯然是贊同李鴻儒的提議。
想走不好走,倒不如打死對方。
被地藏擺了一道,淵蓋蘇文顯然也想擺他一道。
張仲堅也幸得李鴻儒沒靠著金遁術逃出,否則他還真被擺弄成功。
人邁入老年會看淡很多事情。
若是在壯年之時遭遇這種難控的事情,他也只能互道一聲‘各安天命’,但待得現在,他覺得讓新生代活著也不錯。
相較于暮年,他顯然更樂意看到青年的一代不斷傳承接力。
張仲堅豎起了五根手指。
“老子身體有點差,但還能全力出十招,你猜猜自己能不能扛住”張仲堅冷聲道。
“我能臨時遠走暫避”淵蓋蘇文不以為然道。
“你以為老子的幫手是吃素的!”
他說一聲時,這讓淵蓋蘇文有了再度的注目。
很顯然,能讓張仲堅看得上的角色不會是什么簡單角色。
他來的時間有些晚,有著諸多情況不明,一時難于清楚李鴻儒是否有什么寶物或是殺招。
眼前兩人一個新,一個老。
新的太過于年輕,實力或許有限,而老的又太衰老,身體似乎面臨著某種崩潰。
但新老搭配下產生什么,這是淵蓋蘇文難于清楚的事情。
“那就試一試!”
張仲堅口中涉及的機密太多,淵蓋蘇文一時難于忍受。
但凡這種人多吐詞幾分,也能讓他看得明白一些,不會踏錯步伐墜落萬丈深淵。
他心情謹慎細微,但在面臨某些事情時確實愿意一搏。
眼前顯然就值得一定程度的冒險。
作為后進的大修煉者,他對挑戰老牌頂尖高手有戒心,但也有一定的信心。
即便是對方有幫襯也不例外。
淵蓋蘇文手中兩枚飛刃旋轉,腳步顯得從容而又具備節奏,這讓張仲堅的神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他嘴角蠕蠕低低喃聲數句,頓時讓李鴻儒發出‘嗯’的一聲。
“看見對面那個傻子沒,他說你比他還傻,想不想過去戳一戳!”
“你剛剛那么劍,沾了我便宜還不干活,那就有點說不過去。”
“人賤自有劍收,我看你很適合收拾他……”
張仲堅身后,李鴻儒發出一聲聲嘀咕。
這種嘀咕不僅讓張仲堅耳朵豎起,便是淵蓋蘇文也不例外。
待得聽清楚李鴻儒嘴中的一陣陣話語似乎屬于罵人的詛咒之語,又不夾雜任何咒術威能,兩人這才勉強收耳。
張仲堅略顯無奈,淵蓋蘇文則是決定一會兒給著小伙多抽幾嘴巴,讓對方知曉有些話不能亂說。
兩人腳步稍移,相互有著對峙和尋找破綻之處。
一縷縷氣息不斷提起,又伴隨著淵蓋蘇文腳步一時前一時后,又或左或右的踩踏。
“他踩踏的是大隋王朝時期宇文世家的迷蹤步,遵循九宮八卦踏行,極為擅長閃避。”
張仲堅低低開腔,指出淵蓋蘇文腳下的路數。
“這是我們大句驪的鬼步舞,與你們大唐絕學有何關聯!”
百米之處,淵蓋蘇文不忿的反駁了一聲。
“你以為你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我就看不出跟腳”張仲堅低笑道:“都這把修為了,莫要讓人貽笑大方!”
“嘿嘿!”
淵蓋蘇文冷笑一聲,亦是不再做反駁。
只是隱隱的踩踏之中,他覺察身上被鎖定的目光又多了一道。
被張仲堅點破,李鴻儒顯然摸清楚了套路,能在大多時候進行勉強的鎖定。
這讓淵蓋蘇文輕叱了一聲,他目光再度掃過李鴻儒時,只聽遠處的李鴻儒呵斥出聲,百米外一道紅芒頓時從對方手中激射出來。
“吼!”
紅芒只是脫出李鴻儒手十余米,光芒隨即化身成紅色巨龍,朝著他咆哮而來。
“嗯!”
淵蓋蘇文目光凝神,眼皮一眨,隨即脫離了這種集精氣神于一體的絕招影響。
但在他視線中,長劍如虹,依舊充斥著極強的風險,這是他難于踩踏閃避的打擊。
“去!”
口中低低呵斥聲出,淵蓋蘇文左手飛刃頓時射出。
“接我一招破釜沉舟!”
飛刃剛出,淵蓋蘇文隨即感受到了另外一股一往無前的打擊。
不需要依靠目光去探視,他就能感觸到那道紫色刀光中的純粹。
難有什么人可以從正面迎接這種刀,他也不例外。
任淵蓋蘇文也沒想到,最率先發動打擊的居然是此前想鉗制的年輕人。
對方這一劍具備足夠的威脅力,也給張仲堅創造出了合適的打擊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