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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達摩授法

  “窮!”

  私下會面婆羅門僧人不是一個好事情。

  但當著唐皇又無妨。

  作為出使過天竺的使者,李鴻儒亦不乏對婆羅門諸多事情的報備。

  他開了大門,迎入了穿著草鞋入門的邋遢僧人。

  菩提達摩極好辨認,對方不喜修邊幅,生前是什么模樣,凝聚元神之軀就是什么模樣,依舊是一臉的胡渣子。

  相較于不少婆羅門佛陀唇紅齒白的精心打扮,菩提達摩的形象顯得格格不入。

  李鴻儒迎了菩提達摩入門,還簡短提及了沒房子的原因。

  “你窮?”菩提達摩奇道。

  “對,我窮,房子已經賣掉換錢了!”

  李鴻儒回了一句,頓時將菩提達摩諸多話語憋了回去。

  “我在長安尋了你半個月,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們家搬遷到了洛陽城”菩提達摩道。

  “您這尋得好啊!”

  李鴻儒贊了一句。

  若對方不多尋尋,這還沒法找到他。

  與張仲堅相逢,李鴻儒在外的時間足足有數月,也是今天才回到的洛陽城。

  “當然尋得好了,我掐指算了很久呢!”

  菩提達摩點頭回了一句,隨即又對著諸多人行禮。

  “他是不是來化緣的?”

  “去端一些飯菜,再拿些饅頭和銅錢!”

  見得了菩提達摩邋遢的樣子,客氏和李保國頓時有些忍不住發出了同情。

  “我不是化……唉,那就多謝了!”

  碰上兩個肉眼凡胎,菩提達摩也只得認了。

  修煉者能達到李鴻儒這種高度的人不算多,但這種人的父母如客氏和李保國這般平常的更是少見。

  菩提達摩只是看了數眼,就再也沒了推辭。

  “大師遠程而來,莫非是與我探討修煉之道!”

  李鴻儒前腳碰了地藏,撈了一冊《地藏經》放在身上還未曾學習,這后腳就碰上了菩提達摩。

  這讓他不免生出了一些興趣。

  地藏入了地府化成陰物,諸多本事難于如常運用,但對方一身術法毫無疑問的不凡,有著極為卓越的見識。

  相應菩提達摩也是如此。

  雖然菩提達摩化成了元神之軀,難于動用到諸多肉身所學,但往昔的見識依舊存在,一些啟迪對他有作用。

  李鴻儒問了一句,頓時讓菩提達摩點了點頭。

  “也還有一點點其他的要事”菩提達摩開口道。

  “那就先探討修煉之道,待您休息休息,咱們再談要事”李鴻儒笑道。

  “如此甚好!”

  李家大廳和府邸庭院中此時聚集的人相當多,菩提達摩看了一眼,亦是同意了下來。

  他和李鴻儒沒什么探討的,但大梵天叮囑過他對李鴻儒有求必應,菩提達摩也只能認命。

  “您要探討什么?”菩提達摩道。

  “就從我最熟悉您的《浮屠刀法》開始,我一直想將大師這冊絕學東土化,不知大師能否做一定的調整!”

  李鴻儒伸手探手,源于吐渾國的《浮屠刀法》頓時取了出來。

  兩人的交流探討不僅引得陶依然注目,便是唐皇都有了幾分興趣。

  當著唐皇,李鴻儒沒有避諱,甚至于唐皇亦是知曉對方談完后定然還有相應的匯報。

  唐皇此時也不顯急,坐在一旁有著傾聽和觀看。

  “這刀法!”

  看著自己留下的《浮屠刀法》,菩提達摩連連翻了數頁。

  往昔足以自傲的武學,待得他如今再度翻看顯然又是另外一番感覺。

  這如同學生時代絞盡了腦汁,認為自己寫出了鴻篇巨制,待得再過上一些年去看,只會吐槽‘那是什么鬼,真是我寫出來的’。

  菩提達摩此時同樣如此。

  翻看著這冊百余年前創新的刀法,他張了張嘴,只覺刀法難于入眼。

  “浮屠刀法只是我一時心血之作,便是這名字都是取佛陀之意,只是一個佛陀的刀法罷了”菩提達摩搖頭道:“我如今再度觀看不免也是不忍直視,難于詳細探討!”

  “大師這刀法還是極好的!”

  聽了菩提達摩的話語,李鴻儒一時不免也是愕然。

  浮屠刀法雖然有一些毛病,但這是他當前所見的上好刀法,便是張仲堅曾經也贊嘆有佳。

  對李鴻儒而言,浮屠刀法的劣勢在于需要他動用黃庭三宮模擬三脈,而缺乏七輪,讓威能難于呈現。

  李鴻儒不免也想改換到武魄修行,看看這冊刀法到底能強到什么地步。

  “此刀兇險,存身不正,修行者難有善終可言,不學也好”菩提達摩搖頭道。

  “只是有些脫力而已,適當用用還是不錯的!”

  若是沒干掉別人,就輪到別人干掉自己。

  使用《浮屠刀法》有些類似于賭命。

  這總歸賭著賭著,命也就賭沒了。

  “再說了,您有善終啊”李鴻儒勸誡道。

  “我不算善終”菩提達摩搖頭道:“若是善終我豈能來找你!”

  作為一個婆羅門的佛陀,菩提達摩進入長安城是心驚膽戰的。

  大唐朝廷和婆羅門交惡,偏偏大梵天又要他送信詢問,這事情不得不來。

  菩提達摩覺得自己沒有善終,善終的佛陀不應該來干這種活。

  他摸著胡子拔了好幾次,一把胡須被他拔掉,隨后又順手栽了回去,顯然是有著些許頭疼了。

  “我聽聞你們這個洛陽城也在修什么陣法,若是鎮守洛陽的都督針對小僧,小僧也很頭大的呢”菩提達摩低聲道:“畢竟小僧現在的實力是真的有限,逃命都很可能逃不掉!”

  “您對危機還是很敏銳的,肯定能保平安!”

  李鴻儒捧場了一句。

  洛陽臨時都督閻立本在唐皇身邊當馬仔,此時老老實實,一句話都沒開腔。

  這位佛陀的安全性還是有很大保障的。

  但若是扯出一些什么不該扯的事情,李鴻儒覺得對方確實有點風險。

  但凡李府中的人齊齊出手,菩提達摩必須得跪。

  也不知是說菩提達摩具備了應對危機的敏銳感,還是說這位佛陀如驚弓之鳥,一有風吹草動就提前走人。

  見識過對方在萬佛山走人的干脆利索,李鴻儒也不知如何說是好。

  但兩人最好能說一些正常話。

  相較于牽涉到婆羅門的事件,探討修煉學什么的顯然是最安全了。

  他和菩提達摩來回推讓了《浮屠刀法》一番,這倒是讓唐皇有了一些興趣,伸手將這冊典籍取了過去。

  “這位貴人?”菩提達摩開腔道。

  “貴人可能對刀法有點興趣,你就隨便談一談,咱們也聊聊刀法,以這冊《浮屠刀法》為起點引申探討”李鴻儒道。

  “好吧!”

  如同文人探討修行,東土的探討向來是著重于一個點,由點引發面,再多諸多層面的交流。

  菩提達摩對這種事情不陌生。

  只是相較于他往昔的座上賓,眼前的李鴻儒顯然低了一檔。

  他隨意開口敘說,不乏提及刀法中某些精要。

  待得敘說上十余句,唐皇的眼睛微微有些發亮,陶依然則是側目,將凳子搬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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