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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圖謀

  “我覺得今天舞劍的那小姑娘不錯,你給她做一副畫!”

  “是!”

  “要好好畫,做好畫!”

  “是!”

  閻立本的富宅中,唐皇叮囑了數句,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房間。

  “陛下是什么意思?”閻讓低聲問道。

  “他讓我專心畫畫,莫要多管閑事!”

  閻立本低低的回了一句,亦是一口長氣吁出。

  李鴻儒在唐皇那兒的位置較之他想象中更為靠譜。

  只要不在朝堂上來回扯皮,李鴻儒這種事情就是友好交流,壓根不會惹出任何問題。

  “那咱們就畫畫!”

  唐皇的測驗通過,閻讓獲得了想要的職位,但他心中喜悅感并不算多。

  工部尚書依舊是個不斷修修修的職位。

  唐皇這是要他干一行愛一行,難有跨行可言。

  閻立本顯然也是如此,作為皇室御用的頂級畫師,閻立本最主要的職責反而不是督造洛陽,而是畫畫。

  這種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日子著實少有欣喜。

  兩人相互對視了數眼,最終只得叫了廚子們趕緊燒菜,趁著燒菜的功夫,他們還能畫一副畫交差。

  畫李鴻儒很難,畫公孫韻就很簡單了。

  初入六品的公孫韻難于逃脫閻立本的法眼。

  只是閻立本不由也有些嘖嘖稱奇,覺得公孫舉家閨女養的不錯,畢竟年輕女子中如公孫韻一般的人少有。

  對當前的大唐而言,能征善戰者依舊以男性為主,杰出女子反而不算多。

  朝廷中少有這種女官,若是要出朝廷外,兩人也只是知曉寥寥數位,譬如李淳風的夫人劉彥珺等人。

  閻立本一筆點上畫紙時,唐皇則在房中靜室內不斷敲著手指。

  只是李鴻儒隨手取出的一冊秘籍,這給他打開了一處新世界的大門。

  武魄化成舍利子,修行硬生生轉成三脈七輪的模式,往昔奇經八脈啟用氣血反而難于動用。

  唐皇一度認為自己是有史以來最弱的九品大修煉者。

  若不靠著舍利子鎮壓,他幾乎難有什么特殊的手段。

  “刀術!”

  他嘴中低喃了一聲。

  相較于他不斷修正的劍術,菩提達摩這一冊浮屠刀法顯然極為適合東土大修煉者修行。

  以舍利子三脈七輪修行為基礎,又遵循東土武技的輪廓。

  對唐皇而言,修行這樣的刀術并無太高的難度。

  他連連比劃了數下,一時覺得甚是奇妙。

  借助菩提達摩的修繕與修正,他聽得了太多。

  陶依然或許還只是有部分理念的借鑒,但對他而言這是可以全盤照搬的學問。

  “得將這冊書要過來看看!”

  一番運轉后,唐皇不免也有著尋思。

  “我是皇帝,豈能去肆意奪人之物?”

  “但我是皇帝,拿一拿似乎也正常?”

  “那位菩提達摩在釋家似乎有不小的名聲,如果能留在長安做客就好了!”

  “這要書又要人,李鴻儒還好說,婆羅門的那位佛陀不免有些難辦!”

  唐皇敲著手指,不斷有著琢磨。

  到達一定的境界后,修行武技若是想快速和激進,完整的修煉學和名師缺一不可。

  但凡有《浮屠刀法》對照,又有菩提達摩不斷指正,他修行定然有著飛速的進步。

  自身本事拿不出手,唐皇此時也不得不借用一些手段。

  一聲燃放爆竹的聲響點亮了這個年末的尾聲。

  唐皇邁步走到窗口。

  他還能聽到李府的歡笑聲。

  這讓他摸了摸窗臺,諸多心思回了十余年前。

  那時的他和太上皇關系破冰,李唐皇室諸多人齊齊相聚凌煙閣,有著失態和恣意的放縱。

  他已經很久沒有再體會這種合家歡。

  “孤家寡人!”

  驀然回首時,唐皇也只能想到這個詞。

  “無垢和承乾定然在想我了!”

  他嘴中喃喃,凝望了一會兒后,最終將窗戶輕輕關攏了回去。

  “大師不必驚慌,這只是很正常的相互串門!”

  “小僧慌呀,您這宅子中的高手也太多了!”

  合家歡的飯桌上,菩提達摩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只覺自己有著各種心慌意亂,一時不免又想走人。

  但大梵天的事情沒辦妥,他想走又不行。

  甚至于他還陪著李鴻儒等人探討了修煉學問,才將那個富貴逼人的黃老爺和兩個下人送走。

  除了黃老爺,這飯桌上還有一位不動聲色的女性高手。

  當然了,公孫舉也算是個小高手,李鴻儒也算,甚至于李旦等人在他眼中也算是身強體力壯。

  小小的一個房間,這幾乎如同一個小型秘境,有著數位高手。

  百年不曾在東土廝混,菩提達摩覺得對這片土地有了一絲陌生。

  相較于百年之前,此時的高手似乎多了一些,這是隨便走走就掉進了高手窩。

  “不多不多”李鴻儒嘴角蠕蠕道:“反正你事情沒辦完,你又跑不了!”

  “唉”

  “你們這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大梵天主覺察您似乎有一絲不便?”

  “不便,我沒什么不便,我現在很方便!”

  “那您怎么沒繼續進行出使的任務?”

  “哦!”

  李鴻儒瞅瞅菩提達摩。

  誰去泥婆羅國,誰去摩揭陀國也不是他指定的。

  他在這事情上沒決定權。

  他能現在飛縱前去摩揭陀國,但不攜著朝廷背景前去,他就是一個普通大修煉者,難有絲毫作用可言。

  “你們這么盼著我去摩揭陀國?”李鴻儒奇道。

  “不是盼著去,只是大梵天感覺你們大唐使團的話事人似乎換成了另外一位,這讓他覺得不方便溝通,摸不清你們大唐的方向”菩提達摩道。

  “哪個話事人?”

  “似乎叫唐儉!”

  “這是我上司,他專門干這行的,皇上對他老放心了!”

  “他沒法前去天竺哎!”

  “你們怎么知道的?”

  “你們大唐整個使團的人都被吊在樹上,正好被我們的人看到了,就順口問了問。”

  “正好被你們看到?”李鴻儒疑道:“難道不是正好被你們逮到嗎?”

  “你不能憑空誣人呀,我們沒干這種事!”

  楊素果然在外下黑手。

  依唐儉的實力,楊素揍對方很輕松。

  李鴻儒也慶幸楊素沒想著讓他在鴻臚寺登高,直接選擇吊死唐儉。

  他倒打一耙后不免也癟了癟嘴,覺得有個人專業負責下黑手還是挺好的。

  這也無怪有些人喜歡幕后網羅人才,自己負責偉光正,壞事由交托給別人干。

  “我們天竺那邊的形勢有些亂,尸羅逸多聯絡了數國,似乎想圖謀造反!”

  辯解了好一番后,菩提達摩才認真敘說此行來的正事。

  “他一個皇帝造什么反?”

  “大梵天就這么說的,我哪知道他造什么反”菩提達摩低聲道:“他似乎派了人再度入長安,只是你們皇帝到現在似乎都沒表態。”

  “我們現在忙著呢!”

  李鴻儒嘀咕一句。

  處于高位上,唐皇腦殼大概忙到疼。

  需要核查東都洛陽,需要負責給新太子鋪路,需要負責掐滅句驪國,需要負責掐滅汗國余孽卷土重來的邊疆之患。

  相較于應付尸羅逸多的求助,其他的諸多事情明顯重要許多。

  遠水不救近火,相隔千萬里,他們對尸羅逸多的幫助著實會有限,想要獲取裨益也會極為有限。

  但大唐朝廷插手天竺重事會意味著某種表態,很可能會破壞到當前勢力的平衡,這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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