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中。
公輸少卿因傷告退,又有崔少卿和鴻臚寺丞李孝敢領了密旨。
李鴻儒也領了一道密旨。
只是他還有一些額外的事,暫留了太極殿。
“你的陣法水準如何?”
看了李鴻儒半響,唐皇才有發問。
他驗證過李鴻儒很多本事,但同樣難知李鴻儒的深淺。
尤其是李鴻儒近年修煉水漲船高。
往昔還能看透李鴻儒的能耐,知曉李鴻儒那點本事,但待得如今,他同樣難于靠雙眼去分辨。
李鴻儒學過很多本事,唐皇希望李鴻儒也具備一定的陣法水準。
他頗懷希望的問了一句,頓時讓李鴻儒抿了抿嘴。
“臣學過《河圖洛書》,看過《葬書》、《撼龍經》、《疑龍經》”李鴻儒道。
“水準呢?”唐皇再次問道。
“學過,看過!”
李鴻儒從閻讓和閻立本兄弟那兒了解了十大陣法,通曉了一些破陣穿插的能耐。
但李鴻儒陣法的本事還得靠《河圖洛書》。
這是陣法最基礎的源泉,也是諸多陣法的基礎學說。
他的水準就維持在這個水平線。
“只是學過和看過?”
唐皇回過神來。
如李鴻儒這樣,在陣法修煉水準上只能稱呼為學徒。
陣法不是學點基礎的典籍就有相應能耐,也不是靠看過幾本書就能擔當陣法大師,而是需要常年累月的實際操作,具備因地制宜的本事。
“也是,畢竟你并未專心于這行!”
大概是心中的期望高了,唐皇不免有一些小失望。
他此前沒有選擇李鴻儒出使泥婆羅國的原因不外乎如此。
沒有陣法的本領,將這小伙丟過去就是浪費人才,只是發揮陪跑的作用。
相較于出使泥婆羅國,李鴻儒顯然更適合其他位置。
只是唐儉和公輸少卿灰溜溜回長安,唐皇可選派的人手陷入有限的地步。
唐儉和公輸少卿通曉陣法,能做布陣之用,李鴻儒則是沒法單獨干這種活。
“皇上,我能學的啊,不就是插幾根旗子,這事情簡單,我學起來肯定會很快”李鴻儒低聲道。
“怎么可能簡單”唐皇道:“陣法一途差之毫厘謬以千里,即便布置陣旗也是如此,但凡讓陣旗錯一絲方位便難于引動氣運之力,甚至不乏逆向的后果!”
若不會計算,不會定位,陣法便難有威能可言。
引一條水溝的水是引,引一條河的水也是引,彼此之間的差距難于去計算。
但凡布置欠佳,收成的效果差異巨大。
若是擺陣不妥,難于牽引氣運也很正常,甚至不乏可能出現的倒貼行為。
“你需要帶一個陣法高手前去,只是時間已經過了三月有余,此時還有一些要事,這要如何選人!”
以武出名的陣法高手極為稀缺。
陣法修煉者中少有見武者。
如李靖和侯君集這種都是屬于特殊人才。
正常的陣法高手都是文人。
只是文人難于承受長途的奔波,時間充足尚能慢慢走,時間不足的情況下,文人便難于去隨使團出行了。
唐皇心中不斷琢磨,只覺大唐確實欠缺這種能出遠門的陣法高手。
“你是否認識這方面的人才?”
半響,唐皇問向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嘴巴一張,差點就想將楊素合法的說出來。
“我覺得閻尚書和閻少匠的陣法水準很好!”
腦海中稍做尋思,李鴻儒才轉而有了老老實實的回復。
“閻讓擔任了工部尚書,重職在身!”
唐皇搖搖頭,轉而真在認真思索閻立本。
閻讓的事情多,閻立本的事情就很少了,大多時間都是在畫畫。
只是閻立本畫寶雖多,也是屬于極為典型的文人,難于承受如此長途的奔襲。
“朕稍后去問問李淳風,看看他是否能隨行!”
尋思許久,唐皇將目標放向了李淳風。
李鴻儒擅飛,李淳風也擅飛,出個遠門沒問題。
但這并不是唐皇想動用的人。
無他,李淳風屬于道家之人,但凡讓李淳風沾邊帶水去倒騰氣運,極容易讓道家氣運的傾斜。
向來嚴防死守打擊的道家,唐皇并不想看到任何的死灰復燃,即便李淳風偏向于朝廷也不行。
他需要李淳風去干這個事,但又不能讓李淳風享受其中的好處。
這是極為難于拿捏的事情,甚至于不好開口,一時不免讓唐皇有些傷腦筋。
但過掉這個頭疼的事情,唐皇也談了一些其他之事。
“你能通過大雪山走捷徑,在時間方面反而擁有一定的優勢,朕要你去吐蕃國看一看!”
“去吐蕃?”
“不錯!”
大女婿和二女婿有矛盾,吵架打架很正常,但打到岳父身上就很不正常。
若沒有吐蕃軍團不長眼的沖撞,此時的唐儉應該穿過了吐渾國,甚至有可能越過了高昌區域。
唐皇不免也很不滿吐蕃橫行阻攔,壞了他的事情。
若非唐儉等人是被婆羅門的人救下來,又有婆羅門此前屢屢表示的心思,唐皇還較為懷疑婆羅門在其中作梗。
如今想來,若非是婆羅門,那便是松贊王沒管控好軍團。
“你給文公主帶一些禮物前去,也要對松贊王稍做敲打和提醒!”
“是!”
“這是一樁順道的事,朕還需要交代你一件正事!”
“還有事?”
“尸羅逸多又派使臣過來了!”
大唐當前自顧不暇,唐皇難于去幫這位想雄起的帝王。
但對方的姿態放得很低,唐皇也沒法拒絕,只能從側翼做一些輔助的事情。
“尸羅逸多最初想讓朕助他,舉摩揭陀國之力反佛滅佛,但朕難于拿出足夠人手,他只能尋思將天竺凝聚成一個整體,用于以后不斷去對抗教派”唐皇開口道:“對大唐而言,這是一件好事!”
“對,是好事!”
“但他們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有問題?”
“朕原以為天竺地大物博,人才輩出,但來回詢問之后才知曉天竺缺乏足夠的陣法手段!”
唐皇揉了揉腦袋。
天竺對陣法的了解與李鴻儒相近。
陣法在天竺是一項非常滯后的學科。
天竺的占星術和醫藥不乏盛名,但對陣法的研究幾乎為零。
若非朝廷文官團兵伐星宿川沒有接觸到任何陣法,唐皇幾乎以為摩揭陀國使者在開玩笑。
“他們具備祭祀的能耐,但缺乏借用自然力量的手段!”
很難說陣法這門學科對個人有什么大作用。
若借用不到自然力量,不足以形成陣法,陣法毫無發揮的場地。
甚至于構建了陣法,也需要對手進入到陣法中,否則陣法難于針對別人。
陣法修煉者少有隨手構建陣法的能耐,只有袁天罡等少數人能依靠寶物小范圍構建臨時陣法。
若以戰力定性,說陣法大修煉者是諸多修煉學中最弱雞的存在也沒錯。
對個人而言,這是一門較為邊緣的學科。
但放大到群體,這又是一門了不起的學問,甚至能助推國勢增長。
比如摩揭陀國就缺乏相應的陣法。
“相較于朕派遣人維持一時的助力,一門聚攏諸國氣運的陣法對他們更有裨益,只有尸羅逸多將零散凌亂的國土化成一個整體,保持上下的一心,他才有可能對抗到教派”唐皇道。
“這要怎么教他們?”李鴻儒奇道。
“朕有書,他們可以去做研究”唐皇沉聲道:“一代人學不成,他們總歸還有第二代,第二代不行還有第三代,只是一套聚攏氣運之書,他們總歸能研究明白。”
相較于去泥婆羅國訛取藩國氣運,唐皇對摩揭陀國沒有特別大的期望。
摩揭陀國人一年學成陣法也罷,十年學成陣法也罷,甚至于百年也沒問題。
但凡用心去學,這種事情遲早能做成。
他也不需要摩揭陀國立刻將佛教滅了。
對方沒那么大的能耐,也不具備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
唐皇所需僅僅是對方能拉扯住這些教派,讓教派和國度有著不斷的拉扯,給予到大唐足夠發展的時間和空間。
“你學了一些陣法的皮毛,又通曉天竺梵語,正好給他們普普盲!”
這個事情容易做,待得唐皇叮囑一句,李鴻儒頓時就將事情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