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蹭一蹭他!”
李淳風手指坐鎮于吐蕃氣運鼎盛之處的佛像。
“怎么蹭?”李鴻儒奇道:“坐在這地方修煉?”
當文公主前去尋松贊王,李鴻儒亦伴隨著李淳風在佛堂中來回轉悠。
在佛堂之外,楊素同樣陷入了思索。
倘若將這座佛像搬開,又讓自己坐上去,這并不會帶來太多的好處。
地方還是那個地方。
沒有適合王朝運轉的風水陣,這種氣運之力并不會轉化成助推修行的裨益,只會帶來些許逢兇化吉的余波。
傅人君推動構建小昭寺放置佛像更像是吐蕃在給大唐付出代價。
“原來陛下是這般去與靈山交換的解咒經文,我說那一段時間長安皇城的氣運為何如此不穩,那比大隋文帝暗中竊運的波動大太多了。”
佛教原本在大唐分享氣運,如今則是轉移到了吐蕃國。
李淳風沒有理睬李鴻儒的詢問,而是有著不斷的推算。
只有將時間拉回過去,回到最初的源頭,將一切了然于胸,他行事才會更具把握。
待得李鴻儒再問上一句,他才回頭過去。
“怎么蹭,那當然是要一拖二了”李淳風笑道:“這地方依舊是他的地方,他也能享受這種裨益,但不免要帶兩個拖油瓶才行!”
佛像不會動,依舊還在原地。
但在原有的繼承上,李淳風覺得可以讓大日如來佛多帶兩個人。
反正這位佛祖實力強大,帶一帶的問題也不大。
而且文公主在大日如來眼中大概不值一提,難于去防范。
婆羅門的摩珂迦羅就毫不在乎吐蕃規矩,選擇直接打殺大唐使臣,這更無須說佛祖看待一位吐蕃國皇妃。
即便加上松贊王也會是如此。
吐蕃還沒強大到大唐那種程度,相應帶來的重視也遠較之唐皇要低。
這宛如李鴻儒等人去一些小國,同樣難有多少低頭的可能,也不會對這種小國誰誰誰有著戒心與防備。
李淳風來回掃過佛寺諸多之處,不斷尋求著最佳解決的方案。
待得心中一些事項不斷出爐時,佛堂外頓時傳來一陣腳步聲,還夾雜了使團副官微微的咳嗽提醒聲。
李淳風和李鴻儒的目光頓時迎向了堂外。
這讓兩人的眉頭頓時齊齊微皺。
松贊王大步在前,文公主跟隨在后。
但在兩人之中,還多了一個噘嘴的女子。
這是李鴻儒曾經見過的毗俱胝王妃。
文公主進入吐蕃國有多久,對方就和文公主斗了多久。
往昔是有財富底蘊支撐,待得被李鴻儒斬斷了后勤,這位王妃也只剩下了斗志,依舊有著不屈不撓的對抗。
“我與贊普敘說時,她闖了進來,聽到了一點點!”
文公主踏入佛堂,又低低對著李鴻儒說了一聲,這讓李鴻儒點頭應下。
“能不能一拖三?”李鴻儒問道。
“一拖幾都沒問題”李淳風點頭道:“只是分享的人越多,他們將來的成就也可能越少,難于承受最大的裨益,倘若人再多一些,只怕萬民信仰難于維持到他們原本的神智!”
“只要贊普樂意就行!”
被毗俱胝王妃偷聽到秘密,李鴻儒也沒轍。
除非松贊王愿意打死毗俱胝王妃,否則只能一同塞進去。
看松贊王一臉疑神疑鬼的樣子,事情尚未確定下來,顯然沒可能去打死自己老婆。
李鴻儒也只能將對方塞進去,免得引發麻煩。
這位毗俱胝王妃和文公主斗來斗去,搞出的事情不算少。
“你是不是又在搗我的鬼?”
只是再次見到李鴻儒,松贊王就隱隱感覺著不靠譜。
文公主說的很詳細,但他依舊有些迷糊。
他是吐蕃帝王,他不需要出家,也壓根沒想過去當什么佛陀,這更無須說拖家帶口干這種事情。
若李鴻儒等人腦袋再歪一點,松贊王覺得可以將這幫人搭個架子,然后在下面點一把火燒了,免得口吐妖言惑眾。
“不是我搗鬼,是你踩踏在高風險上而不知覺”李鴻儒連連擺手道。
若非文公主一個人不足以成事,李鴻儒才懶得拉著松贊王進去,這更無須說拉扯毗俱胝王妃。
沒有出色的教派學說引誘人不斷加入其中信仰,便只有去動用王朝力量。
此時的吐蕃處于文明播種時刻,也是上佳鋪設的時間段。
但凡松贊王等人夾雜自己學說進去,讓人念誦自己的名字,便會在諸多吐蕃人腦海中形成尊敬的念頭,轉而有著世世代代的傳頌。
這與佛陀構建信仰幾乎一致。
借助陳祎取經,大唐不乏這方面的學說。
只需松贊王等人抄一抄,這事的難度不大。
此時要看的是李淳風如何解決問題,又有松贊王和毗俱胝王妃能不能統一戰線。
“本贊普好著呢!”
松贊王哼了一聲。
這家伙一來就恫嚇他,偏偏他還吃這一套。
這不是李鴻儒地位高導致說話有信服力,而是他這些年處于邏些城經歷的風波不少。
除了與婆羅門斗智斗勇,松贊王亦是察覺邏些城底下還有暗流洶涌。
這種暗流在昨晚便有著突然的爆發。
婆羅門的佛陀殺向大唐使團正使,這是松贊王所不曾想到的。
但凡李鴻儒死在邏些城,松贊王已經能想到唐皇必然的黑臉,又必然隨之產生的把柄與后患。
摩珂迦羅的地位很高,但冒然的出手不占理,被人直接反殺。
婆羅門一教三分,分成大梵天派系,這個派系當前是主防守和避讓。
又分濕婆派系,這個派系好斗,喜用暴力解決問題。
又分毗濕奴派系,這個派系屬于中立,做一些這邊勸勸大梵天,那邊勸勸濕婆的事情。
摩珂迦羅只是濕婆派系麾下一員,難于完全代表婆羅門的意志。
相較于大唐使團正使李鴻儒去死,松贊王當然是樂意看到摩珂迦羅死。
只是這其中的兇險他也不得不做防備。
“若不是你將我秘衛折損一具,本贊普現在走哪兒都不怕,哼!”
松贊王顯然還忘不了自己的秘衛,這讓李鴻儒同樣哼了一聲。
“您栽贓倒是一把好手,您的秘衛與我何干?”
打死李鴻儒也不承認自己搞了破壞。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多年,大唐和吐蕃更是有著關系的改善,但折損秘衛會意味著他曾經化身過松贊王,會惹出不少麻煩,讓他難于收拾。
他和松贊王斗了數句嘴,言辭不乏鋒銳,這讓一旁的文公主一顆心忽上忽下,目光緊緊盯著兩人。
“你那事兒對我真有好處?”
待得噴了數句,松贊王卸掉心中的那縷防備,他才低聲詢問李鴻儒。
“這對您似乎沒什么壞處!”
李鴻儒的回復讓松贊王有著沉默和思索。
李鴻儒沒有從利弊出發分析,而是甩給了他這么一個可有可無的答案。
松贊王可以去成佛作祖,也能注目視而不見。
吐蕃當前政局穩定,他極少需要動用到個人實力,修佛這條路的影響確實不算大,壞處有限。
他還具備秘衛守護,有較高的安全性。
個人修為轉換舍利子所需時間并不長,他甚至于不需要立刻去做轉換,而是有充足的時間去準備和學習。
小昭寺可以一拖三,一拖二,一拖一。
不管松贊王是否愿意,只要松贊王稍做配合與守秘,文公主甚至可以先行修煉演示給他們看。
“與其便宜了別人,您為何不去成就自己?”李鴻儒勸誡道。
“你說的對,我創建的帝國為何要便宜其他教派!”
半響,被李鴻儒說動,松贊王終于下定了心思,點頭同意了這份轉換修行。
他是接受過大唐文化的帝王,知曉不少內容,也清楚世上那看不到摸不著但又真正存在的玄學之物。
成佛作祖是一條后路,不管有沒有用,提前做預備沒有錯。
夾雜在大唐、婆羅門、佛教、本土教派諸多勢力中,松贊王只覺多一條后路讓他心中也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