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團進入摩揭陀國的速度非常快。
自從經過泥婆羅國后,車隊便迅速邁入了摩揭陀國。
缺乏足夠接觸的機會,短時間內想學好一門外語是件難事。
這一點即便是楊素也不例外。
楊素較之李鴻儒來曲女城更早,但楊素糟糕的天竺語讓他獲知的信息并不全面。
待得與李鴻儒交匯,兩人有著齊齊的對證,這才將諸多事情判斷了下來。
“勤王護駕?他這是來登臨皇位吧?”
結合所見所得,又有李鴻儒口中的話語,楊素忍不住噴了一句。
作為政壇的老手,他太熟悉這一套了。
“怎么說?”李鴻儒問道。
“那個阿羅那順定然有問題”楊素道:“但凡勤王護駕就沒幾個安好心的。”
“這種大臣如何上位,莫非他是想學淵蓋蘇文當實權王不成?”
“想上位的操作不難!”
楊素指指外面一些精神亢奮的軍士。
“若你是一個小兵,整天跟隨將軍打仗,將軍有一天說先皇死去,繼位的王子被諸多大臣脅迫,需要去進京勤王,你們就跟著出發了,路上有很多人和你們打架,待得你們打到王城,你們成功保護了繼位的王子,但是第二天,這個王子宣布自己德行和才能不足,讓位給這位將……”
楊素的話還沒說完,皇城之中一道悠揚的鐘聲開始奏響。
待得一聲鐘落,又有連連的鐘聲敲響。
這讓街邊一些老臣掙扎起身,大口唾罵‘逆臣’‘不得好死’之類的詛咒之語。
“他們在說什么?”楊素問道。
“他們在罵阿羅那順謀朝篡位,那個阿羅那順似乎在舉辦登基儀式!”
李鴻儒豎起耳朵聽了一番,這才有著相應的轉述。
“那他有點太急了!”
楊素皺起眉頭,只覺對方速度過快了一些,顯得有些倉促。
若是按他這種政治老手操作,至少要依靠勤王護駕的名聲,直接鎮壓掉一批異已,又將諸多城市擺布平,大權在握后才宣布上位。
眼下對方這種清洗似乎僅僅限于曲女城。
“是了,剛剛那幾個油條子還說我是外地跑來護衛的,他們定然是這種操作!”
李鴻儒附和了一句,一時讓楊素連連點頭。
“若非他智商不夠,那便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咱們這事兒只怕與他脫不了干系,也和幕后支持他兵變者脫不了干系”楊素道。
“阿羅那順是個佛教徒,莫非是靈山的勢力在背后支持?”
帝王上位找一方勢力支持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非真武宮并不插手東土皇室的事情,諸多帝王定然要拜山頭。
而除了地位超然的實力,諸多帝王上位又需要一些強悍的文官武將,又有各地方勢力力撐,才能安然坐穩皇位。
“也不知是哪位佛陀出來輔助行事”楊素沉聲道。
“那個禿其尼和黃毛來了!”
兩人在黑暗的角落中低低交談時,只見曲女城王城大道上有兩騎飛奔,一路暢通無阻。
相較于他們的速度,禿其尼和黃毛武將騎馬奔行顯然要慢一籌,即便李鴻儒在水溝中躺了近一天也是如此。
這兩人的權限不小,一路持著令旗奔馳,待得這兩人到了王城門口才有著下馬的上報。
“這定然是一伙的”楊素吐槽道。
“他們來得倒是正好!”李鴻儒道。
“你要弄他們?”楊素奇道。
“必須的!”
“那就弄他們!”
一個不慎被那黃毛抓進后天人種袋,楊素顯然也沒好脾氣。
但凡他們飛縱水準低一點,又有進食方面的需求,必然和甘尼許等人是一個下場。
這種寶貝的兇險讓人防不住,但他們此時處于暗中,不像此前那般處于明面上,成事時有著不小的成功幾率。
眼下便看這兩人什么時候出皇宮,又到哪里休息。
楊素看看李鴻儒,李鴻儒亦是看了看楊素。
身具變人術這種變化之術,做偷襲的事情讓人防不勝防。
而兩個大修煉者齊齊合作時,基本不會給予別人什么反應的可能。
更何況那黃毛武將和禿其尼的實力本就遜于楊素不少。
“那法寶有點棘手,到時必須先卸掉他腰間的袋子”楊素道。
“對!”
除了報復,李鴻儒對付黃毛武將的目的便在于對方的法寶。
他也不管這件法寶上有什么手腳,但凡他咬上幾個洞,什么法寶都不好使。
牙齒能嚼爛天地幡,李鴻儒不信自己還咬不動一個不如天地幡的寶貝。
心中謀劃著陰人進行報復,兩人倒也耐得住脾氣,只是坐在黑暗中靜靜等待。
兩人等待的時間頗長,待得半夜三更時,這才見得禿其尼和黃毛從王城宮殿中出來。
“不管他們在哪兒,咱們只要在各地拿畫像一貼,待得有人通報,黃眉佛陀您拿袋子一套,這兩人定然能齊齊抓回來滅口,到時一切都是死無對證!”
李鴻儒豎起耳朵,少有動用的靈脈五經催動著耳竅,禿其尼和黃眉佛陀的交談聲映入了耳中。
“雖是如此,但疆域如此之大,也不知何時才能得知那兩人的消息!”
“黃眉佛陀何必著急,若是找到了自然是好,若是找不到那豈不是說明他們倉惶逃回大唐去了,相隔如此之遠,您還怕他們過來找場子不成!”
“阿羅那順陛下也是如此說,罷了,我按你們的意思去做就是,只要免了以后挨罵就行!”
“您是佛祖的身邊人,他怎么可能怪罪到您!”
“唉”
“您別嘆氣,咱們一路來辛苦,先去我府上喝兩杯緩緩氣。”
禿其尼和黃眉佛陀勾肩搭背的外出,這讓李鴻儒晃了晃腦袋,只覺佛教的佛陀長相雖然怪異,但如此親民也很有性格。
作為對立的一方,他也管不得對方這種優良品性,該打還得打,該揍還得揍。
以他和楊素的本事,完事之后應該能順利走脫。
眼見禿其尼和黃眉佛陀走遠鉆進一處府邸,李鴻儒對著楊素招了招手,兩人隨即也跟著鉆了出去。
“讓他們多喝點,喝醉了正好!”
化成鷂子蹲在房檐上,看著遠處不斷痛飲酒水的兩人,楊素低低聲敘說。
這讓李鴻儒連連點頭。
事情能輕松解決就沒必要去費力氣。
與其現在偷襲打一場,還不如等到對方喝醉了行事。
進入到了曲女城,這兩人顯然喪失了應有的警惕,直接開始了享樂。
這兩人酒量不小,臨近四更天才收了酒碗,身體歪歪斜斜的往外走。
“黃眉佛陀你先去那邊休息,我要去找個女人爽爽”禿其尼道。
“我也要,你幫我也找一個”黃眉佛陀拉住禿其尼道。
“你們靈山佛陀似乎不近女色的吧?”
“這種正常倫理之事怎么可能戒掉。”
“那你們和我們凡人差不多!”
“我們本來就是凡人,也很俗的!”
“他們要女人?”
楊素指指微微有些醉意的兩人,這讓轉述話語的李鴻儒點了一下鳥頭。
他隨即見得楊素展翅落了下去,身體扭動時化成了高昌國那個大胸宮女的模樣,又隨手扯了兩塊布披在了身上。
“來,咱們主動點送上門去!”
楊素對著李鴻儒招了招手。
不管這府邸中的女人來路有多不正,對這兩個酒后腦子里想爽爽的男人而言,楊素覺得一個女人的身份足以接近對方。
這讓李鴻儒腦袋垂了下去。
數秒后,他托了托很平整的胸口,隨手扯了兩塊布,亦是扭著身體低著腦袋跟上了楊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