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吾的布帛數據中,不斷有被消化的數據向上。
李鴻儒捂著胸口,一聲不吭的往外走。
楊素叫罵了一聲,亦是悶哼行進。
待得數秒后,他看了看李鴻儒。
“我躲不過他窺測,先走一步引走他,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他身體微微一傾,念咒聲中,身體頓時化成了黑孔雀。
待得楊素一躍飛縱時,李鴻儒只見曲女城巨大佛陀法相如同劃過天際的流星,從皇城中央飛升而上有著追擊。
“楊公可能要費一點點心思!”
見得佛光飛縱的速度,李鴻儒稍做對比,又放心了下來。
對方的飛縱速度雖然較之他此前見過的金光遁要快,但快的速度有限,似乎和黑孔雀飛縱相近。
一人逃,一人追。
對速度相近者而言,這注定是一場漫長追逐。
但楊素不僅僅能變黑孔雀,還能化身為鵬,瞬間的強力扇動能飛縱數百里。
只要存在一定的距離,很難有人追得上楊素。
常常勸誡李鴻儒打不過也要跑得掉,楊素在逃命方面的水準自然不需多說。
甚至于楊素還有一定底氣試探這位佛陀的底細。
“去那邊看看!”
與楊素匯合解決了黃眉佛陀的法寶,李鴻儒此時也放心了許多。
他捂著胸口發燙部位,腳步如風一般踩踏。
待得半刻鐘后,李鴻儒身體開始卷起狂風,在黑暗中朝著曾經辨識的方向飛縱而去。
在太吾之中,布帛的數據最終停留在了二千二百九十五點。
這件布帛類的寶貝品質要次于天地幡,法寶的面積也沒有天地幡大,但依舊供給了一千二百點布帛數據。
李鴻儒只覺一股悶氣噴了出來。
他來摩揭陀國突然遭遇不順,直到此時才順心一些。
在泥婆羅國許下了掙錢的心愿,李鴻儒覺得自己愿望已經算是成功實現。
甭看布帛材料不顯,但這是他往昔弄到束手無策的材料。
想撈一件布帛類的法寶太難了。
這類法寶難于用黃金去計算。
若是在有需求者的手中,李鴻儒覺得這種上千點布帛材料的法寶用價值萬金的詞匯描述都是恥辱。
相應他占了一個便宜也顯得有了幾分開心。
楊素引走對方的大人物,李鴻儒則是奔向往昔記憶的方向之處。
此前有黃眉佛陀和禿其尼在一起,諸多人又身體酸軟皮膚松弛到不能動彈,他劫了囚也難于帶走人,眼下威脅盡去,李鴻儒亦是有著迅速的動身。
連連向相反的方向飛縱,從天黑到復明,又到太陽高高懸掛,李鴻儒在狂風中一停,開始向往昔遁術飛縱之處踏行前行。
待得尋了大半日,將近黃昏之時,他才在一處地下通道入口前止步。
“當時似乎是在這兒?”
李鴻儒抬頭看了看入口處的梵文字樣,又瞅瞅門口把守的四人小隊。
這四人的神態極為松散,捉了幾只螞蚱在地上互斗贏錢。
李鴻儒只覺自己當時似乎是從這處方位遁出,但這地方似乎又不像是個合格的關押之處。
他通曉梵文語言,但對文字則是難于識別。
半響,李鴻儒也只得在腦袋上盤了一塊白布,又探頭探腦的湊到了這四人身邊。
“哥幾個玩錢呢?”
李鴻儒問了一聲,這讓四人齊齊抬頭了起來。
見得李鴻儒一副路人模樣,這四人頓時就抽出身上佩戴的棍子。
“滾遠點,莫比哈斯監獄禁止靠近!”
“這兒真是監獄?”
眼見四周沒人,這四人實力有限,李鴻儒順手接過打來的棍子。
只是隨手對著幾人一敲,這幾個守衛便已經齊齊躺在地上喘息。
“監獄之處的紀律居然如此松散?”
李鴻儒疑惑了一聲,他將四人丟在一側,又摸了鑰匙,這才打開了這所監獄的大門。
待得踏入進來,李鴻儒才看到石壁通道,又有各種沾血的刑具,又不乏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油燈。
監獄中環境較黑,只有數個小小的通風孔。
李鴻儒走了一圈,也沒看到有相應的囚犯,無怪守衛如此松懈。
他尋思找錯了地方之時,目光又投向了一處通風窗口。
這處通風窗口極為狹小,只有腦袋大小,人身難于鉆出去。
通風窗口上用于隔離的木條斷裂,又有夾雜的鐵條被撞變形,顯出一個窟窿。
李鴻儒摸了摸。
他記起楊素飛縱逃竄時選擇的方向,連連比劃了數次,再次做了對比,這才確定了下來。
這處地方確實是他們曾經來過的地方。
只是在這處監獄中沒有了任何人。
這讓李鴻儒查探了一會兒之后迅速出了莫比哈斯監獄。
“這監獄中的人呢?”
強行拍醒一個守衛,李鴻儒開始詢問。
“我們這兒沒關人了!”
痛楚中醒來的守衛剛想大叫,隨即又感受到了喉嚨處的冰涼。
待得看清脖子上橫著的長劍,劍刃上的光芒幾乎要刺入到皮膚中,他瞬間就老實了下來。
“此前的人呢?”李鴻儒問道:“禿其尼和黃眉佛陀帶來的人在哪里?”
“禿其尼和黃眉佛陀?”
“嗯?”
“前幾天是有大人物來呀,我們只是遠遠看門,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后來那位大人拉出了上百具尸體,又找人點火燒了,剩下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
“有沒有見到大唐的人?”
“除了那兩位大人物進出,我們沒有看到活人出來。”
劍刃剛剛割破脖頸上的皮膚,這個守衛再也沒了疑惑,直接將幾天前發生的事情齊齊吐了出來。
這讓李鴻儒悶哼了一聲。
黃眉佛陀的布袋難區分敵我,將自己人也齊齊收了進去。
進去的人多,死的人也多。
大唐使團的人與這些人一起被火化,如今怕是連尸體都尋不到。
李鴻儒拇指一壓,這個剛剛蘇醒的守衛隨即又暈了過去。
他站起身體,不免也有幾分落寞和茫然。
這是他在朝廷中從業以來的首次大失利。
這不僅僅是事情沒辦好,諸多人也沒了。
吃了朝廷這碗飯,本事不濟被摘了腦袋很正常,鴻臚寺和軍區少有區別。
失了麾下不是一件好事,但又是李鴻儒必須接受的事情。
他心思中不斷琢磨。
三十余人換了禿其尼的命,又有黃眉佛陀將寶貝搭了進去,李鴻儒總覺得還少了一些什么,難于回歸朝廷。
“若是此行灰溜溜回去,只怕是有不少麻煩!”
佛教已經開始尋求掌控天竺最強的國度。
李鴻儒不知尸羅逸多的死亡和佛教有沒有什么關聯。
但隨著佛教入駐摩揭陀國,李鴻儒覺得婆羅門回天竺的希望愈加渺茫。
但凡被宗教洗腦十年二十年,有著一兩代人替換,足以讓人忘卻往昔的婆羅門。
這與唐皇強力管控道家和釋家一樣,同樣屬于鏟除根基的行為。
“楊公那冊《不死不滅涅槃經》希望渺茫,我與大梵天的關系只怕難于維系,還有陛下那兒求的氣運,以后怕是難將赤鳥玄色陣旗拿到手,朝堂上……”
天竺政局的突然變換,讓諸多事情已經發生了變化。
這種政局變化對大唐有一定的影響,但李鴻儒覺得更多會影響到了他和楊素的個人小利益。
對大唐一般的影響,放在他們身上就是傷筋動骨的麻煩。
“三個臭皮匠,勝過諸葛亮,還得問問楊公,看看他有沒有什么有效的建議!”
若是事不關己,楊素大概率會隨便搞搞,又勸李鴻儒以后等待機會。
但諸多事情牽涉到楊素的利益,李鴻儒覺得自己勉強能接受,楊素只怕是接受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