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天竺區域諸多牛妖家族而言,當婆羅門這座帶來沉重壓力的高山被搬走。
諸多牛妖不由深深吐了一口氣。
鳩摩羅丁身上殘存的是婆羅門的烙印。
連連兩擊破法術,卍的咒印頓時消退了下去。
相較于班詰教士種下的封印,鳩摩羅丁身上的封印又要更為深入一些。
“破法之術也是源于你們天竺,你們這兒很少人可以學到這門術法嗎?”李鴻儒奇道。
他所學的《破法秘錄》只是源于裴聶家族。
當處于文氣修行期時,李鴻儒就將這道術法學到了手。
在李鴻儒印象中,這道術法似乎并非特別珍稀。
這是佛法,但又改善成了道法,有著一種四不像之感。
只是因為大唐諸多人修行文法和道法,《破法秘錄》難于發揮出真正的能耐。
若是追尋源頭,李鴻儒覺得天竺區域應該有較之《破法秘錄》更強的破法術,相應也能解除到牛妖們身上被控的封印。
“我們正統修行與婆羅門有所不同,即便給我們相應的佛法,我們也學不會!”
鳩摩羅丁攤手解釋了其中的原因。
作為大妖,他們更多是凝聚自己的本命神通,形成各自的妖法,少有牛妖可以去修行諸般術法。
“叔公精通武藝和術法,他應該能學呀”鳩摩羅力插嘴道。
“他能學又有什么用”鳩摩羅丁搖頭道:“他如今被壓在靈山大雷音寺中,每天只給喂點水喝,逃都沒法逃出來!”
“那位佛祖也太不是個玩意兒了,他馴妖的手段就只能餓嘛,難道就不能在叔公身上下個封印”鳩摩羅力道。
“我聽說那位佛祖馴妖時都是這樣,待得被鎮壓的妖餓到不行才會喂食,他甚至會取自己身上的肉喂妖,讓吃肉的妖感激零涕有著投靠!”
有個大牛妖嘀咕,說著道聽途說佛祖的一些小傳聞。
“誰能遭得住這種餓啊,肚子一空,什么事都愿意去干了。”
“他血肉中是不是有什么封印的門道!”
“一般的妖哪有被他喂食血肉的資格,咱們叔公應該也沒吃到佛祖肉吧?”
“他若是吃了佛祖肉,肯定會變成一尊佛牛!”
“佛牛算什么,婆羅門不還有忠心耿耿的婆羅門猴!”
“小聲點,別亂呼哈奴曼妖王的別稱!”
這個話題引出了婆羅門,也引出了靈山如來佛祖。
鳩摩羅丁身上頑疾褪去,眾牛妖一時有著小輕松,開口時不乏插入各種八卦。
給鳩摩羅丁解了咒,眾牛妖也沒將他當成外人,有著各種扯皮。
“也不知佛祖以后會不會將我們都關去餓個半死,然后馴服我們去干活!”
八卦許久,鳩摩羅力吐出一個問題,這讓眾牛妖面面相覷。
相較于婆羅門封印的懲罰,餓這種事情聽上去簡單,但實施起來卻會較之封印的懲罰更為痛楚。
“不知叔公餓了多久了,又有沒有屈服下來!”
“咱們能不能直接屈服,別讓他別抓著我們去餓個半死!”
“餓三五天還能接受,餓幾年誰受得了,我聽說佛祖很容易忘事呀。”
“叔公很久前說佛祖抓了一個大妖猴,然后忘事了,丟石山下餓了好幾百年!”
“太慘了!”
“咱們都活不了幾百年,那猴子是怎么餓過幾百年的?”
“硬生生餓唄,反正撐不下去就是死!”
牛妖們相互嗡嗡發聲,一時不免心有戚戚。
這些牛妖難辨天竺區域形勢,忌憚于婆羅門往昔的重壓,又懼怕靈山佛教將來的舉動。
處于這兩者之間,牛妖們偶爾也會想一想后路。
只是他們的后路著實不多。
這不是從天竺區域跑了就能解決的問題。
何況跑哪兒去,是否能融入當地勢力,又能不能站穩跟腳,婆羅門和佛教的人能不能找到,這都是牛妖們要考慮的問題。
鳩摩羅家族擁有龐大的牛妖群體,盡管有著不斷的分散,但宛如李鴻儒能找到他們,教派也能找到他們。
作為群聚性的妖類家族,他們身上的標志太過于明顯,怎么躲都難于躲掉。
探討的結果最終以無語告終。
這些牛妖往昔也不乏此類探討,只是年復一年的尋思想法,一切如舊。
他們如今對比一番,也只是看看佛教和婆羅門教的區別,又能不能對它們稍微好一點。
待得人人無話可說,彼此才出了聚集的大堂。
“您需要我們去摩揭陀國為經商活動站臺?”
大堂之外,李鴻儒極為客氣的表明了此番前來借牛的目的。
這讓鳩摩羅力頓時點了點頭應下。
借點牛不成問題。
這和人類社會中借點人去幫幫忙一樣,他們可以干這種事情。
何況李鴻儒還提及到了地方能包吃包喝包住,事情也不算麻煩,只要讓對方度過商業困難的早期階段就成。
“包在我們身上”鳩摩羅力拍胸脯道:“不是我吹自己,我們家族個個體型健壯,身體線條一流,你看我身上這撮上等白毛,我們肯定能拿出手啊!”
鳩摩羅力覺得只要帶上家族的牛,他們就能將對方直接襯托成為上等人。
雖說佛祖收服妖類時喜歡餓一餓對方,但以牛作為國度階層的標準,這不得不說對鳩摩羅家族極為友好。
若對方不抓那位神通廣大的叔公,鳩摩羅力覺得家族會非常歡迎這種天竺新勢力登臺。
他往昔被囚禁時不喜說話,待得回了家族則放開了許多,有著各種嘀嘀咕咕。
“鳩摩羅大,鳩摩羅出,鳩摩羅奇,鳩摩羅跡,你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鳩摩羅力想了一會兒,又念叨自己回天竺沒兩年,沒生育什么小牛妖崽子幫忙。
他吆喝了一會兒,頓時將自己的哥哥弟弟們齊齊都叫了來。
這讓眾牛妖好一陣欣喜。
只要有正事干,可以有正當理由走牛,他們非常樂意。
畢竟不是每頭牛都喜歡念叨叨那沒什么用處的基本道德規范。
“你們都走了,那我在這兒巡查什么?”
跟隨在后方,白須的鳩摩羅丁捏著胡子好一陣瞪眼。
“那我們給您留一個,老大留這兒?”鳩摩羅力低聲建議道。
“不行!”
“留兩個?”
“不行!”
“您不會要三個吧?”
“不行不行!”
鳩摩羅丁的話語讓眾牛妖一腔小欣喜化成了烏有,眾牛妖好一陣唉聲嘆氣,只覺在府邸中的日子難受。
“你們帶我去就行,我可以順路考察你們的道德規范水準!”
鳩摩羅丁掃了眾牛妖一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解除了身上封印的頑疾,此時心情非常好,只覺身體一陣輕松。
達羅毗國到摩揭陀國的茶镈和羅城有兩千余里,這點距離可以讓他痛快的奔襲。
這個老牛妖強烈要求自己也必須插入到隊伍中一起走走,這讓李鴻儒打量了好一番。
“別看我年紀老,我當年還當過毗濕奴主神的臨時坐騎呢,那可是非凡之牛才有的榮耀”鳩摩羅丁捏著胡子笑道:“我的體型也是極好的,筋肉特別扎實。”
“您只被他坐過一次,就跟我們吹了近百年的牛皮!”
“那我也有吹的資本,你看看阿甲,阿乙,阿丙,再到你們,你們誰能混到我當年的輝煌……”
老牛妖一番教育加吹牛,將眾牛妖說得個個垂頭。
但李鴻儒這樁事情總算是辦成了。
除了十余頭沾染了一些妖氣的小妖牛,還多了一頭老牛妖,五頭大牛妖前去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