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在我這兒取一些菩提子?”
一番重逢的喜悅,待得近一刻鐘后,鐵扇公主略做提及,老道人才重新將目光投向李鴻儒。
“是的,長者!”
李鴻儒起身,恭敬行禮后也應下了此行前來的目的。
“你倒是會找人”老道人笑道:“小羅么平常不喜求人,更無須說代人開口,你能讓她如此想必是有不錯才能,才會引得她散播善意。”
“長者謬贊了!”
李鴻儒捧掌,腦袋尋思時隱隱覺察對方的夸贊并非好事。
但凡夸得有多好,到時交托事情起來就很自然了。
他自謙回復,這讓老道人思索時啞然一笑。
“我這兒種了幾顆菩提樹,承受秘境靈氣灌輸,種子倒也算得上一味藥,你去摘一些入藥便是!”
“多謝長者賜種子!”
“你無需擔心我驅役你去做什么事,只是老道在大殿中聽得你囈語,隨口解了我門口那副對聯的謎題,想來你是一個飽學之士!”
“自幼讀過一些書!”
老道人態度謙和,李鴻儒也不故作矜持,他坦然應下來。
再怎么說,他也算是大唐王朝的大儒,說是飽學之士不為過。
“既是如此,老道請先生一觀此物,看能否代老道讀懂其中的內容!”
老道人撫須探手,他輕輕一拿時,一卷金色的畫卷從大殿上落下。
只是輕輕一展,這副畫卷便已經展開,顯出近十米的卷福長度。
老道人伸手一點,這副畫卷宛如被人拉扯開來,在半空中有著牢牢的固定。
“還請先生仔細觀閱!”
李鴻儒放目過去,只覺畫卷正面并無任何文字與圖畫的內容。
他剛欲生疑詢問,隨即聽得老道人話語,當下也不再做發聲的詢問。
若是能輕易辨識,對方便不會請他觀閱。
這是遇到了難題,而且對方難于解決,才不得不對外去求助。
只是這樁難題對李鴻儒而言同樣如此。
大儒不缺學識和見識,或多或少都有各自的優點,李鴻儒的專業在于通曉各類博而雜的知識,各行各業都有沾邊的認知。
在涉及畫這一行,他曾經跟隨過閻立本等人學習,自身也不乏造詣。
眼前毫無疑問是一副畫卷,只是畫卷上的內容不曾顯出,讓他辨析鑒賞畫畫的本事做不得半分用。
李鴻儒邁步靠近,他還用鼻子微微嗅了嗅。
“老道往昔拿這卷畫侵入水中,又取火焰灼燒,更是潑墨沾染過,只是手段雖多,卻不曾見得畫上半個字。”
老道人開口,這讓李鴻儒隨即收回了嗅異物氣息的鼻子。
若這類畫作不曾采用“神符顯字”一類的騙術做畫,很可能有著更高的藏畫手段。
“長者此畫若不曾藏內容,那便是一卷空畫!”
李鴻儒端詳了許久,才抱掌做出正式的回復。
“這上面有很多內容,不可能是空畫,你再仔細看看,用心去感知感知”老道人道:“這畫雖然歲月悠久,但材質特殊,并不懼水侵火燒,若是你有什么測試的方式并不需要客氣,盡管做嘗試,即便弄壞了畫卷,我也不要你做任何賠償。”
李鴻儒觀看時恪守禮儀,只有望聞之舉,老道人不免也希望對方尋思一些其他方法。
他往昔不乏觀閱之舉,又有弟子尋思各類方法。
只是觀看的人雖多,但沒人能探出畫卷上的任何內容。
至于鳩摩羅家族的那群牛,以這些牛的智商,那更不能做什么指望。
此時不僅僅是李鴻儒第一次見畫卷,鳩摩羅丑和鐵扇公主亦是第一次見。
“我聽說黑狗血的用處很大,或許我們能往這卷畫上潑一桶黑狗血,那肯定能讓這畫顯出原本的模樣”鳩摩羅丑低聲道。
“我感覺這卷畫有神而無形,似乎真是一副空畫”鐵扇公主低聲交流道。
兩人的話語讓老道人抿抿嘴。
他就知道不能指望這幫牛孫子,便是牛媳婦也不靠譜。
諸人各有各態時,老道人見得李鴻儒伸出了右手,在那撫摸著畫卷做感知。
看著對方微微有些發抖的身體,老道人只覺李鴻儒的姿態稍微夸張了一點。
但這種行為較之鳩摩羅丑潑黑狗血來得正常。
他也不以為意,但凡能看出些許端倪,這或許能給他帶來一絲希望,若不曾觀閱到真實,也只是重復過往,對他難有多少失落可言。
他神態較為自然時,只見畫卷上絲絲縷縷金光溢出,較之往昔有了不同的異狀。
“莫不是他感知出了什么,才能這卷畫有著異常?”
老道人興趣橫生。
他一雙眼睛放在李鴻儒身上,不時又轉移到金光溢出的畫卷上。
這是與往昔完全不同的情形。
只是隨手的邀請,老道人沒想到還真有收獲。
“道可道,非常道,多道道不壞,你們平常也要知曉多多交流的裨益,多去和人交流,不要固守在一隅之地,須知人……”
老道人剛欲借著案例教育教育鳩摩羅丑,隨即聽得鳩摩羅丑在那兒伸手指向李鴻儒。
“太老爺,看畫時翻白眼是什么意思?”
“翻白眼一般意味著嫌棄,感覺畫作不堪入眼,容易臟了眼睛,也就得翻一翻洗洗眼。”
“那您這副沒字的畫還真遭人嫌棄呢,你看這個叫王玄策的眼睛翻白了好幾圈了。”
“他嫌棄……王玄策,不好!”
被鳩摩羅丑提醒,老道人目光頓時凝向了李鴻儒。
畫卷依舊溢散著金光,但李鴻儒的白眼確實翻得有些太高了。
這不是嫌棄。
人在另外一種情況下也會翻白眼。
老道人伸手抓起手中的菩提枝,他重重一揮之下,只見那畫卷發出一陣如吸入狂風的咆哮聲,溢散的金光隨即有著一收,緩緩墜落到地上 “將畫卷起來!”
老道人隨口吩咐了一聲,數個弟子頓時齊齊跑了上去。
他目光在畫卷上一觸即收,目光放向了搖搖晃晃難于站穩身體的李鴻儒。
“您這是什么級別的畫寶?”
李鴻儒使勁搖晃著腦袋,他只覺腦袋中頭疼欲裂。
在他碰觸畫卷時,映入李鴻儒眼中的是漫天高高在上的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