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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西海龍宮敖閏的蹲守

  “李叔!”

  “自己上去吧,那風梯的開關是七上八下,只要你登了頂,李淳風定然能知曉你的來意。”

  從皇宮中步出,行至觀星樓,李鴻儒伸手指了指。

  “這一刻開始,你就要自立了!”

  如同洛陽城的寇準是最后一任洛陽縣令,作為國都的長安城,長安早早就沒了縣令這種官職。

  讓李鴻儒頗有意外的是,這位新皇并非循規蹈矩之人。

  這是硬生生給出了一個‘長安縣令’的官職。

  這個官職的品階不高,也沒什么特別的兵馬實權,但長安縣令又具備諸多重事的商議資格,甚至有權利參觀和獲悉長安城各機構發生之事。

  這是給李鴻儒預備的官職,又過繼給了裴守約。

  以裴守約左屯衛倉曹參軍的職位,調任長安縣令并無什么問題。

  小官好調任,但調任到什么職位上卻是大有講究。

  對當前的大唐而言,這或許是含金量最高的縣令,也是這個級別能拿到的最好官職。

  李鴻儒看著手捧圣旨的裴守約,他又重申了一句。

  這讓裴守約臉色肅穆起來。

  待得硬著頭皮踏行走向觀星樓兩步,他一臉緊張的僵硬才有著緩減。

  “待你上去了,見了李淳風肯定能笑臉相迎!”

  相較于李鴻儒十八歲虎頭虎腦的擔任官職,裴守約已經二十九歲,有了足夠的分寸,也具備了一定的思維,更是有了足夠的修為。

  這類人只需要接觸性的歷練就能迅速成長。

  李鴻儒也不欲攙扶著裴守約前行。

  但凡他插手越多,裴守約就會成長得越慢,對他形成依靠。

  他目送裴守約鉆進觀星樓的風梯間搗鼓,隨即才拍拍手走人。

  “完美!”

  李鴻儒悠悠感慨了一聲。

  不僅僅是新皇落下了心,李鴻儒此時也輕松無比,少有要面對朝廷中的尷尬和爭議場面。

  這大抵就是對朝廷需求極低時,朝廷莫要亂喊他干活。

  但朝廷出了重事需要他的時候,李鴻儒也會有著當仁不讓,會盡力前來幫襯。

  他腳底踩踏,待得回到王福疇府邸之處時,李鴻儒敲了敲門,這才將大門上的掛鎖震開。

  “是你?”

  只是踏步入院,李鴻儒便看到了靜坐在正房門口的老者。

  這讓李鴻儒稍微有些意外。

  待得他注目過庭院中的福地蘭花,對西海龍王敖閏的到來又有著理解。

  但凡行事時稍有疏忽,便免不了后續的問題。

  但李鴻儒也不后悔。

  靠著福地蘭花果的幫襯,他在長安城提升了八級道館。

  很難說這種提升對他當時有用還是沒用,但李鴻儒覺得任何一項太吾建筑的提升只會讓他更具優勢。

  相應做這些事情就沒什么后悔了。

  “是我!”

  敖閏點頭,他緩緩起身,身體站得筆直,宛如一株蒼松。

  這是經脈強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給予李鴻儒這種注目感。

  只是敖閏的實力對李鴻儒當前并不構成威脅。

  站在敖閏前方,李鴻儒覺得這位西海之王在長安城中或許難于發揮足夠強的威能。

  相反,只要敖閏出手,這條老龍很可能會隕落在長安城中。

  “我想問一問,你是不是在長安城見過我的兒子?”

  敖閏起身與李鴻儒對視,目光一掃李鴻儒腰間的寶劍時,他的眼睛不免有著微微的豎起。

  這也讓他面色柔和了起來,甚至于發生了念頭上的變化。

  “見過能如何?沒見過你又能如何?”李鴻儒問道。

  他一聲發問引得敖閏張了張嘴,難于正確回復到李鴻儒。

  不論是如來佛祖提及的婆羅門,還是這片讓佛教潰敗的長安城,西海龍宮都招惹不起。

  前者是強硬的實力,而后者是具備綿里藏針的反擊。

  這是能和仙庭抗衡千年的東土,在不曾水落石出之前,少有人真正知曉東土的王朝能爆出什么,又會引導出什么。

  “我的兒子就這么憑空消失了”敖閏茫然道:“仿若他從未來過世間一般。”

  “他的消失不會不來,只是早和晚的問題,你保不住他,也沒能力為他復仇”李鴻儒皺眉道。

  “是啊,我保不住他,便是復仇都無可奈何!”

  敖閏喃喃兩聲,嘴中滿是苦澀。

  沒有婆羅門,還有佛教,還有仙庭,甚至于他一直懷疑的大唐王朝。

  敖烈的死是早晚的問題,這種時間不會不來,只是會晚來。

  若不能擺脫‘懷璧其罪’的身軀,敖烈終究會面對人性的貪婪。

  “萬般的算計終究是一場空”敖閏緩聲道:“他性情叛逆而又不甘在仙庭中的命運,我想逼著仙帝提前斬了他,藥效不足之下也能落個全尸,只是他妹妹求觀自在菩薩指引出一條生路,借此穿插進入到佛教的勢力,本想他成就八部天龍廣力菩薩,身后的佛教勢力多多少少讓仙庭有忌憚,但不曾想他沒逃脫人間王朝的貪婪。”

  敖閏緩緩開口,敘說著一個父親的無可奈何。

  這讓李鴻儒關上了大門,有著靜心的傾聽。

  敖閏甚至還敘說到了敖烈一些年少之事。

  對敖閏而言,發覺自己兒子具備祖龍的血脈并不是一件高興的事,相反,他充滿著惶恐。

  作為極為高等的妖類,龍族維持長壽、強大等特性。

  但龍類的生育并不那么理想。

  越低等越容易繁衍,越高等越難繁衍是自然的規律。

  對四海龍王而言,想擁有純正的后代是一件難事。

  待得極不容易繁衍出一個純正的后代,偏偏還是一株行走的大藥,敖閏的心情可想而知。

  從敖烈年幼時的悉心照料,耐心哺育成長,待得敖烈修行時生出返祖的變化,敖閏有著態度截然不同的轉變。

  這種情況下,敖閏和敖烈的關系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可待得敖烈死到無影無蹤,敖閏心中也只剩下了無盡的后悔。

  若是得知一切的盤算都是一場空,或許他當年就不會是那種態度,會盡力維持父子之間的和睦。

  他也不會落到如今只能蹲在庭院中,看這片潑灑了龍尿的福地蘭花。

  “看來你想見一見自己的父親!”

  李鴻儒的袖袋中,應龍珠有著一陣陣的發燙。

  自從在李鴻儒手中保了命,敖烈便宛如死了一般躺在應龍珠中。

  李鴻儒沒刻意叫這頭龍魂出來。

  畢竟他沒遇到什么難于判斷的靈芝仙草,也不需要辨別鳥類、魚類蝦蟹、珍珠瑪瑙寶石等。

  甚至于李鴻儒沒搞懂的真武令,他也沒讓敖烈出來識別。

  該敖烈聽到的,對方自然會聽到。

  若對方想說,便會像此時一般主動提醒。

  若對方不想說,李鴻儒覺得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李鴻儒并不在乎手中這顆珠子要不要隨時使用,畢竟他并非奴役對方,但凡敖烈偶爾能發揮一些不可取代的作用,李鴻儒就很滿足。

  當然,若敖烈一輩子都沒一點兒作用,李鴻儒也不在乎。

  畢竟針對完龍種馬,應龍珠確實沒了什么作用,李鴻儒也不在乎多一道龍魂的應龍珠變得有用起來。

  而在眼下,李鴻儒覺得這枚應龍珠至少能讓敖閏舒坦一點。

  當承受情感的不斷折磨,讓心中的情緒跌落到谷底,任何一點相關信息足以帶來巨大的喜悅。

  若大唐朝廷砍死敖烈,只剩下一道龍魂殘存,敖閏不乏要討各種公道,會引出各種風云動蕩的麻煩。

  但待得一切希望被磨滅,又忽然見到敖烈的龍魂,李鴻儒覺得敖閏大概率只會剩下感激。

  這是一樁可以做的事情。

  甚至于讓李鴻儒有著替大唐朝廷和西海龍宮牽線搭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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