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飛劍居然被他避開了!”
作為百發百中的絕技,李鴻儒百步飛劍出手時少有被人閃避。
除了被如來佛祖躲過,這是李鴻儒絕技出手第二次被人閃避,甚至淵蓋蘇文還有著直接的反殺。
原本想讓淵蓋蘇文折損面子,李鴻儒沒想到自己需要狼狽逃躥入空。
他卷著狂風,身上的天衣早已經化成漆黑色的長袍。
借助黑暗的夜空和足夠遠的距離,高空飛縱的他宛如隱形。
“幸得反應快,天衣沒被他打碎,否則就虧大了……若是拿鴉九劍偷襲,五龍齊出之下……鴉九劍有點重,只怕是我抬手時他就可能有了瞬間的閃避,或許讓赤霄劍化成七星劍,但萬一七星齊出下將他打死了,若是能有金剛之軀就不怕這種反殺了……”
碰上速度更快元神階層也更高的存在,李鴻儒的缺陷被直接放大。
若不做偷襲之事,他在正面較量中無法擊敗淵蓋蘇文。
但淵蓋蘇文也無法擊敗他。
這或許會被淵蓋蘇文示為恥辱。
李鴻儒從小乾坤袋中隨手一取,割鹿刀入手后,他的身體有著極為輕盈的下落。
待得十余秒后,李鴻儒已經恢復朝廷的紅色制式官袍,顯出在邊關之城的城樓上。
這是雙方有著易位。
李鴻儒的方位被淵蓋蘇文占據,而李鴻儒則走到了淵蓋蘇文原本的位置。
“怎么可能?”
看著不徐不疾從城墻上走出的李鴻儒,淵蓋蘇文臉色極為難看。
任誰元神品階高一籌,對修為低一籌者無可奈何,這都沒法高興起來。
淵蓋蘇文不乏自負,甚至認為自己足以和大唐帝王媲美,他從未拿自己和大唐的臣子做對比。
即便是往昔交手過的張仲堅,那也是曾經的扶馀國主。
但在眼下這算什么?
大唐朝廷的五品官員,鴻臚寺丞?
這不是淵蓋蘇文想要對比的對象。
但實力的爭鋒讓他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奈何不得這個五品官。
但凡對方想走,他留不住。
“要不要再打一打?”
李鴻儒持著短刀。
他刀術不如劍術,但割鹿刀鋒銳之極,李鴻儒尋思勉強接下對方攻殺時,也妄想憑借割鹿刀損毀對方飛刃。
“有本事你就去平壤城”淵蓋蘇文鐵青著臉道。
作為自負的君王,他與李鴻儒這種低等官員拉扯本就掉身價,若是拉扯不住更是掉身價。
待到此時,他顯然放棄了在這兒抓獲李鴻儒,又或將對方打到臣服的念頭。
“我現在要回長安城,等以后有本事了再去你們平壤城玩玩!”
見得淵蓋蘇文難有打斗的念頭,李鴻儒只得將袖中的割鹿刀放下。
他能在野外和淵蓋蘇文打斗,但唐皇不乏告誡平壤城有陣法,又不乏淵蓋蘇文借助句驪國運力量的可能,李鴻儒當前沒什么去平壤城的想法。
他探目望向淵蓋蘇文。
李鴻儒也不欲灰溜溜走人。
這不是他和淵蓋蘇文的場合,而是新羅國和百濟國交鋒的邊關之地。
但凡他逃離,新羅國必然難堪,又不乏真德女王不得不應對幕后操控失敗的淵蓋蘇文報復,進而可能同意到某類難堪的條件。
除此外,李鴻儒確實對前往第五大洲的路線有些興趣。
雖然他現在不會去探查,這并不代表李鴻儒以后不會動用到這道信息帶來的作用。
“你在大唐到底排在什么水準和位置?”
李鴻儒心中有尋思一些小念頭,淵蓋蘇文亦不乏心思。
半響,淵蓋蘇文才問出這個往昔認知固執的問題。
“我只是大唐的五品官,你覺得我是什么水準和位置!”
“你這種人不可能只當大唐朝廷的五品官,若是你只能當五品官,那本王算什么?”
“但我確實是五品官,不信你就去我們朝廷查檔案!”
“我與大唐統御軍團的徐茂功交過手,你這種實力者定然不多,落到五品官……唐皇有眼無珠罷了!”
李鴻儒口說實話,難于看出半分虛假,但不乏亂打迷蹤拳,淵蓋蘇文一時難于猜測大唐到底有多少能臣武將。
但凡李鴻儒這類存在來上十個八個,淵蓋蘇文覺得句驪要滅國。
他心情顯得極為沉重,只覺往昔諸多努力在大唐朝廷真正的實力面前不值一提。
但凡大唐再次征伐句驪國,即便他耗空心思也難于抵御。
“為什么仙庭不降臨我大句驪,本王不說誠惶誠恐,但定然會真心實意,只要能將大唐滅了,讓我大句驪占據東土,任何代價……”
淵蓋蘇文目光飄忽,又不乏夾帶著頹喪和妄念。
待得真德女王咳血起身,他目光才微微掃了掃。
對新羅國而言,面對句驪國或許與他們面對大唐并無任何區別。
相較于句驪國,新羅國并不強,只是憑借諸多蜿蜒的山路和天險固守,起征伐后得不償失。
在淵蓋蘇文的眼中,他確實沒將真德女王放在對手的位置,只是隨手拿百濟國借力打力消磨。
大抵這兩個國度打到彼此難于承受,句驪一統這片狹長區域的機會必然來臨。
只是諸多算計在這短短一天之中化成烏有。
百濟國這團爛泥最終又軟了下去,難于征伐到新羅國。
甚至他對始作俑者無可奈何。
“你能護新羅國一時,我不信你能護新羅國一世!”
他腦海中念頭閃過時,只聽對面的李鴻儒開口。
“既然你我都不屬于這片戰場,不如此時撒手撤出,咱們再邊走邊談,看看有沒有什么相互的交換?”
“你要與我做交換?”淵蓋蘇文皺眉道。
他聲音疑惑,但腳步則是有著一挪,又有李鴻儒的踏步成丈走遠。
“陛下!”
直到誅滅蠻夷的李鴻儒退走,又有句驪國那個兇神帝王走遠,新羅國的幾個將軍才松了心中這口氣,轉而看向后方護著的女王。
“本王與他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李鴻儒和淵蓋蘇文打斗時不覺得,待得飛刃落到自己身上,真德女王才發覺其中的巨大差距。
若是淵蓋蘇文想,對方能直接取她性命。
只是李鴻儒和淵蓋蘇文不乏提及君王的特殊性,她才活到了現在。
相較于淵蓋蘇文,七品的實力有著遠遠的不足,即便疊加了皇室的‘圣骨’妖力,她也只是能多挨兩下不死。
“必須再遣使團去宗主國,宗主國有什么我們就學什么,無論是禮儀還是文化,我們都要與大唐齊齊一致,只有如此,宗主國才會將我們看成一體,但凡唐皇陛下能派出王玄策大人這樣的能臣相助……”
她低聲喃喃著自己的政見。
她見識過淵蓋蘇文的強勢,她也在今夜見識到了淵蓋蘇文的無可奈何。
在面對句驪國的強勢時,她當下能想到的只有死死綁在大唐國身上。
除此之外,她別無其他的路可選擇。
只有如此,新羅才能長存。
“大唐往昔攻伐句驪吃過虧,早就對你們有著不滿……你不該惹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
她捂胸口欲要碎裂的圣妖骨,猙獰的金色骨刺齊齊收縮回體內。
“待新羅能引入大唐的協助,本王誓要報這一刃之仇!”
真德女王眼中光芒浮動。
相較于男性帝王,她遠沒那么多桀驁不馴和自命不凡。
她也不介意新羅國全盤照搬大唐文化。
甚至于她不介意大唐的侵襲。
相較于被淵蓋蘇文的句驪國一步步蠶食,讓諸多戰俘女子去侍奉蠻夷,她報復對方時唯有徹底站隊,才可能迎來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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